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我的家庭档案:悠悠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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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致命车祸

父亲讲他一生经历了五次致命车祸,有两次发生在朝鲜战场,另两次发生在北大荒。还有一次,父亲生前没有具体说起。

1951年父亲刚入朝时,正是美军对我后方运输线进行绞杀战高潮时期,每天都有几百上千架次的敌机不分昼夜对我通向前线的公路、铁路、桥梁、隧道进行狂轰滥炸。首长要求机关人员注意防空,不能随意离开坑道暴露目标。父亲当时是司令部的军务参谋,为统计实力,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去志后所属单位跑一遍。开始是乘坐越野吉普下去,后来发现敌机空袭时专爱追着吉普扫射轰炸,很不安全,于是改乘顺路的运输卡车上路。一次父亲坐一台向前线运被装的卡车去某分部,一路上都没情况,到达地点后父亲让车停下跳了下来,就在汽车再次起动时山上的观察哨鸣响了防空枪声。转眼间两架敌机呼啸而来,一颗颗炸弹在公路上掀起阵阵烟尘,父亲趴在路边眼看着那台军车燃起大火翻进山沟,此时,离父亲跳下车仅仅几分钟。

还有一次是“十一”国庆前夕,为让前线将士改善一下生活,各部队派人回国采购食品物资,组织火车运回。父亲做为志后直属机关的采购人员之一回国在丹东、凤城等地采购了大量农副产品和蔬菜等,装了半个火车皮,加上其他部队采购的物资,组成了一列专车运回。为了防空,选择一个无月之夜起程。列车过江后一刻不停走了三个多小时,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原来白天敌机轰炸时有一颗延时炸弹掉到路基上,也未被护路部队发现,在夜里爆炸了。此时正好火车经过,对铁轨下炸空的路基没有察觉,结果造成列车脱轨,有五六节车厢扭成一团翻倒在路旁。

父亲在倒扣的车厢里昏迷了一个多小时才苏醒过来,在营救人员的帮助下扒开压在身上的物品爬出了车厢,这次车祸造成一些伤亡。后来是当地的几百名朝鲜老百姓帮助转移伤亡人员,把颠覆列车的物资搬到公路上装上汽车拉走。

父亲只受了点脑震荡和皮外伤,回到单位后大家都庆幸他捡了条命。不久汽车也运回了从火车上卸下来的物资,清点时发现与采购清单对不上。这时驻在附近的志愿军装甲师的电话打了过来,原来是两家的物资掉包了。装甲师便派车把东西送过来,换回了自己的货物。尽管付出了代价,部队上下还是过了个丰盛的节日,总算离开了几天炒面、咸鱼、压缩饼干的日子。

一次,大家又说起了这件事。父亲说,如果白天行车,说不定还没事呢,谁知道越想小心越出事。这时一个战友站起来,学着首长的腔调说:“你这个同志呀,看问题太简单喽,你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原来他在模仿洪学智副司令员作报告。洪学智在给志后机关干部讲话时常爱说:“我们有些同志呀,看问题往往太简单喽,只看现象不看本质,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于是许多人都学会了,时不时地模仿模仿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