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之前是余漫自己性子急没有听他把话说完。他说避孕的事,是因为担心孩子会因此而不健康。据他所知,避孕套里含有微量杀精剂。因此,他怕会因此而影响到自己所贡献的那颗精子活性。
咳,这可不是对她余漫说的,而是大大方方和医生交谈时余漫听到的。
当时,她恨不得自己在地上跺出一颗洞钻进去。
更恐怖的是,那医生非常赞赏他这细心,因此还仔细询问了她例假时间。她没来得及回答,顾行楚已经一口将例假和安全期的时间都准确无误报上,并且和医生一道推演孩子是否是在安全期有的。因为,他坦言,安全期的时候,他从不用那多少有些败兴的东西,所以如果安全期推算的不是太正确,这期间很有可能是孩子的形成日。
“顾先生,根据时间推算,孩子已经有九周,并非是安全期。虽然避孕用具会含有微量杀精剂,但能突破避孕用具的阻隔,就已经无法与药物接触。且检查结果显示,顾先生精子的活性与质量都非常高。如此孕育出的宝宝,也会十分强壮。而事实也是如此,顾先生您的孩子十分健康。”
“你确定?”顾行楚脸上依然写有疑虑。
余漫红着脸低头不吭声,真有种想要把自己扔进海里的冲动,至少可以不用这么丢脸,听着自己男人这么大方的和其他人聊隐私。
医生点头,表示十分确定。
临走前,这医生突然把两人叫住,面无表情的说,“顾先生,顾太太,由于孩子目前尚且小,行房请慎重,孩子四月之后行此事会比较稳当。”
余漫涨红着一张老脸拽着顾行楚飞快冲出医院,一路上总感觉医院里的医生和病人都用异样眼睛瞧她和顾行楚,想起昨晚和顾行楚那番不顾忌场合的云雨,臊红了脸,抡拳狂敲顾行楚硬实的胸膛,“都是你,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没脸见人,没脸见人了!”
顾行楚温和的笑,也不躲开,只用两句话就将余漫彻底秒杀。
“我心里总担心孩子的健康状况,再到别家看看。”
“兔宝,算起来,应该就是我办完事摘了套准备睡觉你喝醉酒非缠着我说隔着层东西不过瘾的那次。”
余漫晕,嘶声力竭,“顾行楚,你别含血喷人,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顾行楚发动引擎,开着车前往另一家约好的医院,幽幽道,“既然不喜欢,不过瘾,以后就别避了。有了,咱就生,不怕养不起。”
余漫被他气的无话可说,打死也不承认,一时找不出适合的反驳之词,心里纠结的事情脱口而出。
“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要生你以后找戴娆生去!反正都出了轨,搞不好现在她都怀上了,也不多这一个两个!你想生一个,她都乐意给你生一双!”
顾行楚清俊的脸此时多了三分冷色,他眸光犀利一瞬不瞬的盯着余漫三秒钟,眼神微黯,薄唇才冷且凉的幽吐,“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
余漫心里一揪,紧抿的口中牙齿轻咬,拽着包包的手不自觉拽紧,明明不想提这破坏好心情的龌龊事,可不知怎的在这一刻,之前撞倒技术部总监拾起鉴定文件的那一幕却陡然跃入脑中,心中一愤,“铁证如山!叫我拿什么信你!”
顾行楚把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跳,额头紧蹙,眸光更利,连平日的怒极反笑伪装都懒得装,清冷狠绝,“我问你最后一遍,信还是不信?”
那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历练出的慑人眸光让余漫骤觉一阵胆怯。
她咬咬下唇,心中矛盾。
凭她对顾行楚的了解,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激怒他。
如果答案不能让他满意,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男人还不知会怎么的狠绝。
是直接掐死她,还是拍拍屁股甩下她娘俩孤苦无依,还是索性让她再回医院去把孩子都给打了了结的彻彻底底?
她低着头,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抚触粉钻的菱线,沉吟。
她小事糊涂,大事却不含糊。尤其是在和顾行楚相关的事情上,她知道自己一直处于弱势,离不了顾行楚,所以也都是小打小闹,贪婪的汲取着顾行楚一次次变本加厉的退让与宠爱,心安理得的以各种借口欢天喜地接受他的诱哄。
在原则问题上,她承认自己会因为顾行楚的出轨而心有疙瘩,可她又打心里不愿相信顾行楚有对不起她。
她自欺欺人着,小打小闹着惩罚这在证据面前无可遁形却又令她无法割舍的男人。
她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至少她确定顾行楚心里有她。
或许小蕾说的对,当她决定与顾行楚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一并接受他的身份地位生长环境以及性格举止。
可是出轨这种事,是否也计算在内呢?
顾行楚没有催促,给她足够时间以得出足够冷静的答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刮着方向盘,漠然看着停车场附近的人来人往。
良久,余漫轻轻叹息一声,淡淡说了一句,就头靠着车窗闭上眼,似累级,不愿再多说一句。
“原本我以为自己做不到,可昨天就能在医院和你鬼混,信不信、有没有就都不重要了。”
这话无所谓违心,因为她到现在都依然选择自欺欺人,无条件的信任,除非他自己亲口说有,继续彻头彻尾做一个傻女人。
他刮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脸上表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