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难猜想,那马车内的人是谁。
“哈哈哈……”齐戎狄并不在意楚桓的讽刺,他仰首大笑,随后竟半真半假的道:“若是抡起军事才能和手段,我哪里能评价淮王殿下,所以淮王殿下还是莫要过谦。至于我为何来此,呵呵,自然听闻圣驾下临于此,所以特地从极南之地,连夜赶路前来,为皇上呈送一份厚礼,顺便也换点东西。”
楚桓目光一沉,却冷笑道:“南伯侯想与皇上换什么东西?”
“这个,就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了,相信,淮王殿下不会插手齐国与轩烨国之间的事吧,毕竟淮王与那位冷姑娘的事,我可是早有耳闻,若是殿下可以袖手旁观的话,我自然会留一份好处给殿下”齐戎狄奸诈的笑着,阴沉的双目却不含半点笑意的盯着楚桓的双眼。
“南伯侯现在说这话,只怕言之过早,不过眼下,本王已经准备好的行宫,还请南伯侯卸甲休整,至于见皇上的事情,还是到奉天大殿再说吧”楚桓剑眉微挑,他自然听明白了齐戎狄的话语,但是神色却始终淡漠冷清,让人猜测不透他的心思。
齐戎狄双目陡眯,他上下打量着楚桓,眼底划过危险的气息,但还是十分客气的道:“入乡随俗那是原本应该的事,既然到了北楚,当然要听从淮王殿外的安排”
“爽快,那就请南伯侯入宫吧”楚桓淡淡的说道,随即抬手示意士兵开宫门迎请齐戎狄。于是,宫门外,一声洪亮的钟声陡然洪响,随之便是传荡在整个北楚的尖锐声音:“南伯侯入宫,行驾西行宫——”
三天,齐戎狄终于已经到了北楚,但是在东行宫处等待孙恒初消息的云倾却始终没收到金陵的半点密信,这,让她原本就不平稳的心绪更添了几分焦急。
杨飞和庞炎都已经绷紧了神经,冷战天也带兵撤离了军营,伏击在各处,包围了整个皇城,暗头与楚桓相接。
因为今夜,在奉天殿将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饮宴,虽然由头是为齐戎狄接风洗尘,但是实质上却是一场交易的谈判,谈判的筹码已经明确,那便是颜美人。
颜美人已经入了西侧的行宫,内外步兵把手,几乎是水泄不通,难以破阵。齐戎狄表面上只带了两万禁军,但是七年前就见识过他手段的云倾却知道,他必然与凌烨轩还有楚桓一样,暗中还布置了算不出的黑衣探卫和死士杀手,这些人武功高强,行踪鬼魅飘忽,难以掌控。
正午用膳时,赵公公入殿布菜,与前几日一样山珍海味齐全,甚至有些贵重的饭菜恐怕就连今夜的宴席之上都未必能尝到,但,凌烨轩给她找来了,为了,让她养好身体,更为了让她能养好身体,为凌氏的孕育健康的子嗣。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每日三餐之后必饮藏红花,甚至还在袖中藏了让庞炎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找来的麝香丸。
今晨,凌烨轩离开的时候就将整个行宫都封闭了,门外的士兵虽然都已经调离,但是所有的黑衣探卫几乎全部留守,潜伏在四周及宫檐顶上,甚至连回廊和偏殿内外都布置满了,幔帐后,案几下,到处都是人。
杨飞奉命率领皇帝带来的兵马布置,冷战天手握重兵,而庞炎却因为特殊情况和非常时机,临时统领黑衣探卫护卫云倾的安危。并且所有的保护已经到了数丈之内鸟兽皆无,百丈之内生人勿近的境地。
漆黑深幽的天牢中,铁锁咔嚓一声破开,铁链铛的一声骤然响起,在这只有哀嚎声和腐臭的阴森地方分外的响亮刺耳。
干草铺设的地面,老鼠来回窜动,在听到这诡异的声音时也吓得嗖的一声躲藏起来。哒哒哒,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便听到一声低沉的吆喝:“孙恒初,皇上下旨开恩,赦免了你的罪,赶紧收拾一下跟随狱监大人出去谢恩吧”
阴沉的声音在这地牢中骤然如同天籁一样美妙,周围的牢房内顿时响起了铁链的摩擦声和沙哑的求饶的哀嚎:“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我们要求见皇上,我们是被冤枉的啊……”
“都给我闭上嘴,皇上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老子在这里已经十几年,也从来都没有能得见圣颜,你们就别做春秋大梦,再叫,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那狱卒十分凶悍的吼道,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的脾气是好的,更何况这里不是普通的监牢,这里是天牢。
天牢,皇宫内关押重要死囚的地方,一般都为刺客和那些有政治背景的叛臣。这个地方是与皇宫的金碧辉煌完全格格不入的,也是皇宫内的所有人恐惧的两个地方之一。还有一个,便是关押妇孺的永巷。
铁门被吱呀吱呀的被拉开,铁锈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狱卒点燃了一只火把,呼的一声照亮了地牢中的方寸之地,只见他是一个身材矮小但却满脸满肉,面带几许狰狞的男子,他一双狭长的鼠目望向里侧,探头吼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死了还是烂了?******,好不容易能熬到头,居然挂了”
那名狱卒骂骂咧咧的踏进牢内,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男子时,黜了黜眉宇,一脚踢上,孰知,地上的人哼也不哼一声。那男子怔了一下,随即一把揪起地上瘫软的人,怒骂道:“真******死了?这个鬼地方已经够臭的了,居然又死了一个”,说罢,就将男子往外拖去。
“怎么回事?”此刻,别的狱卒似乎也听到了声响,全都跑来,而那名狱卒则将那尸体往地上一扔,道:“谁知道,刚才我接到典狱长说皇上召见这个家伙,谁知进去时,发现他竟然已经不动了,八成是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这小子可是皇上亲自审问的犯人,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杨统领还特地下令不准对他动刑什么的,怎么可能死了?”其中一个男子疑惑的说道,随后上前提起地上的男子,孰知一测鼻息,竟然真的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