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子,告诉奶奶,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给伤了呢?”
陈老夫人拉着孙子的手,心疼的眼泪扑簌簌掉。
陈正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仍旧虚弱,他似乎不愿多说,像跟谁怄气似的,把脸扭过去,对着床里。
陈老夫人越发着急起来。
他们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到大,她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虽然孙子有些小脾气,会使小性子。可是,在大事上,他历来都是懂事理,恩怨分明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惹上了祸事?
柳十娘也十分担忧,她哄劝着,想让陈正说出实情。
可陈正打死就是不说,嘴巴紧闭,像个蚌壳。
陈老夫人又痛哭流涕,悲天跄地起来。
“正儿,奶奶知道你受了委屈……不怕,你说出来,奶奶给你做主……就是天王老子伤了你。奶奶也会跟他拼命的……”
陈正缓缓转过头,睫毛湿漉漉的。
他哑着声道:“别问了,我们斗不过他的,他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陈老夫人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谁?谁那么霸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奶奶……”陈正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南歌……是南歌伤的我……”陈正哑着嗓音,说得断断续续,一脸的委屈和泪水。
陈正话音落地,反应最激烈的不适别人,这是柳十娘。
“怎么是他?”她失声问道。
女儿的救命恩人,转眼就成了凶犯?
他身上先背着一个溺水案,现在,又来了一个伤人案,南歌想干嘛?
这下,弄得柳十娘都有些不解了。
看他对女儿耐心仔细,为人说话优雅从容,怎么转眼就跟陈正发生了冲突?
再者说,他才从这儿走不久,怎么就跟陈正打起来了呢?
柳十娘在思考间,就听那边陈老夫人问道:“快给奶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就见陈正皱了皱眉头,很痛苦的样子,说道:“我从衙门回家,在半路上,遇见南歌。他说,他刚看望归晚回来。他还说,归晚受伤全怪我们家。是父亲非得拉着归晚去京城,要不然,就不会受伤。他还要我立刻放了他的那两个属下……我说,案件审理结束,真相大白后,才能决定放不放。他不同意,他就出手打我……”
“岂有此理!”
陈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腾地站起来,浑身发抖,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柳十娘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小翠,进来……”
陈老夫人又被柳十娘扶着,坐在床侧的椅子中,看样子气得不轻。
柳十娘不停地帮着她顺气儿。
小翠急匆匆跑进来,看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她颤着音问:“老夫人,您有什么交代的?”
“去,去县衙,让正儿爹派个人来,给我孙儿验伤。算了,不用验了,直接告诉正儿爹,让他把那个叫南歌的抓起来,越快越好……”
小翠见老夫人动怒了,也不敢多问,点点头,又急匆匆跑出去。
柳十娘看着伤势严重的陈正,想着温和儒雅的南歌,她还是无法接受,南歌伤了陈正。
心想,刚刚她还跟女儿夸奖南歌如何如何的好,现在看来,这个人也是表里不一,信不着的人。本来想着,会陈国的路上,能找一个信得着的人做保护,如今,竟都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人心难测呀!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几匹马在县令府门前停下。
陈县令步履匆匆走在前边,身后,除了几个面孔熟悉的衙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他们没有停留,直接进了陈正的房间。
柳十娘见来了一群人,她悄悄回道柳归晚房间。
柳归晚已经下地走动,她站在窗前,看着那些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尤其是陈县令,如乌云盖顶。估计,看着自己儿子被伤得如此严重,气得不轻。
“归晚……”柳十娘掩上门,又关上窗,才小声说道:“听说南歌被关进大牢,听候发落了……”
陈县令动作真快!柳归晚心想。
可也是,认识谁见了自己儿子伤得如此严重,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归根结底,陈县令也是一个凡人,一个儿子的父亲,心情也能理解。只是,希望他不要被亲情蒙蔽眼睛就好。
柳归晚看着窗外,沉默几秒,说道:“娘,我们也过去看看……”
柳十娘顿时担忧起来。
“你别去了,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我们慢点儿走……”柳归晚执意坚持。
于是,柳十娘扶着柳归晚,缓慢地走进陈正房间。
陈正前胸的衣服已经解开。
见柳归晚来,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
“归晚来啦?”陈县令指着正在给陈正验伤的中年男人介绍说道:“这是邻县过来公干的,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仵作。我琢磨着,让他帮着看一下,免得冤枉了南歌……”
柳归晚笑着点点头。
“我看你伤势没好,就没劳动你……”
柳归晚又是点点头,礼貌回道:“谢谢陈县令关心……”
那仵作动作麻利,说话间,将粘在伤口上的药粉擦除干净,然后,开始检验。
柳归晚探长脑袋,往前凑。
那仵作的指尖轻轻触在陈正肩胛处的淤青上。随着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