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内奸
于浩长吁了一口气。收功，天明。
黑沉沉的夜幕下，空中飘浮着许多黑黑的云团。夜风吹过，几颗星星偶尔在云层间眨眨眼，便悄然隐去。
远处，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乘着夜风摇摇摆摆地朝着B市飘飞过来。近了，原来竟是一个宽大的人形、断了线的古里古怪的风筝。风筝飘临B市上空，似有人操纵一般、有目的地盘旋了一会；轻飘飘地落在一栋高楼的房顶上。一阵风拂过，风筝轻巧地翻了几个跟头，飘离高楼悄然落在不远处——一栋普通楼房的院子里。
风筝无风自动，在缩小几分后悠然直立。并慢慢膨胀，就象被充气的橡皮艇。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结实的黑脸汉子便站立院中。而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遮掩密实的大鸟笼。
黑脸汉子阴森森的目光警惕地扫了一下四周，随即“哚、哚、哚！”轻轻地敲响一楼的大门。
房中的主人——络腮胡正独自喝着闷酒。他侧耳倾听了一下，迟疑地放下酒杯，带着微微醉意打开大门，疑疑惑惑地打量陌生的不速之客：“你是——”。
“你好！”来客答非所问，径直走进房内，将鸟笼放在门后。
络腮胡也许是多喝了点酒，反应迟钝，不由自主地呆愣了一下。
乘着络腮胡呆愣之际，来客迅疾地伸出右手食指，一下点在络腮胡的眉心处。一团鸡蛋大小的黑气没入络腮胡的头中。
络腮胡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迟缓僵硬。之后象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请坐”。
来客傲慢地扫了络腮胡一眼，迈步走到桌边；顺手拿起络腮胡喝剩的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舔舔嘴唇咂咂嘴，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我是地煞将军派来的使者，需要你的帮助！”
“我一定尽力而为！”络腮胡笑着拿起酒瓶，殷勤地为使者筛满酒。
“我要现在天心帮的情况，越详细越好！”使者微笑着说，很是满意络腮胡的态度。
两个脑袋很快凑到一起，密谈了一会。络腮胡又起身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纸边画边给使者讲解。
大概是该问的都问完了。使者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拍拍络腮胡的肩头，自负又自傲地说：“你放心，跟着我们，地煞将军是不会亏待你的！”
“地煞将军难道不是黑煞门的？”络腮胡有些不解，小心地问。
使者眼中的光泽暗了一下：“名义上还是属于黑煞门——用你们现在的话说，他们没有人事权，根本管不了我们！”
看到络腮胡还有些担忧，使者又说：“不要怕，我们地煞将军的实力与黑煞门门主相当，甚至更恐怖。就连我都不会比那个光头差。看着吧，我马上就能组建七个暗杀兵团，天心帮、B市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人间地狱！”
从络腮胡家中出来，使者来到街上的一个阴暗角落。他放下鸟笼，然后手一挥，鸟笼凭空消失。而在他的面前却蹲着七只黑糊糊、猫一般大的大老鼠。使者用手指分别在七只打老鼠的头上点了一下，七只老鼠象是得到什么命令似的，掉头四散开去，很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B市南郊——原白眼狼的别墅，现黑龙堂堂部。
从黑狼堂堂主的房间里，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堂主睡的正香甜。黑暗中，一只大老鼠悄悄潜入堂主的房间，鼠眼闪烁着敏锐的光芒。它悄无声息地小心地靠近堂主，随即一跃而起，果断、凶残地扑向堂主露在铺盖外的手。
堂主疼得身抖眼开，但立即发觉自己既不能发声也不能动弹。
大老鼠灵快地跑到床头，对着堂主的脑袋张开嘴，嘴越张越大，最后竟然整个地含住堂主的后脑。大老鼠暂停了一下，接着象蛇吞蛤蟆一样，慢慢地一点点地把眼露万分恐惧的堂主活活地吞进腹中。奇怪的是大老鼠除了肚子胀大了一点外，它并无多大的变化。
大老鼠得意地用爪子摸了摸胀鼓鼓的肚皮。竖起鼠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之后溜出房间。跑到大街上，钻入一个无盖的下水道口，不见了。
乌七八黑的下水道中，大老鼠找了一小块湿臭的平地，将堂主徐徐地从口中吐出。然后“吱、吱、吱”地连叫几声。
无数老鼠象是听到了吃食的召唤，铺天盖地而来。软而未僵的堂主瞬间掩埋在老鼠的海洋中。几分钟后，堂主葬身鼠口。
大老鼠象一个老练的教练在吹哨子。
“吱！”老鼠们蜂拥而上，迅速添掉地上的血迹和鼠毛。
“吱！”老鼠们互相舔净嘴上的血污。
“吱！”老鼠们蛮有秩序、自觉地分成许多股，分别扑向B市那些倒霉的房屋……
“噼噼啪啪——咚！”凌晨时刻，为老帮主盖棺而燃放的鞭炮声将于浩从睡梦中吵醒。
于浩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人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刚才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这几天为老帮主的丧事，于浩累得够呛。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对他来说简直是种精神折磨。
于浩是个穷踩三轮的，接人待客是他的死穴。与人应酬的经验几乎是零。虽然大多时候有小兔子撑着。但那些有头有脸的贵客贵宾来了，你这个帮主不出面谁出面？他只能勉为其难，握手握的手打颤，陪笑陪得脸抽筋。今晚难得空闲，躲进房间爬上床，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鞭炮把于浩惊醒，他迷糊了一下，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世上真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莫非自己又拥有了什么新的功能？他闭目仔细回忆了一下真实诡异骇人的梦，心里有些不安，产生一种想向人倾诉的欲望。
顺手按下床头的响铃按钮，他起身走进客厅坐下。现在好歹也是一帮之主，门外的两个手下日夜站岗值班。不管怎样，多一道关卡，总还是多了一道保险。
一个人干瘦的手下推门进来：“帮主，什么事？”
“去把小兔子叫来。”于浩懒洋洋地说。
隔壁的罗、柳两位姑娘也被鞭炮声吵醒，又听到于浩三更半夜按响响铃，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起身过来看看。
柳水走进门，冷冷地瞟了于浩一眼，也不打招呼径自坐下。
跟在后面的罗怡似乎还没有睡醒，脸上还残留着浅浅的潮红。她张开双手打了一个不那么淑雅的哈欠：“木冬瓜，又有什么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像一只可爱的猫随便蜷缩在沙发上。
于浩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没事。”
柳水给了于浩一个白眼：“没事？那这么晚你发什么神经？”
正在于浩无言以对时，小兔子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问：“帮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