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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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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风,南方特有的夏日的风。

城外竹林,古香还在追着。

那人不停地回头看,古香也在追着,但两人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竹林内,风吹得竹叶簌簌地响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古香。古香也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慢慢地走到那人面前。

“师兄——”古香道。

“你为什么挡开那箭?”玄色斗篷迎风而动。

古香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为什么杀了绫罗坊的老板娘?”

“我并没有杀她。”那人道,随即掀开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充满阳刚的脸,那种刚毅的气质,连月光也不能使之柔和。

他叫陶青,是古香的师兄。

陶青,江湖上尽人皆知的名字,但从没有人见过他。

因为,见过陶青的人,都已经死了。只要陶青现身江湖,便只会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杀人。

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陶青是鬼。似乎在陶青的心里,杀人是一项神圣的事情。因此,他每次去杀人,也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他愿意做的事情罢了。但是,没有人知道陶青为什么杀人,就像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一样。

人们只知道,陶青的手就是他杀人的工具,因为任何的东西,到了陶青的手中,便会成为杀人的利器。可人们也知道,陶青不会随意杀人,但是,若是他要杀的人,从没有一个活着逃走的。

陶青若是要杀人,那人便一定会死。

古香看着她的师兄,许久说道:“那弩箭不是你射的?”

“是我。”陶青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古香质问道。

“我没有杀她,那弩箭并没有要射向要害,是她自己挪动了位置。”陶青语气平静,丝毫听不出争辩。

古香突然想到了朱叶临死前,曾经将一把匕首交给楼湘阁,便说:“难道,你和朱叶已经商量过了,要杀楼湘阁。”

“其实,只要那女人站着不动,弩箭便会射中她,楼湘阁扶住她的时候,那匕首就可以要了楼湘阁的命。”陶青继续说,“只可惜她动了,而我之前告诉过她,叫她不要动。”

“朱叶杀不了楼湘阁,因为她太爱他了。”古香不免伤感地说。

陶青叹了口气,道:“我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服她的。”

古香问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朱叶?”

陶青道:“因为她收到了选金帖。”

“你怎么知道的?”古香问道。

“因为我也在查选金帖的事情,恰巧查到了绫罗坊,看到独眼和尚给老板娘送选金帖,而贴上的名字又恰恰是楼湘阁,所以就帮了她。”陶青道。

古香也叹了口气,低声说:“她在最后时刻,还是发现自己杀不了他,所以宁愿死,因为她知道,不杀楼湘阁,自己一定会被别人杀了的,她宁愿死在楼湘阁怀里。”

“就算是这样,刚刚也可以杀了楼湘阁的。”陶青盯着古香,锐利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古香的心里。

“楼湘阁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古香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杀了他?”陶青问道,那声音像极了质问。

古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要忘了,这路是你自己选的。”陶青道。

“师兄,我现在连路都看不见了。”古香说道,她的声音已经小得有些听不到了。

“莫要忘了,当初在师傅面前,你曾经说过的话。”陶青走到古香面前,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知道,若是杀不了他,一切都完了。”古香低着头,继续说,“可他应该是好人,我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杀了他。”

陶青摇晃着古香,强迫她与他面对面,“现在不是要问原因,而是你一定要杀了他,你只要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杀了他!”

古香委屈地哭了,她对陶青说:“我刚才看到老板娘,我看到她的眼睛,我怕我会和她一样。”

“那你记不记得,让我给你帮忙那晚你说的话?”陶青逼问道。

古香抽泣着,并没有回答。

“你告诉你。”陶青用手抬起了古香的头,看着古香的眼睛,“你说,杀了楼湘阁,是你唯一完成梦想的方法,要我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是——”古香断断续续地说,“只有杀了他,师傅才会让我走。”

“那你究竟在干什么?”陶青皱眉说道,“你不但没有杀他,而且错过了那么多次机会。”

“我之所以救他,是因为他的武功很高,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救他,我担心他是在试探我。”古香皱眉说。

“希望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陶青道。

古香道:“能在藏边生活是我的梦,但我不知道,靠着杀人才可以实现它,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香儿,你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清楚,若是要想实现梦想,这是你唯一的路。”陶青对古香说。

古香点头,却又突然摇头,“还会有其他方法的,这是我的梦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实现它。”

听了古香的话,陶青一愣,而后他语气平静地对古香说:“香儿,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

古香看着陶青,静静地听着。

“若是不杀了楼湘阁,不要谈什么梦想,师傅一定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有了走的心,因为你放过了你要杀的人。”陶青认真地说。

“我知道,可我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杀了他。”古香道。

“你若是杀不了他,我来。”陶青坚定地说。

“可是——”古香依然犹豫。

“香儿,这不单是实现梦想的事情,若是任务没完成,你怎么和师傅交代!”陶青对古香说。

古香叹了口气,“可我怎么杀他,他的武功你也不是没见到。在高家老店,他只是想试探我,才会让我出手救他的。”

陶青想了想说:“总会有破绽,他总会有弱点,就像今天朱叶也差点得手的。”

“师兄,你要答应我,你动手之前一定要让我知道。”古香说。

陶青点了点头,“只怕你又要阻拦我了。”

古香摇了摇头,看着陶青的眼睛说道:“不会,至少在我没有想出其他办法之前。”

“香儿,不论怎么拖延,你在八月初一之前一定要杀了他。”陶青叮嘱道。

“我知道,我只希望现在帮他查出选金帖的事情,让他给自己的朋友报仇。”古香对陶青说。

陶青叹了口气,“只怕,你在他身边越久,你越是杀不了他。”

绫罗坊外,一片死寂。

大道上,只有楼湘阁抱着朱叶的尸体。朱叶已经死了,死在了楼湘阁的怀里。她应该是幸运的,因为在临死时还能死在挚爱的怀中。

楼湘阁抱着朱叶,他觉得很愧疚,他是知道老板娘的心的,但他实在没法接受。楼湘阁觉得这种勉强,是件让两人都痛苦的事情。远处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古香从后面走了过去,蹲在了楼湘阁身边。

“追上那人了吗?”楼湘阁问道。

古香摇了摇头,轻声说:“没有。”

楼湘阁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道:“算了,他也是帮叶子的忙。”

“我知道你很难过。”古香在楼湘阁旁边轻声说,“但是你不要自责,没有人希望事情会如此的。”

楼湘阁摇了摇头,像是在对古香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可以跟我说的。”

古香道:“老板娘也许觉得这样很好,不然她不知道要怎样做。”

“古香。”楼湘阁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古香不解地看着楼湘阁,“错了?”

“我们不该来的。”楼湘阁目光茫然。

“为什么?”古香问道。

“我们每一步都在情理之中,就像打猎,猎物总在视线之内,就总会被捕杀的。”楼湘阁道。

“可是要查选金帖,就要查七彩墨,查到七彩墨,就会查到绫罗坊,没有别的路。”古香说。

“就是这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查到选金帖的秘密。”楼湘阁看着古香,慢慢地说,“就像是两人过招,你的套路对方完全熟悉,你用什么去赢。”

“那我们怎么做?”古香问道。

“只要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在选金帖上,一切就明白了。”楼湘阁道。

“杀人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寻仇,一是避祸。”古香道。

楼湘阁没有说话,眼睛看向远方。古香也没有打扰楼湘阁,就让他一个人想着。

“很晚了,我把她送回去,她要回家。”楼湘阁低声说,随即抱着朱叶站了起来,向着绫罗坊走去。

古香还是在原地没有动,她默默地看着楼湘阁的背影,却又突然想起朱叶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睛。

夜是无边的,它可以让人觉得无限温柔,却又可以给你无限的深渊。古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上了一条奇怪路,她可以看见远行的目标,那便是她心中圣洁的梦想。

四周是那样的光明,古香几乎可以看见刺眼的光芒,但那光亮却照不清自己脚下的路,古香只有看着自己的梦想,却不知怎样走才会走到那里。

红日升东方,早。

来福客栈。

由于昨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古香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朦朦胧胧的。古香摇晃着脑袋,强迫自己清醒,她走到楼湘阁门口,发现房门还是锁上的。古香笑了笑,心想这样早的时候,楼湘阁怎么会起来呢。

古香又走回了自己的客房,拿出桌上的纸笔,写了个条子,而后夹在了楼湘阁的房门上。

“睡醒后,在房里等我。古香。”

古香走下楼,在楼下遇到了正在打哈欠的店小二。古香甜甜一笑,“小二哥,跟你商量个事情。”

店小二还很年轻,这样一个少年,遇到古香这样的漂亮姑娘,脾气总是很好的,“姑娘请说。”店小二笑脸相迎。

古香从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店小二,笑着说:“这是些银子,我想借你们客栈里的厨房一用。”

店小二看见了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忙说:“我去给你问问掌柜的,应该没问题。”

古香嫣然一笑,“那多谢了,对了,我还要厨房里的材料,如果银子不够,我再给。”

“好的,好的。”店小二转身走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笑嘻嘻地走了回来,“我们掌柜的说可以,厨房的材料您随便用。”

古香笑着说:“那谢谢小二哥了。”

“好说,好说,我给你带路。”店小二边说边走,“我们的菜新鲜得很,都是师傅刚刚去集市买回来的。”

临近中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只要太阳出来一些时间,天气总会热的。古香提着食盒,轻轻敲了敲楼湘阁的房门。

“可以进来么,我是古香。”古香在房门外问道。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古香迎面看到了楼湘阁。楼湘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依然愿意让人相信,依然给人一种信任感。这种感觉,并不会因为发生了令他伤心的事情而有丝毫减少。

“找我有事。”楼湘阁问道。

古香点头,将食盒拉到身前,笑眯眯地说:“给你带了点东西。”

楼湘阁将身子挪了挪,让开了房门口的位置,对古香说:“进来吧。”

古香点头,提着食盒走进了楼湘阁的房间。

“我做了点东西给你吃,你尝尝看。”古香边说边将食盒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楼湘阁好奇地走到桌子边,看着桌上的东西。

桌子上只有一个砂锅,虽然盖着盖子,但是还可以微微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

“我好像记得,你师傅并没有教你怎样做菜?”楼湘阁问道。

古香点点头,对他说:“没错,但是不要忘了我是人见人爱的古香。”古香说着,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楼湘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过来尝尝吧,我做了一早上了。”说着,古香将瓷勺递给了楼湘阁。

楼湘阁接过了古香手中的瓷勺,坐在了她的面前,依然在看着古香。

古香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楼湘阁说道:“你吃吧,放心,我每天晚上都有叫如笙偷偷教我。”

“如笙?”楼湘阁看着古香,脑海里回想着如笙的样子。

“吃吧,什么事情都需要试一试的。”古香催促说。

楼湘阁将砂锅的盖子打开,屋子里顿时充满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土黄的砂锅,白白的汤,零星地飘着青绿的香菜,汤上还闪着一朵一朵的红油。黄色、白色、绿色、红色四种颜色肆意地开在砂锅里,惹人食欲。

古香得意地说:“这汤叫三分辣点红白鱼汤,是如笙的关门绝技。”

“的确很好看。”楼湘阁说。

“嗯,不但好看,相——当好吃。”古香顽皮地说。

楼湘阁舀了一口汤,细细地喝着。鱼汤嫩白,稠得粘唇,滑腻地穿过舌头,楼湘阁突然觉得很舒服。人的一生,追求的不过是食色。

楼湘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沉到了这美味的鱼汤里,一切不顺心的事,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喝吧?”古香问道。

楼湘阁点头,又舀了几口鱼汤,他的唇边闪出了丝丝微笑。这笑很快,但一直看着楼湘阁的古香却捕捉到了。

“的颇师傅说过的,千煮豆腐万煮鱼,鱼煮得越久,鱼肉越鲜醇。”古香将砂锅向楼湘阁面前又推了推。

“回去之后,我一定告诉的颇,他有个好徒弟。”楼湘阁边吃边说。

“是呀,我起了个大早,就为了做出这个汤。”古香明亮的眼睛看着楼湘阁,“我虽然不能算是个厨师,但我却知道一颗厨师的心是什么。”

楼湘阁拿着瓷勺,看着古香,听着她把话说完。

古香笑了,笑得很清淡,她的眼睛还是看着楼湘阁,轻轻地说:“一个厨师,应该用他的菜,给别人带来快乐。”

楼湘阁带笑的眼睛,看着古香,而后他淡淡地说:“若是这样,你的确做到了。”

“每个人都有一颗厨师的心的,因为我们总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快乐。”古香对楼湘阁说。

“我们是朋友?”楼湘阁问道。

古香点头,“当然是,所以我希望你能快乐。”

“我也希望你会快乐。”楼湘阁道。

古香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够忘了这些日子中不好的事情。”

楼湘阁点头,“这些日子,不如意的事情的确很多。”

“我做菜的时候,总是希望什么状况也没有,但是站在灶台前,所有事情都会变的。”古香又看着面前的三分辣点红白鱼汤,继续说,“这就像这些日子,我们谁也不会预料到将发生什么。”

楼湘阁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古香站起了身,对他说:“你慢慢吃,汤里的鱼更好吃,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做成的,你一定要吃光。”说完,她向房门走去。

“古香。”楼湘阁叫住了她。

突然,楼湘阁从后面抱住了古香,古香吃了一惊,但并没有挣开。

许久,楼湘阁松开了他的手臂,道:“吃完了鱼,你和我回杭州,事情还没有完,做事情总不能做一半。”

古香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楼湘阁。此时的楼湘阁,正笑着看她。

苏州城,一派繁华锦绣。但这个时候,江南都是这样的。不论你身在杭州、苏州、镇江,或是一个你叫得出名字的地方。古香有些想念杭州了,她想回去了。

杭州,西湖,行船。

垂柳,繁花,美人。

湖水、清泉、晚风。

夏天的西湖,一切都来得惬意。更何况,是在如此醉人的夏夜。新月如眉,却称出了满天的繁星,颗颗耀眼。

江南督造衙门,是江南地区的物资向朝廷输运的地方,也是朝廷在江南贸易权力的象征。但凡一种象征,若是想要落在物阜民丰的江南,总要有些来历的,或者是要有些威严的。

朝廷的官员,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很清楚江南督造衙门的这种威严来自何方,因而衙门被修建得富丽堂皇。无论任何朝代,朝廷都总还是需要这些象征的。就如这里的夜晚,江南督造衙门门前的气死风灯却还是高高地挂起的。

就像这样,月光浅淡的夜晚,很远的人也能够知道江南督造衙门在哪里。古香和楼湘阁就站在江南督造衙门的后墙外。

“我翻不过去,这墙也太高了。”古香小声地向楼湘阁抱怨道。

“那也要进去,我一会儿有事情麻烦你。”楼湘阁示意古香不要说话。

楼湘阁再一次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突然抱住了古香。

“啊——”古香轻声地叫了出来,“你干什么?”

“嘘,我带你过去。”楼湘阁说着纵身而起,跳上了高高的院墙。

古香感到自己突然间飞了起来,耳边传来簌簌的声音。但古香更清楚一件事情,她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她的身子就这样紧紧地贴着楼湘阁,她完全可以感到楼湘阁的心跳,甚至是楼湘阁衣服上留下的皂角的味道,

古香很想像这样近地看看楼湘阁的脸,因为古香一直觉得楼湘阁的脸,有一种天生让人想要亲近的魔力。但是古香并没有看到,因为跳起的刹那,古香闭上了眼睛。或许是江南督造衙门的院墙的确很高,又或许是古香和楼湘阁贴得太紧,古香只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因而她闭上了眼睛。

古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脚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江南督造衙门的后院中,而看见的却是楼湘阁带笑的眼睛。楼湘阁并没有松开抱着古香的手臂,有一刹那,他竟然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因此他看了眼古香,却发现古香闭着眼睛,不敢抬头。

于是楼湘阁就一直看着古香,他很想知道古香究竟什么时候会把眼睛睁开,就算楼湘阁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但他就是没有松开古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离开她。

“你——你看什么?”古香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结巴,说着,摆开了楼湘阁环保的手臂。

楼湘阁也没有觉得意外,用手掸了掸衣上的尘土,“没什么,只是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杀过很多人。”楼湘阁有些戏谑地说。

古香此时正想要找回些面子,便扬起了头说:“没错,这事我没必要骗你。”

楼湘阁点头,“我也的确见过你杀人。”

古香忙问:“见过又怎样?”

“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情。”楼湘阁道。

“什么事情?”古香问道。

“一个这样胆大的人,为什么刚刚会闭上眼睛?”楼湘阁狡猾的样子很讨人生气。

“你——”

古香刚要开骂,却被楼湘阁打断:“嘘,有人来了。”说着,楼湘阁拉着古香躲到山石的后面。

这时的后院,正好有一批巡逻的官兵路过。

也许是因为月光实在微浅,也许是因为没人敢夜闯江南督造衙门,巡逻的守军并没有看到楼湘阁和古香。大队在后院绕了一圈,便很快走开了。

“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古香小声问道。

“找人。”楼湘阁回答。

“找谁?”古香问。

“江南督造衙门织造大人范佩西。”楼湘阁回答道。

“这么大的衙门你上哪找呀?”古香觉得泄气。

“你觉得大,并不代表我也觉得大,你跟着我走就对了。”楼湘阁道。

江南督造衙门的确很大,可楼湘阁好像是这里的常客一样,带着古香穿过了一进进院子。走到一间房的门口,楼湘阁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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