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晚顿时傻了眼。
“衣冠禽兽!”她喃喃骂了一句。
人人说他是正人君子,就连柳十娘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俊逸挺拔,气度沉稳,淡雅温然。
依她看,那都是表面的,都是骗人的!
实际上,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登徒子一个!
回过神来的柳归晚在心里将他祖宗八代都骂了十八遍。
听到她小声的唾骂,南歌不但没生气,反倒笑起来。
南歌弹坐而起,一伸手,拦腰将她揽住,免去她后脑勺跟石壁的亲密接触。
“归晚,对不起,我……情难自已……”
他所作的,都是对她的好。
她也是在他恰到好处的好中,一次次原谅他,原谅阿紫的绑架,原谅他的欺瞒,原谅南凉和南雪的劫持。
“你外甥劫持我,你又轻薄我,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们一笔勾销!”
她大大方方地说,想以此打消南歌的顾虑和想法。
尽管,她不排斥他的碰触,甚至,她还有些喜欢他的亲吻,他的呼吸,他身上散发出来青草混合着花香的味道,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怎么说,他都是一只豹子。
她还没有那么大度的胸襟,跟一只豹子精生活在一起。
请上帝原谅她的世俗。
好多事,她没时间仔细考虑,眼下要做的是陪着柳十娘平平安安回到陈国。
回到陈国,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能适应,她就留下,如果不行,那她就开始新的流浪的生活,寻找那几个失散的姐妹。
至于个人感情,她早已经将之排斥在心扉之外。
南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靠在石壁上,闭上眼。
柳归晚靠在另一侧,听着水面传来的蛙鸣。渐渐的,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的。随着悦耳的鸟鸣声,还有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还未睁开眼,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醒啦。就过来吃。吃饱了。我们还要回家。”南歌正坐在火堆边烤着鱼。
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揉了揉惺忪的睡颜,毫无形象打了个大哈气,柳归晚走过来。屁股底下的柔软让她留意多看了一眼,竟然是那快破旧的草甸子,不知南歌什么时候给她坐了。
刻意忽略心里那股柔软度温暖,柳归晚接过他烤好的鱼,问他:“你吃了吗?”
“吃过了!”南歌仍旧淡淡回道。
没有昨夜黑暗中的火热狂野,他又恢复了原来那个清隽淡雅的人。如果不是亲自经历。柳归晚会误以为他们是两个人。
她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心想,反正他不吃肉,爱吃不吃。
入口皆是满口清淡鲜香,没有一点儿鱼腥味,柳归晚顿时食欲大开大快朵颐起来。连着吃了三条烤鱼,她才止住。
南歌见她吃的差不多了,将身边用果壳盛着的清水递给她,然后,自己来到洞口,负手望着洞外。
她喝过水,放下果壳,抬眼看他背影。
那道淡然静立的身影突然让她有些心疼,说不清为什么,从心里就替他感到疼惜。
柳归晚静悄悄走到他身后,想了想,问他:“有心事?”
南歌转身。
乌发黑眸,剑眉微挑,凤眼里水光潋滟,五官立体绝美,身材颀长,嗓音微沉,带着淡淡磁性。
他望着她。
“你想怎么处置南凉和南雪?”
他神情冷峻,没了往日的温和,周身是一种清冷的气质。
柳归晚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她怔了一下。
这个……
难道,他是怕她回去后,拿南凉他们开刀?
“如果我说,我想将他们碎尸万段,你会不会先把我碎尸万段了?”她仰头,看着他,眼底是笑意,一种让南歌捉摸不透的笑意。
南歌眨了眨眼,深深凝望着她。似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能性,然后,他也笑了。
“好吧。既然你想亲自处置,那么,我们把他们交给你。”
你?
柳归晚顿时有些泄气。这个人不会真当真吧?
她这个人还没那么残暴,好不好?
不解风情的东西!柳归晚小声骂了一句。
南歌听力灵敏,可这次,他装作没听见,在背对着柳归晚时,嘴角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在笑。
吃饱了,喝得了,太阳也升起来了。
柳归晚望着脚下雾气氤氲的水面,有些不确定,她问:“怎么回去?”
现在,估计柳十娘会担心死了。
南歌看了一眼陡峭高耸的崖壁,说道:“这里是一处寒潭。如果我们做个木排,顺着水面走,估计得走三五天才能出去……”
三五天时间太长。
她担心柳十娘,怕她承受不住自己失踪的打击。
如今,她归心似箭。
“有没有更好的捷径?”她问。
南歌目光停留在刀削斧凿的岩石上,他用九龙剑试了试硬度,说:“有。我们可以沿着掉下来的地方爬上去。”
“好。”柳归晚知道,顺着原路爬回去肯定要受些皮肉之苦。看那些尖利突起的岩石就知道。可是,唯有如此才能更快些回家。
“哪里有藤蔓植物?我们可以拧个绳索……”
南歌晃了晃眼前的九龙剑,阵阵寒气让她打了个寒战。
“我不用。我有这个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