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晚只有点头。她站起来,送出去好远。到了无人处,她攥住他的手嘱咐:“一定要小心。”
南歌反手,将她揽进怀里,“放心。我片刻就回来。”
说话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拧了拧她的脸颊,眼底是积分戏谑的笑意,“让你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
想起车里的翻云覆雨,柳归晚禁不住了脸颊发烫,火烧火燎,狠狠拧了一下他手背的肉,转身往回走。
望着柳归晚的婷婷袅袅的背影,他无限满足。
于她,似乎是千百年前就认识似的。密林里初次相见,她就在自己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倩影。能和她在一起,此生足矣。
南歌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他轻功了得,身影一闪,如风似电,快的让人分辨不出,以为是眼花。他很快进了城,打听到县衙的位置,跃上房顶,来到县衙。
公堂里正在审着案子,威武之声不断,南歌金钩倒挂,一扬手,寒光一闪,就将那匕首甩了出去,不偏不正,丝毫不差,扎在县令身后高悬着的那块“清正廉明”鎏金匾下方。
顿时,公堂上下一片哗然,胆小的百姓抱头鼠窜。
南歌见县令命人将那还颤颤巍巍的匕首拔了下来,大功告成,全身而退。
从县城里出来,他故意耽搁一阵。只是不想引起柳十娘和容若的怀疑。他的底细柳归晚知道七七八八,而柳十娘和容若一无所知。所以,他掐算时间,按着普通人的速度,在外边溜达一会儿,才回到宿营地。
而此时,宿营地里多了好几个人。
阿紫,南三,南五。
南歌心一沉,目光也凌厉阴沉下来。仅凭直觉,就觉气氛不对,似乎笼罩着一股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看柳归晚脸色不太好,估计他们起冲突了,便不悦地咳嗽一声。
柳归晚冷着脸,扫了南歌一眼,就拉着柳十娘,和容若进了帐篷。
南歌站在远处没过来,却分明嗅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几个人看见他,急忙走过去。
来到他们看不见的僻静处,南歌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冷冷问道:“你们三人怎么到了这里?”
阿紫急忙接话:“跟南三和南五没关系。是我胁迫南五来的。正好遇上南三,他们说,每隔一段时间,你们都碰面一次。我就跟过来了。”
说这话时,阿紫目光忍不住瞟向不远处的帐篷。
那个柳归晚仍旧是一身男装,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她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南歌挥退南三和南五,只留下阿紫。他转过身来,望着眼前一身明媚蓝色的女子。
“阿紫,我说过,没我的命令,你不可以出谷。”
阿紫怔了一下。
他淡泊疏离的口气一时间让她无法接受。以前,南歌是不这么对她的。就因为多一个柳归晚,他就变了。
“二哥……”
南歌挥手打住她的话。
“别叫我二哥,你若是真把我当成哥哥,就不会三番五次忤逆我的命令。”
南歌目光凌寒,语气冷硬,“从你私自挟持柳归晚开始,你就变了。”
阿紫一听,自己被他说得一无是处,粉嫩的颊畔顿时苍白,“是,我是挟持了柳归晚,可我那是为了谷里族人着想,这有错吗?真正变了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知道,她曾经帮我洗清冤屈,断过案情,是我恩人。”
他寒凉如水的语气更加刺激了阿紫。
她冷笑起来,“就凭你的功力,还用得着她为你洗刷冤情?是你刻意想接近她,是吧?为了一个所谓的恩人,你竟然置族人生死于不顾,和她卿卿我我。想比翼双飞,是不是?你是豹族的王,怎么跟一个民间女子牵扯不清?”
南歌蹙了蹙眉,凤目眯了眯,眸光深沉下去好几分,如幽幽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我跟父亲说过,卸下谷主职责。但是,我还是谷里一员。血引之事我也会尽力去找。”
她还是知道归晚的身份了。既然点破,所索性说开,别给她留下希望,这样最好。
哼!阿紫冷笑。
血引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采取任何行动。反而用自己的血定期浇灌天桃花。随着血液的流逝,他的功力会减退的,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这个男人果真是铁石心肠,她默默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却没见他如此在意过,可是,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却上心得很。
心里想着,不服气,嘴里边溜出话来,带着无尽的怨愤:“我哪里不如她?我们青梅竹马,她却来路不明。我们门当户对,她是云泥之别。那么多年,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无动于衷,你对我不公平!”
说着,竟然有了呜咽之意。
“阿紫,你比她优秀很多。”
南歌语气缓和下来,眼底眉梢都带了丝歉意,“她没你漂亮,没你的绝世武功,没你的好身世,好背景。可是,二哥就是喜欢她,爱她。”
说完,自己也苦笑摇头,目光望着悠远深邃的天空,“也许是前世欠她的吧。”
“有好几次,我潜入她的房间,只要抬一下手,就能将她劈晕带回桃源谷。可是,几次我都沮丧而归。望着她在睡梦里都皱着眉头的睡颜,我下不去手。我想,也许是在密林里,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能加害与她。”
阿紫激动起来,她上前拉住南歌的手臂,使劲儿摇晃:“二哥,即使她曾经是你的恩人,那又如何?这一路行来,你给了她多少照顾?别以为我不知道。南三和南五早就告诉我了。还有,我特意因为她,找了大姐,她把一切都跟我说了。包括你们谈论的关于我俩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