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晚的冷淡和无所谓深深刺伤陆成的自尊心,他痛苦地看着她。
“小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柳归晚哧笑一声。
“前世的事,不要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恨,就谈不上原谅一说,你说呢?”
“小晚……”
柳归晚一摆手,让他打住,郑重提醒他。
“于公子,请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姓于,是于家的掌门人,这不正是你孜孜以求的吗?”
“小晚,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承认我有错,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不能原谅我?”
柳归晚不懂,他为何磨磨唧唧纠结原谅不原谅这个问题上。
“那都是前世的事,我说过了。那个柳归晚死了,所有的一切,那些恩怨情仇,随着她的死亡,也都灰飞烟灭。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安心做你的于家大少爷,安心的继续你的三妻四妾的生活,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你是冒牌货。但是,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这是我最低的底线!”
说着说着,心里就涌上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越想越委屈,委屈的只想掉眼泪。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多愁善感。许是排解压力的一种途径吧,如是这般,她安慰自己。
陆成急忙唤了一声,“小晚!”
听她把三妻四妾摆到台面上,陆成有些急,他要解释,他必须跟她解释。
他不想让误会继续下去。前世,是他背负了她,这一世,他不想再他二人间再有误会。他们才是同命相连的人。
柳归晚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十分厌恶,她腾地站起身,突然视他如蛇蝎。
见她不打理自己,陆成更加焦急,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拦住她。
柳归晚明白过来,一把拨开他的手。
“小晚!”陆成的心疼了。
他不顾一切上前要拉住她。、
那一刻,说不清柳归晚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她一把推开陆成,自己也因为惯力作用,蹬蹬退后好几步。
“噗通”一声……
平静水面窜起数尺水花!
“小晚!”
陆成纵身一跃,跟着跳了进去。
听到惊叫声,朱七妞从船舱里跑出来,就看见水里有两个人在河水里上下扑腾。
在船头的船工见自家主子落水,都急忙聚集过来,一个个扑通扑通都跳了下去。
为了不让正在行驶的船只伤了人,剩下的几个船工赶紧把住舵,减速下来。
本来柳归晚的水性不错,就是单凭她一人之力也能自保安全。
可是,谁知道像是下饺子似的,一下子下来这么多人,那些人纷纷朝着陆成游过去,飞飞溅的水花,动荡的水流,竟然让她瞬间失神。
在她走神的时候,就呛了几口水,嗓子里突来刺激,让她咳嗽起来。
这下就坏事了,越来越多的河水涌进嘴巴里。接连着,她就呛起水来。
陆成被几个船工围住,大家扯着他往船边靠近。他惦记着水里的柳归晚,不停地挣脱,嘴里含混不清喊着:“去救她……去救她……”
那些船工不予理会,临来的时候,老夫人有话,必保大少爷安全,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次要的。
老夫人的话他们可不敢违背,他们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于家吃饭呢。
大家七手八脚扯着陆成爬上船,独留柳归晚一人在水里奋力挣扎。
朱七妞看着于家少爷被拉了上来,自家主人却还在水里挣扎,她急的直跺脚,嘴里喊着:“公子……公子……”说着,顺了一根竹竿下去。
柳归晚被河水呛得迷迷糊糊,近乎晕厥,哪还有心思去找什么竹竿。
最后的一丝理智提醒她,她不能死!她答应柳十娘要完好无损的回家的。
家……
她还想回家……
挣扎间,玉簪滑落,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蔓延开来,随波起伏,如无依无靠的水草……
“公子?”一股深深的绝望漫上朱七妞心头。
看着自己主人发髻凌乱,袍子胀起,她扔了竹竿,就要跳下去。明知自己不会游泳,可是,主人有难,她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她哭着喊了一声,张开手臂,就往水里一扑。
突然间,眼前一道白影晃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自己就被一股外力推到,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她一骨碌爬起来,眼见一道白色身影,踏水而来,又踏水而过,直奔自己主子。
那人踩在水面,悄无声息,如履平地,宽袍广袖翩翩起舞,月牙白的袍角临风而起,似是天外飞仙。
在朱七妞愣神的功夫,柳归晚已经从水中被捞起。
意识昏迷前,她只觉得有一只强壮的手臂拦腰抱住她,那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归晚,不怕!”
然后,一股青草混合着花草的香味涌进鼻端。那熟悉的气息,安抚人心的低语,让她产生幻觉,她以为那是濒临死亡时的幻象。
南歌轻轻的安慰就像情人的低语,暖暖的熨贴了柳归晚被冷水浸得遍体生寒的身体,她顿时放松意识,在这具怀抱里睡过去。
“大白!”昏厥过去的那一刻,她喃喃着。
船上的人们目惊口呆,待南歌抱着柳归晚站定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成,他一把推开身边的船工,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