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轩辕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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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病中

黄灿灿的迎春花被室内的温暖催开了花瓣,淡淡的清香在室内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与青玉凤首炉里飘散出来的淡淡玉兰香揉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香味。

水月靠在离分隔自己跟轩辕闻天的那扇门最远的软榻上看着书,耳朵却一时也没有漏听隔壁的动静。

大夫大约是走了……

药煎好了……药味从门缝中渗进来。

他好像还在咳……说话的声音也哑哑的,“这药是谁抓的?”

“是刘御医亲自下的方子,亲自到王府的药库抓的药,奴才从头到尾一直跟着。”

“谁熬的?”

“是奴才亲手熬的,熬药时连窝都没敢动。”

一段沉默之后,他大约已经喝完药了,“我走之后朝里有什么议论吗?”

“百官都说王爷为国操劳,所以才会病了。”

“哼……”他冷哼一声。

“王爷是太操劳了,不如借机歇一阵子。”

“歇?我歇得了吗?刚刚忙完户部清库的事,今天早朝里又有人提了要修江堤……江堤年年修年年发大水,要是按他们报来的数,各府各县的江堤加起来够绕长江两个来回了。本王打算亲自去看看,咳咳咳……”

“去也要等病好了再去呀。”

“只是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没事儿你就下去吧,我想睡会儿。”

“是。”

又是一阵细语之后,王保退了出去,隔壁除了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看了御医的药很管用。

午膳时小红又皱着眉头进来了,见水月老神在在地看着书,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位小王妃还真是稳得住神……王爷病了,若是别的人家里的妻妾,早就一个个地冲过来了。

王爷可好,原配的王妃连问都不曾问过传话的人,只说了句知道了;住得最近的小王妃虽然会打听几句,但就是不肯过去看看。

“你叹什么气?”水月抬眼看她,小小的丫头,个小小的脸小小嘴也小小的,眉毛倒是皱得挺像样。

“奴才叹王爷命苦,病成这样了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不是偶感风寒吗?”水月放下书,就着小丫头端过来的水盆洗了手。

“偶感风寒也是病呀,奴才家的狗病了,奴才的娘还会摸着它跟它说话呢。”

“你的意思是说王爷连狗都不如了?”水月挑眉斜睨她。

“该打该打……”小红赶紧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王爷午膳吃了什么?”

“吃了小半碗白粥,几筷子小菜。”

“能吃进东西就好。”

午膳过后,收拾桌子时,小红又开始叹气……

“又叹什么气?小小年纪哪里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小王爷听说王爷病了,想请假过来看王爷,被王爷一句学业要紧给拦下了。”

小王爷……轩辕闻天的儿子?这个人怕是冷情得过分了……连自己的儿子来探病都不让来……

午后一直阴霾的天空终于见了太阳,乌云慢慢散去,初春的暖阳照得室内迎春花钟形的花朵,像是一个个的笑脸在暖阳下绽放。

把书翻到上午读到的那一页,水月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上午原来只看了三页书……

“王爷病成这样……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虽然知道这有可能是小红夸张,但是这句话还是在她的耳边绕来绕去,久久不散。

过去她总以为轩辕闻天是铁人一个铁板一块,现在才发现他原来竟也会生病,竟也会脆弱到要躺在床上一个人受病痛的折磨……

谁叫他自己太冷情,你看连跟他最亲的原配王妃都不关心他,亲儿子要探病也被他拒之门外……所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病是他自找的,你不过是个寄居者,没必要同情他。

可他毕竟是个病人,而且无论怎么说,他对你有恩,为了帮你还冒了那么大的风险……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交替出现,弄得她烦闷不已,到底要不要去看看他?

真是该死,过去他在冰天雪地里骑马连跑三天三夜,换马不换人,回到京城照样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现在小小天气刚有些变化,竟然就丢人地在朝堂上晕倒……

文武百官在背地里不知怎么笑他呢……跟他仇深些的,搞不好连奠仪都备下了。

“咳咳……来人……”现在他一咳连胸口都跟着痛……难道……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吗?“茶……”

一双素白的手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眼看了眼来人,“是你?”

“我听你唤了半天也没人进来……”被他那一双利眼一看水月窘得恨不得立刻逃回去。

“多谢。”轩辕闻天又看了她一会儿,就着她的手把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我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有水的滋润,他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哑了。

“不难看。”水月摇摇头,替他把枕头垫高,扶他坐起来。他只是瘦了,眼眶陷了下去,眼睛里的血丝多了些……还有……也许是因为他太常板着脸皱着眉,眉间的那道深深的刻痕又深了些……还有……她发现了他鬓角上的几根白发……这男人才三十呀……本该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把自己折磨得满面风霜?

“坐下陪我说会话,咳咳……”轩辕闻天又咳了两声,真该死,他怎么把这么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的……

水月搬了把矮凳坐在床边,刚刚听见他叫人没人理,她连想都没想就打开那扇门,冲了过来,现在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间房间。

这间房间比她住的房间大了一倍不止,却也空旷一倍不止,除了必要的家具再没别的装饰,甚至连床帐被褥都是半新不旧的。

他……这么喜欢苛待自己吗?

“觉得我这里太冷清?”轩辕闻天问她。

“不觉得。”

“你没说实话……过去……有个人说我喜欢把房间弄得像冰洞……”

“你自己不觉是冰洞不就行了吗?别人说什么有什么打紧?”

“呵……咳……咳……”轩辕闻天被逗笑了,水月还真是很有趣……难怪……

“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就是我很久没笑过了……看来留下你真的是个好主意。”能够逗笑他的人,确实是不多,尤其是这几年,他已经忘记了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更加坚定了想要得到这个能逗笑他的人的信念。

“能帮我个忙吗?”轩辕闻天指着远处桌案上堆得老高的卷宗。

“什么?”

“把那几份最上面的卷宗拿过来。”

“你病成这样了,还要看这些东西?”

“没办法,除了我之外这些东西谁也弄不了,再说我觉得好多了。”也许是有人陪他聊天,他觉得精神也振奋了起来。

“为什么不放手?”水月问他。

“不是不放手……是不放心。”

“你不放手让别人去做,怎么会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让你放心?”

“如果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初春的这个午后,两个人虽然只短短交谈了大约一刻钟,之前建立起的藩篱像是见到阳光的水一样化为水汽,缓缓消失了。

其实轩辕闻天是个不错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谈话对像……这是水月对轩辕闻天的所有感知。

而在水月走后,轩辕闻天很神秘地笑了……活了这么久,虽然从未刻意为之,但如何看透一个人哪怕最细微的心思转折甚至于如何让一个人觉得自己是可亲的,他还是能做到的,区别只是肯做与不肯做。

至于他自己的心……他一直守得很好……以后也会守好。

那天的那场雪,大约是这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从那以后天一天比一天暖了起来,又在家里躺了一天半,轩辕闻天就精神抖擞地出门上朝了。

水月的心情,也随着天气的转好,而日渐好转起来,笑容也多了,甚至跟小红一起在小花园里种了一畦蝴蝶兰。

“这花开起来我总觉得俗艳。”小红一边洒水一边说道。

“可是这花容易活……”娘最喜欢种这些开起来热闹又皮实的花了,只是除了蝴蝶兰,在王府里找不到其他杂七杂八的野花种子。

“真好……”小红深深地吸了口清甜的空气。

“什么真好?”

“小王妃来了,龙吟苑也活了,之前……真的像是一潭死水……现在可好了……王爷也不皱眉了,大伙也都敢暗地里说笑了。”

“说别的我信,说不敢暗地里说笑我可不信。”

“就是不敢说笑……谁要是笑出声来,都觉得像是欠了谁似的。”小红摘了一朵刚刚拱出花苞的不知名小花在手里玩。

“怎么……”一个身穿青色武官官服的白发英武男子,提着单刀从内宅的门前走过,水月哽住了声音。

“小王妃觉得奇怪是吧?怎么看身形脸面是年轻人,头发却是全白的?其实宇文统领并不老,他的白发是天生的,据王保公公说,他爷爷的头发也是这样。”

“哦。”是他……那天看见了她……却没有抓她的人……是他……她不会认错他的一头白发……“他是做什么的?”

“府里的侍卫总领呀,整个府里头的侍卫都归他管。”

“他怎么不进来?”

“这里是龙吟苑的内宅,王爷不在,没有传唤他哪敢进来。”

“是这样,他叫什么?”

“宇文俨。”

宇文俨……宇文俨……水月琢磨了这个名字有大半个晚上,表面上看来其实他跟轩辕闻天几乎是同一类的男子,长相英武气质冷峻。细究起来却完全不同,轩辕闻天是寒到骨子里的,彻骨的冷;宇文俨却是外冷内热。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土坡下与他短暂的对视,她永远记得他当时悲悯而又无奈的眼神。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水月。

门外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已经可以离得很远就能分清是轩辕闻天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照例是几句低声的交谈,王保公公跟另外两位小厮大约是替他换过了衣服,又说了几句府里如何如何的闲话,就走了。

轩辕闻天是个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房里多呆的人,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听出来的心得。

“梆梆……”被紧紧关着的那扇门被人轻轻敲响,“你睡了吗?”

“没有。”水月整了整衣服,打开那扇门,“今天回来得好早。”才不过是掌灯时分而已。

“没什么事……所以回来早了。”轩辕闻天走了进来,等到他真正出现在自己的小空间时,水月忽然觉得两个人一问一答一敲门一开门的动作,竟熟练得像是已经做过几十次了。

“你喝什么茶?”水月有些困窘地理了理自己颈后的长发。

“茉莉。”

“真巧,我刚泡了一壶。”水月替两个人斟满茶杯。

“我今天在书房看到了几本年轻时看过的书,想起你是爱看书的人,就替你拿了。”

水月这才注意到轩辕闻天手里的几本书。

“是吗?谢谢了。”水月接过书翻看起来,发现都是些名家的诗词,其中的一两本甚至已经被翻得卷了边,只是能看得出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以后你想要看什么书,直接跟王保说,他知道我有些什么书。”在水月的房里转了一圈后,轩辕闻天极自然地离开了,仿佛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送几本书而已。

轩辕闻天竟也是喜欢诗词歌赋的……什么也没有这个让水月更震惊了,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跟任何与柔软的东西都不沾边的,更何况是诗词……

水月随便翻了一下那两本被他翻旧了的书,竟在每一页都极工整地写了批注,字体俊朗中带着飘逸,甚至有几分出世的味道。

水月将灯挑亮,坐在灯下细细地读了起来,每翻一页,就像是翻到了当年青春年少的轩辕闻天的诗情与画意……

恶人从不是天生就恶的……冷面王轩辕闻天……也不是生出来就冷面……那是什么……把藏在扉页里的轩辕闻天给冻住了的呢?

越看下去,她越想了解轩辕闻天……

如果说在一派正经,来往之人绝大多数都官威十足的上书房里,有一个人一点也不像是官,倒有些像是闲坐在家中的贵公子,那这个人一定是东方无情。

虽说官服都是一式的,半天也改动不得,但他还是在配饰上下足了工夫,腰间叮叮当当的辍满了玉佩、荷包、鼻烟壶之类的东西。

刚刚病愈,偶尔还会咳两声的轩辕闻天皱眉瞪着正在他面前玩着鼻烟的东方无情。

“王爷您喜欢这个小东西?”东方无情貌似未曾发现自己的危险,或者是发现了却不在意,炫耀似的说道,“这可是京中第一制壶名家吴刚的新作,你看看,这么小的一个鼻烟壶,他愣是给画出了一百单八将……”

“再两个月就是太后万寿了,你跟礼部商议好怎么办了吗?”

“万寿年年办年年还不都是那么回事。”

“今年可是太后的五十整寿。”

“我知道……不过太后想要的大礼我可备不了。”

“什么?”

“太后想要看见你新娶的小媳妇的肚子……”东方无情笑嘻嘻地比划了个大肚子的手势,上书房里的其他官员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安乐侯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东方无情越来越放肆了。

“上书房呀,我们在上书房讨论皇室开枝散叶的事……有什么奇怪的……”

“当阳知县又报了个祥瑞,恰逢太后万寿……你去亲自看看吧。”轩辕闻天把一份奏折扔在东方无情面前。

“啊?”这个人报复起人来都不讲究要避嫌的……而且不择手段……当阳……东方无情默默地算着当阳离京城有多远……

“今天是二月初十,你最好在月底前赶回来,筹办太后的万寿。”

二十天?看来他要死在马背上了……东方无情忍不住想要哀嚎……

“这里还有一份官渡报来的祥瑞,你也一并顺路去看看吧。”

“啊……”轩辕闻天这老小子最近肯定是在看三国……官渡跟当阳……怎么样也不会顺路吧……

“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去办。”

他的命呀……怎么就这么苦……

他垂头丧气地往上书房外走,正巧德王轩辕昊天从外面往里走,差点儿跟他撞上……轩辕昊天的眼睛往他的脸上一扫,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又错开了,轩辕昊天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让东方无情出去,素来跟谁都一副很熟的样子喜欢扯两句的东方无情只是跟他点了下头,就走了。

轩辕昊天是个极高大的年轻人,五官比中原人深刻很多,最最显眼的还是他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跟与中原人相比淡了很多的发色。他的嘴角总是微微上弯,似笑非笑……但眼里的讥屑之色,却是瞒不了人的,他也不想瞒。

“老三……你来了。”见他过来了,轩辕闻天的眼底多了丝暖色,但是包括他自己,没人发现。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有几份西夷国传过来的文书,你帮我看一下。”

“宫里没有通译吗?”

“你忘了那个通译两个月前就得了急病死了吗?”

“记起来了。”轩辕昊天接过文书,随手翻看了下,“没什么新鲜的……容我回去仔细看过,明日承上来。”

“既然没什么新鲜要紧的,就不用那么赶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听说大哥病了……已经大安了吗?”

“早就没什么事了。”

“没事就好,前几****在思贤阁看见了正在念书的哲儿,答应了要带他去放风筝,今天见到大哥,顺便问问大哥准不准我带哲儿出去。”

“你要是想要带他玩,就带吧,不用特意问我。”

哲儿跟昊天,是同样让他感到无力的两名亲人,对哲儿他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昊天……他是已经忘了该怎么面对……

“母亲……”轩辕哲——瑞王府的小王爷脸色难看地在通往瑞王妃所居的西院的围廊中疾走。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头顶上的二龙戏珠的金冠有些歪邪,一双小拳头握得死紧。

服侍他的面色同样难看的从人们,一边追赶着他的脚步一边思忖着这位素来以父亲为榜样,小小年纪一副少年老成状的小王爷到底是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才会一回来就像疯了一样地往王妃那边冲。

“哲儿……”听到了消息迎出来的王妃刘若雅中途拦住了轩辕哲,“你怎么这样失态?”

“母亲!”轩辕哲单膝跪地,抱住母亲的腿。

“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奴才们伺候得不周?”刘若雅的一双美目扫过平日里跟随轩辕哲的几个下人。

“不是。”轩辕哲的声音闷闷的。

“唉……来……随我进来。你们几个在外面候着。”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刘若雅拉起儿子,拽着他的一只手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说吧,是不是学堂里有人欺负你了?”刘若雅拉着儿子的手问。

“我今天没去学堂。”

“那你去哪儿了?”

“三叔带我到郊外放风筝了。”

“你三叔?谁让你跟他出去的?”轩辕昊天在皇室中可以算得上是异类,他母亲是西夷国公主,所以一生下来就封了王,为人孤僻得很,每日除了在王府里跟他养的娈童鬼混之外,也就是跟四爷康王关系好一些。平素跟瑞王府的人少有来往,他怎么想起带哲儿出去玩了?

“前日我在思贤堂遇上了三叔,他跟我说了几句话,又说我整天都困在屋子里太憋闷说要带我出去玩,今天他又来找我,说是我父王已经答应了,就带着我出去了。”

“他欺负你了,还是骂你了?”

“不是他。”

“那你为什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还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传到你父王那里……”

“传到他那里也没用,他什么时候管过我?”轩辕哲扁了扁嘴。

“住口。”扫视了一下左右,机灵的几个大丫头立刻退了出去,将门关紧,“这种话岂是随便说的?你父王公务繁忙……”

“他娶了小老婆了……”

“……”刘若雅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你这个傻孩子,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要紧的?你父王……不就才娶了一个吗?再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我不知道他为了那个女人居然私放钦犯!还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人都说我父王被美色迷了心窍,还说他过去都是装的,如今地位稳了不用装了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该打!这些混账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放完风筝以后,我三叔带我到外面吃饭,我听吃饭的人说的……”

“闭嘴,这种混账话你听到了不说装没听见,还回来学舌!”刘若雅冷下脸来斥道。

“可是……”

“不许再说了,回去抄十遍家规!”

“是。”

叫丫环把还在嘟着嘴生气的轩辕哲带走,刘若雅坐在梳妆台前发起呆来,轩辕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带哲儿去放什么风筝,还带他到酒楼……

难道……他是有意让哲儿听到那些话的?再让他回来传给我听?刘若雅冷冷一笑,这些话还用哲儿传吗?她娘家的人早就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讲给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