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今生经视,相伴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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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社会名流(7)

周:我很努力。其实我觉得,我没什么天赋。你说我的身高吧,在外面走人家都说,你好高啊,但是其实在运动场上,尤其是我们打排球包括篮球这些,我这身高不算高。所以我觉得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比较踏实吧。当然有很多的教练,我就觉得他们对我非常好,都特别喜欢我,就这么一手提拔出来了。如果教练没有发掘我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个机遇了。

程:但是也要值得发掘啊。

周: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笑)

周苏红最受人关注的,除了排球,就是她的爱情。2005年,中国男排、女排两个同样的7号、同样的接应二传,周苏红和汤淼的“姐弟恋”轰动一时,传为佳话。然而,2007年在俄罗斯的一场友谊赛中,汤淼意外受伤,也让周苏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今,在周苏红一个人的肩上,承载着两个人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周苏红一直努力着,并期待奇迹的到来。

程:汤淼现在恢复的情况怎么样?

周:一点点地在恢复。我觉得只要我出去比赛训练的时候,很长时间见不到他,然后等我再回来之后,就会发现他有一个大的进步。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小的进步。虽然是很微小很微小的,但是我们都特别高兴。我觉得只要有进步就是好事。所以现在我觉得还是摆好心态吧,大家都很关心我们,我觉得也是要耐心嘛。对我自己来说,尤其是对我们整个家庭来说,要有耐心,我觉得更多的是耐心,当然还要有信心。我觉得奇迹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程:你相信会有奇迹?

周:我觉得会有,但是就像我自己以前说过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我会用最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程:他现在还一直得躺着吗?

周:可以坐,坐可以的,就是坐轮椅坐两三个小时。我在奥运会比赛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坐在轮椅上看比赛的。

程:那每次比赛他都看了?

周:都看了,每一次比赛都看。他说“我老婆打球我不支持谁支持”。有两次他是坐不起来的,他还是会经常晕的,因为他平时躺得多嘛,一下子坐起来会晕,有时候就会把床摇起来。像是奥运会那天我要比赛嘛,他们给他点清凉油,然后让他用鼻输吸一下,使他保持清醒,最后他坐起来了,他说比赛他一定要看,要给我加油的。我后来听说了以后真是太感动了!所以现在我们更加要一起渡过难关!

记者手记

访谈过程中,她两度泪眼模糊。第一次是当她说到自己可能就要退役,可能将要告别排球场,告别熟悉的队友的时候。周苏红说,她是为排球而活的人,排球已经成了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她的事业,她的爱情都跟这个小小的排球紧紧地连在一起。如今面临退役,她是如此地恋恋不舍。此时,我们看到的是纯净、真实的周苏红。

第二次眼眶湿润是当她谈到汤淼,不是因为困难,也不是因为苦难,而是因为病床上的汤淼,在坐起来都困难的状况下,还坚持看她打的每一场比赛,并且幽默地说“我老婆打球,我不支持谁支持”。

我要是她的姐姐,我会很心疼她,不管她做什么选择,都会很不容易。而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相信大多数的人都会默默地祝福她,给她鼓劲加油,希望她能幸福。

[人物]张亚东 国家游泳队总教练——不喜欢你的人让你更坚强

张亚东是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但自从成了国家游泳队总教练之后,张亚东就一直住在北京,很少回杭州。趁这次他带队回家乡集训的机会,我们《程程访问》专访了这位中国游泳队的当家人。

采访前,打量一下总教头一团和气的脸,一下子就觉得要是平时吧这一定是个很能一起玩的朋友,笑嘻嘻的一直在跟我们玩笑开开、杭州话说说,问“是不是游泳的人都这么白白净净的皮肤好啊?”答“天生丽质,呵呵”,有点爱美!又看看衣服说不对,衣服颜色深了,自己站起来冲着一个穿亮黄色运动衫的男孩子走过去,(哎还真是,采访中张教练大多非黄即红,都挺鲜亮的)。你猜接下来他干嘛?他竟然拉拉男孩的衣服像是要人家脱下来,这下可把我们逗乐了,不会吧?这男孩和挺着腰腹的张亚东可不是一个重量级!果然,之后他离开黄衣服继续寻找,不到5分钟,着白T恤出现,问“圆领好还是有领好?”我们齐答“有领”,教头扭头再去,2分钟,有领T恤已穿回来,而且胸口处竟然隐隐有汤渍,教头看看说就它了,你看,爱美的张教头宁可穿有汤渍的浅色也不要深色的!

围绕游泳、奥运、教练生涯、个人……教头的谈兴很浓,一看就知道采访的阵仗见多了,一副大将风范,笑呵呵的一副弥勒佛样儿,甚至开玩笑说,好多人仅凭他那形象就觉得他是个官,有一次穿着西服逛商场,有人追着他一定让他给打个折,好么,直接把他当经理了!

可是聊着聊着,就见他红了眼圈,炖汤的故事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从炖汤的心思就能看到教头为罗雪娟付出的心力有多大,那他为什么流下男人难得见到的眼泪呢?我猜就是心里那个结,那个结起源于罗雪娟,他们共同收获了中国游泳史上含金量最高的金牌,也共同面对了曾经的艰难,而且,他经历的比罗雪娟多得多吧!

采访时间:2008年3月

采访地点: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

精彩对话:

张亚东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很多人记住张亚东这个名字,是因为另一个杭州的骄傲——“蛙后”罗雪娟。罗雪娟是张亚东昔日的爱徒。2001年、2003年世锦赛,罗雪娟都荣膺世锦赛女子蛙泳50米和100米双冠王;2004年雅典奥运会,罗雪娟赢得100米蛙泳金牌,打破了中国游泳军团“8年奥运不见金”的尴尬历史,也让她自己站到了职业生涯的颠峰……作为教练,张亚东见证了罗雪娟迈向冠军的每一步。2008年3月24号,雅典,罗雪娟成为奥运会火炬接力的第一位中国火炬手,再次成为新闻人物,而张亚东也再次因为罗雪娟,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程程(以下简称程):为什么偏偏是罗雪娟,而不是别的前冠军去传这第一棒?

张亚东(以下简称张):我觉得很正常。从游泳来说,我认为这几年,包括以前的奥运会冠军,罗雪娟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其他方面,肯定是最好的;而且她是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冠军。又不是现役运动员,不会影响训练;再加上游泳项目的知名度以及她退役以后,跟外界的接触,其实都说明她做得不错。所以我觉得,对她是一个肯定!

尽管缺席了2008家门口的奥运会,罗雪娟还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参加到了奥运的行列里。雅典,当罗雪娟接过奥运火炬的这一刻,久违的面容,久违的微笑,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依然熟识的,还有罗雪娟倔强的眼神。

这些熟识的背后,让很多人再次记起,她、罗雪娟,曾经不仅是奥运冠军,更是位个性冠军。

程:我们也看到,对罗雪娟来说,各方的媒体都很关注她。她知名度那么高,我觉得可能跟她的个性也直接相关。她曾经说过的两句话,让很多人费解。一句是——这一池泳水,她说是脏的,而她是干净地从泳池里站出来的!

张:那是在九运会后,那时候她才17岁,人家矛头肯定对向我了,不会对向罗雪娟的。

当时我一听也晕菜了,我说,完了,这下篓子捅大了。但是,“九运会”后来确实也查出兴奋剂了,说明还是有人在用兴奋剂。输给了用兴奋剂的队员,心理很不平衡,所以罗雪娟急了,就跳出来了。后来我跟她说,这些事情你不要随便乱说,一是没有根据;再一个,说话稍微婉转点,这样比较好。

程:可罗雪娟并非从此之后,就不说冒头的话,第二次又说了——感谢那些支持我的、喜爱我的和憎恨我的人。大家又在那儿猜,是不是有什么黑幕呀?

张:这没有什么错的。在人的成长道路上,会遇到很多的挫折。你是一个人才的话,你给别人带来威胁的时候,别人就会用语言去中伤你,人家越说你不行,你越要表现得你行!真的行不行,那是你说了算,不是别人说了算,你做出来给人家看嘛。我说这就是给人家最好的两耳光。

因为我们平时在碰到问题的时候,我经常这么鼓励她的,所以到了比赛前几天,我们在想,要是拿了冠军是不是要感谢所有人什么的。我说,实际上就包括那些对我们有看法的人、不同意见的人。但是没想到她来一句叫——感谢憎恨我的人!“憎恨”这个词用错了,但意思是对的。说实在的,真的很感谢他们。因为人只有在压力下,你才能奋进。我感谢他们比感谢喜欢我、爱我的人更多,因为爱我的人会让我软弱,但不喜欢我们的人可以让我们更坚强。所以真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感动,我觉得说出了我的心声。

程:你们两个人之间好像真的,有太多共同的东西是无法溢于言表的。

十年间,罗雪娟登上了世界短池蛙泳的巅峰,成为中国游泳队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在这些辉煌背后,伤病始终伴随着罗雪娟,一次又一次比赛和训练中的昏厥,也许,只有恩师张亚东最清楚那种煎熬。

2007年1月29日,年仅23岁的蛙后选择了退役。整个发布会现场,罗雪娟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一旁的张亚东却是眼泛泪光。在随后的采访中,张亚东说,自己前半生的人生精华,都体现在了罗雪娟的身上!

张:说实在那时候突然非常感慨。她感受到的是她自己的东西,而我感受到的是她整个环境的东西,所以我比她看得更多,感慨也就会比她多。对我来说,既是放下了一个包袱,因为带着她是很难很难的,她的身体和她所肩负的责任,那都是要我去挑的,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可以说我放下了,可以很轻松了;但同时又是说,再去找这样一个运动员,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因为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有很多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程:但是我一直觉得,可能在罗雪娟身上,您付出的也太多了,才会在当时那么百感交集。你可能对她付出的,比对自己孩子付出的要多得多吧?

张:那是绝对的。特别是到了北京开始训练之后,可能都是在外地的缘故,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亲人就是她了,所以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那时候,有点好东西先想到她,读书要怎么安排她,将来要给她一条什么样的路去走……都是围绕她。那时候就一台公家配的电脑,等她训练完、按摩完要玩电脑了,我就在那看电视。她玩完睡觉去了,我再玩电脑,就是这样。哪怕煲一碗汤,那都是用心去做的,真的是这样,不是简单的,人家说熬药,熬熟了就行了,可以端出来了。我当时那真的是想着,要把这个药熬到最佳状态,把所有的药效都能熬出来,完了再给她喝,那是最好的。

2005年到2007年,两年间,张亚东始终是个焦点人物,因为他升职担任国家游泳队总教练,也因为罗雪娟的退役。尽管罗雪娟退役时,对外宣称是出于身体状况的考虑,但外界还是有诸多猜想,其中最热的一条就是张亚东、罗雪娟这对默契了十年的师徒,产生了矛盾。

张:她就希望我一个人带她,所以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正常训练了,事务性的工作很多,经常在一个小时里面,三个电话轮流响,反正就是不停地要处理公事,所以没办法带她了。她就觉得我不管她,是我找理由啊什么的,所以产生了一些矛盾。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关系的,到后来再想想,那根本就是不是矛盾的矛盾。我一直觉得,当她真的离开这个圈子的时候,她会很怀念过去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再多的训练,再优秀的运动员,最终都得靠成绩来证明自己。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在外界看来,缺少了罗雪娟,中国游泳要想在家门口夺金,难度实在太大,夺金点甚至可能为零。

张:体育总局领导给我们的任务是见金。实际上我认为,总局领导给我们的任务,已经是放到最低了,只是我们做得不好,就会变成拿一块金牌都会那么难。那我想,这就是我们要反思的地方。实际上从目前来说,我们夺金的可能性一个都没有。但是从我们专业的角度说呢,我们有很多的可能。因为运动员到了一定层次以后,在相差不大的前提下,他有个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个状态问题,所以我们好多运动员都有可能去冲击奖牌或者金牌。

但是因为我现在跟你讲,谁有可能去冲金牌,那对这个运动员来说,是最大的一种压力,而不是动力。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焦点,都会关注这个运动员,所有的媒体会天天去找他,找他的教练,会给他们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

所以在这里我不会去点具体谁有可能!

2008年的奥运战役尚未打响,拼,也许是张亚东此刻最希望游泳队的队员们坚持的。然而,作为奥运会之前最关键的一年,中国游泳队在2007年的世锦赛上,表现却并不尽如人意。在这场2008年奥运会游泳项目的大演兵中,世界泳坛的整体水平在以美国、澳大利亚为首的游泳强国的冲击下,强劲提速。相比之下,中国游泳则整体疲软。尽管派出了参加世锦赛以来最为庞大的44人游泳队伍,却只夺得1银1铜——这是近七届世锦赛以来中国游泳的最差战绩!

程:在做这个节目之前,有个叫“蚊子”的网友,在我们栏目的论坛上留言这么说,他说“水军两大阵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够了——跳水梦之队,游泳梦游队”!你怎么看这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