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奇的平静,想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二夫人到处找孩子,急得快要哭了。我听着了,也帮着找。二夫人在后院找,我就在前院找。正巧那时,大少爷的房门开着,我寻思这大白天的,大少爷的房间怎么开着门呢?就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机看见床底下露着一直手,我撩开床裙,一看,竟然是小少爷,于是,我就喊二夫人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齐县令问。
“就是这样。”
齐县令转而问四娘:“孩子不见多久了?”
四娘哭着回道:“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不见,你都不知道找?”齐县令突然问。
“这孩子乖巧,从来不出院子。一个人在院子里一玩儿就是半天,以前都是这样。我也没放在心上……”
“那你后来怎么想起来找的?”齐县令追问。
“因为……因为王虎回来了……”四娘偷偷瞟了王虎一眼,“他喜欢这孩子,回来就喊孩子出来,可是半天没动静。他就问我……我才想起来找……”
齐县令没再问下去,而是看向验尸这边。
那个仵作已经将尸体翻看了一遍,回禀道:“死者眼睛张开,眼球突出。口鼻内流出血水,脸上有血荫,呈红黑色。并且有小便排泄出来。根据以上种种可以断定死者生前是被人用物品压着口鼻,不能呼吸,导致的窒息而死。”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那仵作将僵硬尸体翻看一下,回道:“大概在两个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
齐县令看了一眼窗外的树影,说道:“现在是未时。未时刚到不久。那么,说明孩子是在辰时和巳之间被害的。”
“于少爷,辰时和巳时间,你在哪里?”齐县令突然将目光转向陆成。
陆成想了一下,说道:“辰时用过早膳,我就带着几个家丁到码头,后来,想起来有东西落在家里,就又回来取……”
“你自己回来的?”
“不是,我带着王虎……”
“为什么带他回来?”
“我想,顺便再把家里的修理工具拿着,把船只仔细检查一遍,出远门就图个安全顺当……”
齐县令说托着下颌,沉思了一会儿。
这二人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这样一来,就很难确定谁是凶手了。
“回道家里,你可进过这个房间?”
“进过……”
“你进这里干什么?”齐县令顿时警觉起来。
“我看天气不错,怕中午天热,就换了一件薄衫,然后,才离开的。”陆成越来越怕。他中途进过间房子,那他就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个人。
“你在这间屋子里换衣服时,王虎没在你身边?”
“没有,他在搬修理工具。工具很多,需要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我出了院子,到门口等了他一会儿,他扛着箱子出来,我们就做马车又回了码头……直到中午回来……”
陆成越说越多,心里就越来越怕。
现在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在他身上。他朝着正埋头查看死者背部的柳归晚看了一眼,现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可是,这里不同现代,勘验工具和设备简陋,不知她能否助自己脱险?
如果没有有力证据出现,而这个齐县令又铁面无私的话,那么,自己真就命丧于此了。
可是,他这的不是凶手。他没杀人。
他在心里大喊,没人能听得见。
柳归晚也不看他,径自低着头,盯着死者的背部发呆。
就在室内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来。
“于公子,午时回到家里,你可曾进过这个房间?”
陆成急忙将目光转向柳归晚,恭恭敬敬,无比虔诚地回答她的问话。
“还没来得及回房间。这间屋子,我一般在午睡时候才进来。其他时间,只要在家里,我就在书房……”
柳归晚点点头,没说话,目光还是停留在死者身上。
突然,她又问道:“于府可有粗糙的席子?”
这次,声音不似刚才的清冷,语气里带着几丝兴奋。
如经验丰富的猎人发现了中意的猎物,势在必得的兴奋。
席子?
站在门外一直听着的于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以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柳公子是说席子?是睡觉的席子吗?”
“对。”柳归晚最后看了一眼死者的后背,温和地问:“老夫人,家里可有人用?最好是粗糙的!”
说话间,她将陆成的床铺又仔细打量一遍,才确定说道:“我怀疑这不是第一现场。小少爷是死在别处。别人移到此房间的……”
“真的?”陆成最先喊了出来。
不是死在他房间,那他的嫌疑就小了许多。他眼睛亮亮的盯着柳归晚。
柳归晚淡淡瞥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老夫人,我们下人房间不都是铺的席子吗?”
老夫人瞬间被点醒,激动得连声说道:“对,对……护院,丫鬟婆子的房间铺的都是席子……”
柳归晚在与老夫人和陆成说话间,眼睛一直留意着王虎的表情。听丫鬟说起席子时,他身子僵了一下。
“齐县令,我们到护院房间看看,如何?”柳归晚征询问道。
齐县令点点头。
于是,一个家丁带着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