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与我为邻,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知应该算是他的悲哀,还是应该算是我的幸运。总之,像他这样的大款,伙在我们这样的单元房里,可谓鲜见。
乔迁之时,老金携子眷乔迁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几千响鞭炮一齐鸣响,炸响了天,映红了地,左邻右舍无不觑之。伴老金而行的一位媳妇,体态丰盈,容光焕发,一看便知是位本分人家。打问方知,是老金的女人,年龄与老金的儿子相仿。当然,这并不奇怪。
老金搞工程承包,虽为邻,却难得见上一面。老金的女人终日无事,便时常能聊上几句。偶逢假日休息,还诚邀在一块儿玩牌。久之,便有些熟了。便知道,她是二房。老金的前妻给老金养了三个儿子,抚养成人之时,恰是老金发财之时,于是,老金丢掉老妻另娶新欢。当然,这并不奇怪。
我们与老金的女人这样断断续续地玩了一阵子牌,女人便为老金养了一个儿子。家里有保姆,并不耽误女人玩牌。又这样断断续续地玩了一阵子牌,女人又为老金养了第二个儿子。忽然有一天,女人不玩牌了,风风火火的样子,走出走进,俨然一个做事的人。再后来,传来了女人被车撞死的消息,按回民的风俗,当天便下了葬,我们都未能见上一面。
这期间,我见到老金的司机,寒暄之余,便不免对老金的境遇略表同情。不料,司机却一反常态,轻佻地说,老金有的是女人。我于是恍然,原来对老金而言,她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未过百天,老金的新媳妇又来到了我们的院子。新媳妇很年轻,老金置厚礼于她,一套80万元的商品房划到新媳妇的名下,另赏30万元作为嫁妆。老金很兴奋,意气风发。后来听别人讲,老金前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与我们玩牌的女人,是得知了老金的新欢之后,才风风火火地撵老金,终于出了车祸。
前些天在院子里碰到老金,闲聊之余,便说到前面的那个女人。我颇有些惋惜,说,挺好的人。老金不置可否,一笑,说,女人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