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的少女抬头看了柳归晚等人一眼,笑了笑,没说话,收拾好衣服,放进瓦盆里,端着朝岸上走去,很快,也没了踪影。
柳归晚长吁一口气,此处果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儿,竟然口齿伶俐,能出口成章,看来,清水县这个地方不容小觑。
四个人溜溜达达,也过了桥。过桥之后,就像柳刚说的,路面更加好走。
“小姐,上车吧!”柳柔说。
柳归晚摇摇头,“走走吧,这里环境不错……”
于是,四人还是步行,边走边聊,气氛融洽。
柳柔脸上的红晕也消了下去,柳刚也自然许多,恢复原来的寡言少语。
柳十娘更是兴致勃勃,看着身边的景色,目不暇接。
路两边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树木,有点儿景观树意思。
浓密的树荫洒下一地清凉。走在其中,燥热淡去很多,心情也更加舒畅起来。
突然,柳归晚站住脚步。
柳刚和柳柔也听见了异常声音。
“进去看看……”柳归晚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她冷静交代道:“柳柔,你在这里保护我娘,柳刚,咱俩进去看看……”
柳刚应承一声,在前边带路,二人拐下大路,朝着声音发出地方跑去。
“小娇娘……你就从了我们吧……”
“我们不会让你疼的……”
“混蛋!放开我……”那少女斥骂一声,拳打脚踢,不住挣扎。
那两个男人抱住少女的身子,紧紧将她压在草丛里,出口就是污言秽语。
柳刚回头请示:“小姐,怎么办?”
“别惹出人命!”柳归晚冷眼瞪着那两个无耻男人,“伤了他们命根子!”
看那少女力气虽大,但拳脚没什么章法,所以,渐渐的,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颓势渐现,明显处于下风。
柳刚接到主子命令,纵身上前,身形一转,柳归晚还没看清楚什么,就听见杀猪般的嚎叫响起来,痛苦不堪。
待柳刚身形站定,柳归晚看清,那二人正抱着下体,蜷缩着双腿,在地上不停打滚,哭爹喊娘,痛苦嚎叫。
柳归晚上前,将那少女拉起来,帮着她拍去身上的草叶。、
经过刚才惊吓,少女看站在自见自己眼前的是那个脸上带胎记的少年,她十分戒备,一把甩开柳归晚手,身在再次僵硬起来。
柳归晚看着少女安抚似笑了笑,然后,冷下脸,寒声警告躺地上来回翻滚的二人:“记住,再有歹念,我会砍断你们的命根子!”
“不敢了……不敢了……”二人皱着眉头,仍旧痛苦嚎叫。
柳归晚拉着少女往外走,少女还是想挣脱,圆圆的眼睛警惕盯着柳归晚。
柳归晚终于明白了,她笑着说道:“咱俩一样,都是女孩子……”怕她不信,说着,将头上束发的丝带扯下来。
少女盯着柳归晚看了几秒,确定她对自己无害后,身子一下子瘫软下来,眼泪也扑簌簌掉下来。
柳归晚搀着她,柔声安慰道:“不怕,都过去了……都过去……”
在柳归晚的劝慰下,少女终于平静下来。
见她虽然不哭了,但依旧有些哆哆嗦嗦的样子,柳归晚不放心。
她生平最见不得倚强凌弱,男人欺负女人。
开始时,她是袖手旁观,不想惹事上身。可当亲一年所见那些人的禽兽行为后,她容忍不了。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被摧残凋零。
“你叫什么名字?”柳归晚放柔声音问。
“我叫朱七妞……”
哦……
柳归晚点点头。
小朱……
小猪?
小妞……
柳归晚将少女的名字在舌尖转了好几个来回,也没好意思将她名字唤出口。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朱七妞抹了一把眼泪,指了指绿树掩映中的一处,说道:“不远,就在那边,路的尽头就是啦……”
于是,出了草丛,来到大路,柳归晚让柳十娘和朱七妞上车,她赶着马车前行。
“小妹妹,你认得字?”柳归晚开始跟她闲聊。
这个朝代,认识字的女孩儿不多,女孩识字是富贵人家小姐的特权,普通百姓是不学的,也是学不起的。
这个女孩儿很机灵,头脑反应快,柳归晚开始有些喜欢她。
听柳归晚这么一问,朱七妞一吐舌尖儿,回道:“我家附近有一个私塾,帮我爹做完事,我就过去偷偷听先生讲课……”
柳归晚点点头。这是个知上进的孩子。
“愿意识字?”柳归晚问。
“当然愿意了……先生说,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朱七妞兴致勃勃将她趴在窗外听到的话说给柳归晚听,然后,想到自己家里的处境,她又丧气说道:“可是,我爹不让我识字。我爹说,姑娘都是赔钱货,将来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
柳归晚点点头,有些同情地看着朱七妞,安慰地拍拍她手背。
“那你就偷着学,别让你爹知道。多识几个字是有好处的。你看,你今天随口吟出的诗,就把那两个登徒子吓跑了,不是?”
得到肯定,朱七妞顿时兴高采烈,眉眼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