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风月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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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堂鼓咚咚

第48章 堂鼓咚咚

夏连春看她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出了什么事,心急火燎的恨不得劈手夺了她的茶碗去,照这么喝下去要不了多久不是还得内急去厕所嘛。

“我解完手刚要追上队伍,可是人太多,一时间怎么也挤不过去,倒让哪些混蛋趁机揩油沾了老娘不少便宜,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都被掐青了。”她说着就要撩开裙子,把夏连春下了一跳:“大姐,这会儿咱先不验伤,你还是接着往下说。”

那姑娘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接着道:“这时候突然出来好多衙役,把那些姐妹们全抓到衙门去了,我说完了。”

“啊……”夏连春吃了一惊:“后来怎样了?”

“后来的事我哪知道啊,我这不是赶紧回来报信了吗?如果不是我见机得快,只怕也被抓起来了,谁回来报信啊。”心里却想,不是那几个泼皮跟老娘纠缠只怕也被抓走了。

夏连春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也想不到会惹上了官府,妈的,请柬都跟您们发了,这热面孔贴不上官老爷的冷屁股。

“麦囤,快去把禄老板请来商议一番。算了,我亲自去。”

禄福贵正杯来盏往跟胡屠户、吴大郎和孙三娘套近乎,被夏连春叫到门外一说,顿时下出了一身的冷汗,酒醒了一半。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禄福贵人精明,但是胆小谨慎,树叶掉了还怕砸头上呢,一辈子从来没有跟官府打过交道,何况在这安西城人生地不熟的,跟官府里的人没有半点儿关系,他苦着脸道:“这怎么折腾出来祸来了,早听我的不也没这事了吗?”

夏连春一看禄福贵六神无主的样子就知道他指望不上了,就摇了摇头,叫过麦囤,吩咐他去打听一下人是被那个衙门里的人抓去了,什么罪名。麦囤是安西城里土生土长的,熟悉本地情况。

麦囤去了以后,夏连春自然也没心情了,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塞饱肚子,又去跟那些泼皮闲汉敷衍了一下,麦囤已经打探消息回来了。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安西县衙的把人抓去了,都暂时拘押在县衙的巡捕房里了,县令大人还没有升堂问罪,什么罪名说不准,后来我就托了我娘舅家的表哥,他又找了我表嫂娘家邻居的表哥打听了一下,哦,那人是衙门的一个伙夫,据他说是因为妓女们游街造成街道堵塞,连总督老爷的官轿都出不了总督府了,总督老爷十分生气,县尊老爷一听总督老爷不高兴了,他更生气了,就下令抓人了。”

麦囤说的唾沫星子四溅,夏连春已经听明白了,是安西郡的郡城所在的县令为了讨好上司,也就是那位总督大人,才抓的人,像这类事情,可大可小,说重了就是有伤风化、扰乱城里治安的罪名,说小了也不过是屁大的事。

夏连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放下心来了,他寻思那县令大人总不成把一大群青楼的女子都这么关着不放人,也不能扒了裤子打板子,至多也不过是训诫晓谕一番,到那时火气也出了,上司的马屁也拍了,最后还是要放人的。

“麦囤,这事你办的漂亮,那个啥也出力不小,你去把人请过来,咱们福满楼不能白让人跑腿是不?咱这有现成的酒席,就招待一番。”

“唉,那我去了。”麦囤欢天喜地要走,忽然转过来道:“我去请谁啊,是我表哥,还是我表嫂的邻居,还是……”

夏连春听得头疼不已,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都请过来不就成了,连乞丐咱都清了,还在呼多那几张嘴吗?”

“好咧。”

夏连春这是想起一件事,忽然心神不安起来,如果那些青楼妓院的老鸨们如果一窝蜂来找他要人那怎么办?那还不把这福满楼闹翻了天?他头忽然大起来。

安西城所在的县治就是安西县,为一郡首县,负责管理安西城内以及周围的十里八乡,县衙和总督府都在安西城里。

夏连春站在了县衙前打量了一下,朱红大门宽阔气派,雕梁画栋,飞檐高挑,门首檐头嵌有形似麒麟的怪兽,大门两边各置大鼓一面,供百姓击鼓鸣冤用。

县衙虽然威严气派,但是在夏连春心目中并不觉得如何陌生,这样的衙门他在前世影视剧中见多了,就连那个作为古迹很有名的天下第一县衙内乡县衙他也曾参观过,没有了神秘感也就没有了压迫感,他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大门走去。

夏连春走过去想要打听县太爷什么时候升堂,看门的衙役不耐烦地挥手斥道:“干什么?走开、走开,这里是县衙大堂,闲杂人远些。”

夏连春受此冷落心里不爽,这可真是阎王爷好见小鬼难请,他突然看见那面大鼓,跑过去抓起了儿臂粗细的鼓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敲起来。

“咚、咚、咚?”惊堂鼓突然响起来,就像是天边的滚滚闷雷。

那个衙役吃了一惊,急忙喝道:“你要干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敲惊堂鼓。”

这惊堂鼓已经多时未响了,随便击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连他这值守之人也要受牵累,除非是有重大冤情才能击鼓鸣冤,再不然是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需要禀告县令,来不及了才可以击鼓传警。击鼓之后衙门主官必须立刻升堂,如有延误则官员反罪,这可能是为了预防官员渎职的。

“你、你把老子害惨了。”那衙役扑上来一把抓住了夏连春,生怕他突然跑了。

这时,县衙里跑出来几个衣冠不整的衙役,为首之人喝道:“张千,何人击鼓,为了何事。”

那叫张千的衙役惶然道:“杨捕头,就是这小子敲的鼓,不知道为了何事。”

杨捕头上下打量了夏连春一眼,见他神色镇定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这才松了口气,正了正帽子道:“有什么重大冤情击鼓?不知道老爷正在休息吗,惊扰了老爷的午睡,你知道该当何罪吗?”说到最后声色俱厉,“来人啊,把他抓起来,押到大堂上等候老爷发落。”

几个衙役如狼似虎扑上来,不等夏连春争辩,反扭了他的胳膊,将他押往大堂。这时候县令曾登科已经端坐在公案之后,只听一声“威武”,两边官差衙役排开,升堂了。

杨捕头上前一揖道:“禀老爷,击鼓人已经带到了。”

这位县太爷上午命人抓了一大群青楼的女子,这些操皮肉生涯的女子不懂什么廉耻,都是哭天抹泪撒泼打滚,把县衙上下人都折腾得够呛,这位县太爷下令将人暂押在巡捕房里,等午后再处理此事。

累坏了的曾登科刚刚被小妾伺候了躺下休息又突然被鼓声惊醒了,鼓声一响,县令如果不升堂问事那就是渎职,最轻也是革职问罪,如果是误了军国大事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当下,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堂了,这曾登科有个毛病,无论白天黑夜上床必脱得光溜溜的,他惶急之下连衣服也没有穿周全,这会儿里面的内裤还没有穿,光溜溜漏风,坐在太师椅上实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