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她蹙起眉,眼里微有些不悦。但是,碍于他是朱七妞的父亲,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不好抢白。
朱七妞扯了扯柳归晚袖口,小声说道:“姐姐不要怕,老夫人对我可好呢……”
她不是害怕,她是不高兴。
这个朱老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到处捣乱。要是闲得慌,你就自己接下这个案子吧,干嘛还拉上她?
于老夫人盯着半边脸上带着胎记的年轻人来看了一会儿,见她脸上有些阴沉,眉头也紧皱起来,急忙说道:“小公子,你若是嫌少,我就给你两万两,怎么样?”
人群里发出几声嘘声。
普通人家就是一辈子也赚不了两万两银子。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家都在下边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能把那些银子揣进腰包。
话一出口,朱老蔫也觉得有些冒失了。
尤其是看见柳归晚不悦的神色,他更觉心虚。赶紧上前。拉住柳归晚手腕,笑呵呵说道:“好外甥,老夫人平日里对咱家不错,帮她一把,能断明白更好,断不明白,咱也不要那些银子,你说好不好?”
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小声说道:“给点面子,帮帮忙吧……”
没办法,柳归晚站出来,点点头。
其实,在那个县衙的人说:滴“血验亲”时,她就有了想法。
这个时代的人在这个上还比较愚昧,以为“滴血验亲”是验证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办法,实际上,那都是骗人的,没有一点科学依旧。
最有科学依旧的是现代的DNA检验,但是,这里不具备那个条件。
当然,她也是在上了大学以后才知道的。还是那位逼着他们解剖青蛙的教授告诉他们的。
老夫人见柳归晚点头了,急忙把她迎进屋里。
于老爷的原配夫人和小妾也跟了进来,但是,没看见那连个所谓的“儿子”。
下人端进来几杯水,又悄悄退出去。
这样,屋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于老夫人急切地问:“柳公子呀,你有什么办法?”
柳归晚扫了一旁的原配和小妾,又看了看老夫人,缓缓说道:“我的办法能不能实施,就看各位的意思了……”
老夫人急忙说道:“我支持你。只要你能帮着我们于家把这事断清楚了,缺钱我出钱,缺人我给人……”
柳归晚点点头,干咳了一声,一字一句说道:“要挖开于老爷的棺材!”
“什么?”老夫人惊叫一声,“要把我儿的棺材挖了?”说着,眼泪就湿了眼圈。
可毕竟是经历过风霜的人,她很快将泪水压下去,问道:“能保证断清楚吗?”
柳归晚不看老夫人,而是转向一边的两个女人,神色平静说道:“只要开棺,就能断得一清二楚……”
说完,她收回目光,端起桌子上的茶碗,用碗盖撇着水面漂浮着的茶梗,很认真,眼角余光却瞄着那二位的反应。
听了柳归晚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二人脸上都显得有些紧张和恐慌,原配将两手交握在一起,紧紧地。小妾则扶着身边的椅子扶手,指节发白,指尖就要抠紧木头里。
又跟几个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柳归晚最后说道:“老夫人,我想跟您单独说几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老夫人一摆手,那两个女人就悄悄退下去,临走还不忘多看柳归晚一眼。
屋里更加安静下来。
老夫人也是明白人,小声问她:“柳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老身听着呢!”
柳归晚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贵府家业很大,老夫人一人打理吗?”
从外边看着这座院子,非富即贵,但是,一下子拿出两万两白银,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一提到伤心事,老夫人禁不止在此潸然泪下。把自己的家的情况都告诉了柳归晚。
原来,于家是这里的名门望族。这个家庭虽然不缺钱,但是缺人。这么多来,香火都不旺盛。
老夫人只有于老爷一个儿子,没料到五十岁刚到就离世了。
儿子娶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原配,生了个儿子,先天有病,出生就被送给了道士抚养了,多年来一直没见过面。后来。原配没再生养。
老夫人想再给儿子娶几房小妾,无奈原配闹得厉害。原配又亲戚在京城做官,老夫人碍于原配家里的势力也就作罢。
再后来,于老爷跟府里的一个丫鬟私通,直到珠胎暗结,在不得以情况下,才收了丫鬟做小妾。
听了老夫人一番叙述,柳归晚唏嘘不已。
这个原配是个厉害的主,只准老公宠她一人,这点倒像现代人的观念。对她老公……那个死了的于老爷和小妾,她鄙视。也也许自己习惯于用现代的思想衡量这里的人,看着婚内出轨的人就不顺眼。
见老夫人又开始抹眼泪,柳归晚安慰了几句,似是随口似的,说了一句:“万一要是您的两个孙子都不是于老爷的亲骨肉,您岂不是更伤心呀?”
老夫人顿时哭出声来,“那我就没活路了……我们于家就真的断后了。以后,我见了列祖列宗都没颜面呐……”
柳归晚眼神闪了闪,脸色一片同情,又劝了几句:“您别伤心呀,这不是还没出结果嘛!”
于是,老夫人渐渐安静下来。
柳归晚又跟她交代了一把明天需要般的事,以及需要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