书城文学痒痒肉(二十一世纪宁夏杂文丛书)
18559400000070

第70章 有钱不快乐与没钱更痛苦

索漠城里,葛朗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五十七岁那年,他接连得了三笔遗产,数目之大,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得了重病的葛朗台,对自己的女儿欧也妮说,把金子放到桶里摆到我面前来。看着桶里闪闪发光的金子,老头子感觉好多了,一身病痛,仿佛轻松了下来。但是,已经三十岁的欧也妮,还没有尝到一点儿人生的乐趣。

你看,早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巴尔扎克就已经通过他的小说,向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道理:有钱不一定就有快乐。一百多年过去了,我们发现,老巴说得都有道理。譬如对日本问题颇有研究的专家就指出,从1988年就开始停滞或低速成长的日本经济,并没有让日本人的快乐指数下降,反而从倒数第一上升到中上水平。日本人开始认识到,拼命挣钱并不一定能够获得快乐。其实,看看咱们自己身边,那种有钱不快乐甚至还痛苦的事情,也是多了去了。但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明白,这并不等于在说,没钱就会快乐。坊间那句话还是对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市场经济社会,能够不依赖于钱而兑现的事情,已经极少了。钱有时候不是货币,只是一种象征,譬如在葛朗台那里就是这样。

有钱不快乐的事情是常有的,而没钱更痛苦的事情,就更为普遍了。对于一个人来讲,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没有钱的话,钱的位置就会被放到无限大。现代社会里,私人资本的力量已经开始涉足到公众生活之中了,钱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富裕,早已演化为一种权力了。老话说:“人间无水不东流。”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放到人与钱的关系上来说,就可以更直接:哪个猫儿不沾腥!

自葛朗台被介绍到中国以后,他几乎就成为一个“守财奴”的化身。但是葛朗台的快乐,就是来自于自己能够成为金钱的奴隶。一个不甘于做奴隶的人,其牺牲精神也是令人唏嘘的。但是人类创造的一切事物,毕竟都是为了服务于人类,钱的作用也是如此。有钱不快乐,不是因为金钱带不来快乐,恐怕更大的原因,一是像葛朗台那样的甘当金钱的奴隶,并因此而得到快乐的人,实在太少。因为要具备那样的“素质”,非一日之寒。二是金钱引发的利益之争,实在复杂,实在麻烦,长此以往,没有人不难受不痛苦的。

至于没钱更痛苦的道理,恐怕无须赘言。因为生存而产生的困扰,是人类最大的困扰。在我们这个人口众多的泱泱大国里,粮食问题便成为一个最大的、任何人也不敢忽略的问题。当然,吃个肚儿圆,然后就快乐幸福的不得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人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我们的理想是,有钱大家花。也就是说,不会再有有钱不快乐的人。大家都差不多,不是都差不多没钱,而是都差不多有钱,其乐融融,和和睦睦,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