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那些功劳都加注在她身上,他有些心不甘,可是,他也学到了好东西。再者说,刚才自己确实误会她了。
“归晚,对不起,刚才确实是我不对……”
柳归晚斜睨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承认不对,那是你的事。至于我原谅与否,看你以后表现……”
“好……好……”陈正连连答应。
其实,从他说担心她起,柳归晚在心里就不记恨他了。可是,他孩子性太重,她想晾晾他。
二人又到裁缝铺买了几件成衣,还给陈正。因为是柳归晚亲手挑选的,陈正高兴的不得了。
等二人回到县令府邸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当二人进了后院,正在树荫下纳凉的柳十娘看见女儿带着个大疤痕回来,吓得差点儿没晕过去。
幸好,陈正出面解释,这才缓过气来。
那只小黑狗,到了一个新环境,一点儿都不眼生,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饱就睡。但是,谁也不找,就找柳归晚抱。
“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呀?”陈老夫人问。
“大白……”柳归晚答。
陈正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归晚,改个名字吧。你看它黑乎乎的,还小小的,才一个巴掌大小,不如就叫‘小黑’如何?”
“就叫大白……”柳归晚坚决不改名。
陈正有错在先,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说叫“大白”,那就叫“大白”吧!反正只是一个名字。
但是,没人知道柳归晚给一只小黑狗取名叫“大白”的真正意义。其中原委,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晚饭后,女眷们坐在院子里一张大理石桌边闲聊。
陈正也赖在一边,不愿离去。
就听陈老夫人说道:“明天是鹊桥花会,归晚和小红你们小丫头,都去玩耍玩耍……”
小红和小翠都高兴地拍起手来。
柳归晚不知那“鹊桥花会”是什么东东,但是,根据字面意思猜想,应该是看花之类的。
反正还得在这里住几天,那她就去吧。
柳归晚这边其乐融融。
陈家府上主人、下人连柳归晚娘俩客人全算上,一共才八口人。所以,几个女人坐在树下摇着蒲扇,瞎聊着家常,气氛很融洽……
而另一边,客栈里的一件高档雅间内,气氛却有些窒息古怪。
南歌坐在主位上,下位坐着南三和南五。他们刚刚到了这里与南歌汇合。
南歌心情有些乱,他板着脸,一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二人见主子兴致不高,知趣地退出来。
边走,南五问南三:“谷主怎么不高兴呢?血引已经有眉目了,这是多大的事?谷主应该表扬我们不是吗?”
南三困惑地摇头。
“谷主的心思不是我们下属能猜的……”
南歌看着门扉缓缓掩上,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刚才,南五的一番话犹在耳际。
“谷主,下午我们又碰见了血引了。我和南五一直跟踪在身后,发现他进了县令府邸……”
不等南三说完,南五抢着说道:“那个人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脸上有一大块胎记……”
小黑狗?
南歌脑海里立刻映出柳归晚的身影。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九龙剑,它静静躺在那里,剑身清冷通透,静静的,就像已经躺在那里一万年。
他伸手抚上剑柄的那颗龙眼,黑色的如千年古潭,毫不见底。那颗龙眼,曾经在他面前不停闪烁,直到他成年,于是,他成了桃花源的谷主。后来,他以自己的血喂了它七七四十九次,它总算安静,不再闪烁。
现在……
它在柳归晚面前闪烁?那个人果真是柳归晚?难道,不会是陈正?
在桃源谷里,九龙剑在谁面前闪烁,那是无比荣耀,那说明,那个人将是下一任谷主。
在桃源谷以外,九龙剑在谁面前闪烁,那是谁的不幸,那说明,他将要大难临头,失去性命。
南歌一脸凝重,他独自坐了一会儿,便拿起九龙剑,推开房门,隐入月色里。
柳归晚正睡得香甜。
这一天,惊心动魄。
刚才又同陈老夫人他们侃大山,后来,真的累了,她才回屋睡觉。
而柳十娘却被老夫人拉去她屋里一起住,说是接着聊。
柳归晚乐得清静,简单洗漱完毕,倒头便睡。
南歌入陈府,如入无人之境。他轻轻推开她的窗子,轻轻一跃,便跳进屋内。
在府外的时候,九龙剑的龙眼就开始闪烁发光,离柳归晚的房间越近,那树光芒就越明亮。
他曾经有过无数种猜测,猜测被南三盯上的时候,陈正抱着小黑狗,或者,哪个脸上有胎记的陈府下人偏巧碰到柳归晚,帮她抱着,反正,抱着小黑狗的人,可能是任何人,就不是柳归晚,肯定不是。
他找出各种理由,可最后,他还是进了柳归晚的房间,剑柄的那颗龙眼越发明亮起来。
与灼灼闪耀的龙眼相比,成强烈反差的是南歌的心。一切得到证实,那颗纠结了一个晚上的心,沉到了谷底,黑暗一片,看不见前边的曙光。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任他如何调整也甩不掉那郁闷的感觉。
为什么她是血引?为什么偏偏她是血引?
这世间的人有千千万,为什么偏偏就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