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走出酒吧后我去开车的时候,一群小混混嬉闹着冲了过来,他们看似无意地撞了我的客人一下,我的客人自然就狠狠地瞪了他们。他们马上就停了下来,一副要闹事的架势,我同事一看不妙就上去劝阻,想息事宁人,可那帮人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一眨眼刀都抽了出来。这时候,我把车开了过来,一看形势不对就赶紧冲了过去,他们一见我过去就以为是帮手来了,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而且招招都很要命。如果在平时,我和同事应付这几个人是没问题的,可这时候我的客人喝得烂醉,无法自己退出战圈,同事为了护住客人,从左眼角到右嘴唇被对方的匕首狠狠地划了一道长口子,血一下子喷到了对方脸上。他们吓坏了,以为闹出了人命,立刻就跑了。顾不得去追他们,我将客人转移到安全地段后,马上把同事送去了医院,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月以后,同事康复了,只是脸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疤,客人为感激他的忠心护卫,把他留在了身边,做长期的贴身保镖,这样他以后很多时候都可以不用动手,光靠那张脸都可以吓退很多人,只是找女朋友就麻烦了。
遇险二--对方四人把我的手紧按在了桌上,二话没说就一板斧剁了下来
大概是不愿意每天看到同事那张已变得扭曲的脸,我接受了一位广州客人的聘请。在接受聘请之前,我靠外围情报搜集对客人的基本情况做了一番了解,发现客人可能会有商业对手对他进行报复。
这次是我独立执行任务,没有搭档配合。意外发生在一天晚上,我随客人到广州某夜总会应酬,突然有两个人闯进了我们的包厢,张口就点了我客人的名字,我当时坐在房间左侧,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马上迎上去应付,可没想到紧接着冲进来十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人手持板斧,我立即疏散了其他聚会成员,但对方将我与客人留下来进行谈判。
在谈判过程中发生了冲突,对方扬言要剁去我客人一只胳膊,我当然必须上前阻止,可对方四人把我的手紧按在了桌上,二话没说就一板斧剁了下来。我咬牙挺住,并没有反抗。当时我唯一的念头是保证我客人的安全。只要今天他们可以罢休,我完全可以承受这一斧,好汉不吃眼前亏。后由于某种在法律上的缺陷,我们没有报警。最后因我负伤而结束合同,但我手上留下了一道伤疤,至今手中仍然有两个螺丝钉、一根钢筋。
在中国,所谓危险的情况基本上是与刀对抗,如uc2然絷涉及高危险任务,那就是殊死搏斗,对方很可能持枪,或周边隐藏着狙击手、爆炸物等。在这样的情况下,保镖更需要冷静的头脑去应付。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是千分之一,但如果遇到就绝不是武功可以解决得了的,唯有提前侦察出潜在的危险,寻求警方协助,因为按目前的国情,保镖没有任何权利佩带武器,在这个时候只有依靠警察。
你知道在我们国家,私人持有枪支是非法的,遇到危险,如你开枪了,把对方打伤或打死,虽然你保护了自己与你的客人,但是你违法了。这是非常严重的刑事责任。话说回来,以上这两种情况,你带枪有什么用?拿出来威慑对方?枪会走火的,而且法律不允许。要扞卫自己,保护客人?可你一旦向敌人开枪,后果就……
爱情--每次我都是背着她到高高的看台上,看星星,看月亮
刚才不是说到我的手被人砍了一斧头吗?因此父亲要求我到上海养伤,那时候他在上海经营餐饮店,全家人都一起搬到了上海。在养伤的那些日子里,我无所事事,便开始上网,很快,我就在网上遇到了她,聊了没几分钟,我们就见面了。她的漂亮一下子把我征服了,从不相信的一见钟情竟然在我身上发生了。
一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我们能走到一起是个奇迹。
她是上海人,是大学生,漂亮、矜持、成绩优秀。而她却偏偏喜欢我的叛逆,还有我的身材,哈哈,有些自恋了。这是我生来第一次恋爱,一直到现在,依然是我唯一的一次爱情。是她,给了我爱,也教会了我爱。
后来,我们在她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开始一起生活。有时候,她上大课,我会偷偷地随她溜进教室,反正那么多人,老师也记不清谁是谁,而我那时候也长得比较嫩相,换上件运动衫,和普通学生没啥两样。
我们这样密切交往很快被她父母知道了,但并没有遭到她父母的反对,甚至他们似有把女儿托付给我的意思,因为她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希望她身边能有个人关心她,照顾她。
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我们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上海市宝山区体育场,她身体不好,却偏偏喜欢登高,每次我都是背着她到高高的看台上,看星星,看月亮,我们偎依着,相守着。每次,我们都谈到家庭,谈到孩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这也许是我最平静、最有安全感的时候了。
与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做长期合同,我把工作的时间全部给了她。为了照顾她,我养成了每晚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因为我每晚都要醒来好几次,看她是否安好。因为她的病,床头永远放着所有的应急药物。但是,幸福实在短暂,终于有一天,一直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在某一天的深夜醒来却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我一边给她做抢救,一边等救护车,但还是晚了……
……嗨,对不起。你想不到吧,我也会这个样子……
她的父母没有怪我,只是默默拿走了她留在我那儿的东西,而我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他们一次,我希望他们可以把我当作他们的儿子。她走后我一直是单身,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只是养了一条狗陪我解闷。我的生活变得没有规律,日夜颠倒,24小时只吃一顿饭,但似乎已习惯了。健身、上网、听音乐、看书、看报、去公园,这些构成了我的全部生活。呵呵,有些老龄化。
尽管现在我和父母生活在一个城市了,但我很少与他们沟通,也许是我刻意疏远了我与家庭的感情,是工作需要吗?是的。我不想有太多人牵挂我,更不想去牵挂任何人。
平时与搭档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只研究战术、工作,从不过问各自的情感。
因为我们都不能有太多的感情羁绊。今年,我的一个搭档在纳米比亚执行任务时身亡。我很痛心,但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祭一杯酒、点一支烟,因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是谁--走在人群里,保镖也是个普通人,不招摇,不惹事,智商重于功夫自从女友走了以后,我一直在考虑将来的路要怎么走,身上近百处伤疤提醒我该退居幕后了。
在这个法制社会,不是光靠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以智取胜非常重要。由于保镖一直不为大众所接受,工作的压力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就是保镖的最大阻力。
但我相信,只要国家有相关的法律,规范保镖行业,保镖的各种权益得到保障,保镖行业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而我,就打算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我认为,走在人群里,保镖也是个普通人,影视作品上保镖的形象只是个别的,现在的保镖很多都是不显眼的,善于隐藏,有的甚至还有别的身份。我不工作的时候除了比较严肃以外,和普通人是没两样的,不招摇,不惹事。保镖要拥有灵活的头脑和冷静的判断,智商重于功夫,所以我现在空闲的时候多是在思考和学习。我发现我有很多东西要学,包括经济、政治、国际形势,等等。
现在,我在全国有很多保镖朋友,他们都很相信我,管我叫冯哥,不知不觉中,我扮演起了经纪人的角色。
猎头
口述 洪文祥 整理 真柏
猎豹闻到了血腥味,它会不会随便放弃呢?正面进攻行不通,我就赶紧换个话题。
不知道猎头在你的心目中是个怎么样的形象?反正我听到过的评价各色各样的都有。有的说我们是伯乐,专为人才发挥更大的潜力提供舞台;也有的说我们是挖墙脚的,专门鼓励人才这山望着那山高。仔细想想都有道理的,无非是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作为一个猎头,我不想去争这些是非曲直,我只知道,为客户物色人才,是我的职业,更是我的事业。所以,人才有跳槽的愿望,我求之不得;即使没有跳槽的愿望,如果有更好的企业想用他,我也会千方百计地动员他、说服他,用杭州话讲就是噱他,让他产生跳槽的愿望。如果大家都是安安耽耽地孵在原单位,一点想法也没有的,那我也就没饭吃了。
所以嘛,说白了,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准备着伺机出击的猎豹,你要是认为自己也算个人才的话,那可要小心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我盯上的哦,哈哈。
做猎头,的确是跟打猎一样的。但凡人才,都是有点个性、不肯轻易就范的。
所以啊,每做一单业务,都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呢。
年前,浙江一家着名的医疗用品企业需要开发真空采血管方面的技术人才,我翻遍了人才库中的所有资料,也没找到对路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我找来一本全国电话号码簿。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电话簿上刚巧有一家军转民医疗设备企业的广告,是在北方的,联系人就是这家企业的总工程师,姓张。
我赶紧打电话过去,找到张先生。初步了解后,我欣喜地发现,他们的研究内容和我的委托方所需的十分接近。我就试探性地问他:“张工,请问这项技术的开发是由您亲自负责的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向他亮出了身份。我说:“我是浙江一家猎头公司的。”他说:“什么是猎头公司?我没听说过。”我跟他解释一番后问他:“您有没有想过到杭州来发展?”他很干脆地说:“我在这里做得很好,不想跳槽。”
你看看,才几句话谈下来,就把我给回死了,一点余地没留。但是你想,猎豹闻到了血腥味,它会不会随便放弃呢?正面进攻行不通,我就赶紧换个话题。我说:“还有件事,张工,我们这里有一家企业很需要你们生产的那种产品,要不我给你们牵牵线?”听说有业务可做,他的口气才又缓和了下来。看看机会又来了,我决定攻他个不备,当然,攻蛇要攻在七寸上,我用闲聊的口气问他:“张工,听说你们那边的工资水平很低的是吗?”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说:“还不错的啦,每个月都有千儿八百。”那口气似乎十分轻松,但我却听出了其中的勉强。我心里马上有底了。我很有把握地说:“如果有一份月薪就能抵得上你现在的年薪水平的工作,您会不会考虑?”这一下,他的心理防线被我攻破了,虽然他嘴上还在说:“不可能的吧,哪会有那么高的工资?”
结果,当然是成了。这边的企业给张工开了12万元的年薪,还给了他一套房子。如今,他把老婆和孩子都接到浙江来了。
《专利公报》有发明人的电话、地址等联系方式,这对我来讲,远比武侠小说更有吸引力
我们做猎头的,信息必须非常灵通。你可能想不到吧,像我这样一个要靠信息吃饭的人,却是从信息十分闭塞的淳安山区里走出来的。不过我这个人从小就对信息敏感。
读中学时,因为我成绩好,老师让我课余时间管图书馆。那时候很流行看武侠小说,管图书馆就意味着可以尽情看武侠书了,同学们都羡慕得要命。有一次,一位同学来借书,看我津津有味地捧着本书边看边抄,赶紧凑过来,什么好书啊?
一看是本《专利公报》,他还有点不相信呢,反反复复地问我:洪文祥啊,你抄这种东西干嘛?他不知道,我从小喜欢物理,对搞发明很感兴趣。而这本《专利公报》不仅介绍了我国专利法颁布后的第一批发明项目,上面还有发明人的电话、地址。这对我来讲,远比武侠小说更有吸引力。我把那些发明人的联系方式抄下来,给他们写信。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就是想跟他们交流交流,请教一些问题。因为在我的心目中,这些发明家都是很了不起的。
那些信发出去之后,有几位发明家果真给我回了信,通过交往我发现,搞发明并不是高不可攀的事,于是也动手钻研起来。高中的时候,还真被我研究成了一种防盗密码锁。后来,我又获得了环保生态厕所、椅梯、U形防盗锁等三项发明专利,其中环保生态厕所还得了个奖,拿了两百元奖金呢,这在当时可算是笔不小的钱了。正是这件事,让我意识到了信息的重要性。
1988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新安江开发总公司下属的网箱养渔场。
在这里一干就是七年。当时我们渔场的机制是很死的,大家没什么积极性。于是,我向领导提交了停薪留职报告,可是公司领导不同意,而且在此后不久提拔我为副场长,希望能稳定我的心思。后来我又打了两次辞职报告,结果还是没被批准。
我在一家职介所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见我想法蛮多的,就说,你索性来承包我们这家职介所得了
1992年,我偶然在报上看到一篇小文章,题目是《沈阳出现了国内首家猎头公司》,我一看就有兴趣。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注意“猎头”这一名词了,觉得这一行业潜力无限。
1995年5月31日,我怀里揣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2600元钱,正式辞了职。
做事业,总要先积累点资金吧。我跑到诸暨,用2000元钱批来了一大袋珍珠项链,拿到淳安的威坪镇去卖。在威坪丝织厂的门口,铺了一块红布,整整摆了一个下午,结果只卖掉了5元钱的东西。想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厚起脸皮一家一家地去敲门推销,几乎跑断了腿,磨破了嘴,好歹卖掉了100多元。然后转到了安徽的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