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
“灵毁”景玄嘴里默念着的当儿就见一年轻的女子突然从巷角处走出，正好撞见了灵毁。
“灵毁，住手……那个不能……”他虽然在第一时间内就反应了过来，但依然没能制止住灵毁的动作，一道闪光之后，那个女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灵毁带着一脸天真的笑容问他。
景玄吃惊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叹了口气“那个人是无辜的，和刚才的人不一样，不能杀。”
“好人？什么是好人？我只认识一种人，那就是人类。”
景玄无奈的摇摇头，刚要不再理他，就见那女人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女孩，此时看到这情景早已吓得不能动弹。景玄冲过去挡在女孩的面前，“住手，灵毁。”
灵毁戴着红手套的手慢慢收了回去，“算啦，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裂嘴一笑，倏的一声窜出去很远，只留下一抹白色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开来。
景玄回头深深看了小女孩一眼，说：“快走吧”
小女孩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哭着跑开了。
景玄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个神秘的少年，魂灵也好，飘灵也罢，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坐在景严的尸体旁，虽然，他一次次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他的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空旷的夜里，仿佛落地有声。
突然，一串电话的响铃声打断了这份平静，声音是来自于虎子口袋里的手提电话。
鬼使神差般的，景玄竟拿起他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宏亮的声音“虎哥吗，老大担心你，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问你，龙严解决了没有？”
龙严，那一定是景严的另一个名字。
没等景玄回答，那个声音又说：“呀，虎哥，你等一下，老大要亲自跟你讲。”
很快的，电话被拿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说话很沉很稳，有种沧海桑田般的感觉。
他说：“我是成田”
成田？景玄按死了电话，同时在心中永远记下了这个名字。
幽暗的夜里，景玄点燃了一只烟，他并不会抽烟，此刻已让烟薰出了眼泪。
原来抽烟的人只是想掩饰快流下的泪水。
电话的那一边，成田握着手中的话机将头转向窗外，窗外，有一片园林，此时在夜幕的笼罩下有如魑魅。
他身后的手下立刻问：“怎么了老大，是不是虎哥出事了？”
成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我马上带几个人去找虎哥”
成田拦住他，说：“不用了，想必警察很快就会赶到那里，你们去了也与事无补。”
他看着手中的电话，喃喃道：“是谁？谁在用虎子的电话。不管怎样，这个人一定都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等着吧，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警笛声自巷口传来，直到无数灯光照在景玄的身上，他才缓缓的抬起头。
灯光对他来说，并不刺眼。
“头儿，这里有个孩子”
“头儿，这里有十几具尸体”
“头儿……”
被叫做头儿的人个子不高，长得有些敦实，他在处理了一些应急事务后便来到景玄的面前。
他很和蔼的蹲下身子，然后拿去景玄手中的烟。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景玄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景玄”
“我叫汪达，你可以叫我汪叔叔。那，景玄，你愿不愿意跟着汪叔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说会儿话。”
“好”
汪达带着景玄来到自己的车内，车很宽敞，很干净。
汪达递给景玄一瓶矿泉水，“渴了吧，喝口水”
景玄接过来，依然毫无表情。
汪达笑着说：“那现在你要回答汪叔叔几个问题，可以吗？”
景玄点点头，对他来说，警察要比那些黑道上的人可靠得多，起码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杀人，杀有罪的人。
汪达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景玄咬了下嘴唇，“我和哥哥要去医院，路过这里的时候就被那些人袭击。”
“你哥哥呢？”
“死了”
汪达拍拍他的肩膀，过了会儿才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景严……”景玄淡淡说。
“什么？”汪达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呆立半晌急忙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才重新回到车上，和刚才的表情不同，他的脸上竟然挂满了惋惜和同情。
景玄奇怪的看着他，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小玄，你哥哥平时是这样叫你吗？”汪达将双手放在景玄的肩上，盯着他的眼睛说：“景严是个警察，三年前被派去做了卧底。本来他一直潜伏的很好，但是，竟然会暴露了。这个消息连我们都不知道，本来以为这次只是来处理一件普通的黑帮群殴案，但没想到……”他如哽在喉，半天才说：“对不起……”
“警察？你说哥哥是警察？”景玄瞪大眼睛。
“嗯。想必这件事他一直瞒着你吧。本来做卧底这种事就很隐蔽，而且稍有不慎便会为家人带来难以弥补的伤害。我想，他一定是想保护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他应该很痛苦……”
“嗯，是很痛苦”景玄推开门跳下车“因为他是一个傻瓜。”
“傻瓜？”汪达重复了一遍。
“所谓家人，难道不应该是互相帮助，荣辱与共的吗？”
汪达被说的一愣，叹了口气“这真不像是个孩子应该说的话。”
景玄回头看着他“因为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比同龄人承受的更多，背负的更多，这就是所谓的磨砺。”
“的确”汪达笑了笑“总之，你的住处现在已经不安全了，防止对方斩草除根，你必须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政府会照顾好你以后的生活，会以烈士的身份来追悼你的哥哥。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我要上爱兰高中”景玄不假思索的说。
“呵呵，当然可以”
“你说得算吗？”
“啊，这个嘛，当然，因为，我是局长啊”汪达笑着拍拍他。
景玄要收拾的东西只打了一个包，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要带走的只是满满的回忆而已。
可是这些回忆，他情愿全部抹煞掉。
父母的争吵声，打骂声，摔门而去的声音，痛苦的啜泣声。
这些，他全部不想再记起。
景玄关上门，虽然不想回头，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门渐渐的合上，他突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此时正慢慢的转过头，然后朝着景玄微笑。
“妈妈”景玄手中的包掉到了地上，同时门也在他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他终于已无所留恋。
五年后，爱兰高中。
爱兰高中是这个城市两所贵族学校其中的一所，因为建校时间悠久又有着大财团的支持，所以每年要进这所高中的人都要花上大笔的金钱，而且有时候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踏进爱兰的门槛，那就是金钱与权势并存的人的孩子的天堂。
景玄在汪达的帮助下，已经是爱兰高二的学生，同时，他和条子也如愿的进入同一所学校，而且分在了一个班级，除了眼睛依然分不清颜色外，他已经可以慢慢的习惯人的面孔，看起来也不再模糊一片。
放学后的操场，依然气氛活跃，除了学习成绩的首屈一指，课外活动的多样性也是爱兰的标志之一。
“景玄”有人跑到篮球场，大声喊着景玄的名字。
景玄拿起手中的篮球走到场边，这个声音他很容易分辨，因为除了文静，没有人具有这种穿透力极强的声线。
“文静，找我有事？”景玄一走过来，立刻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目光。
“是高二三班的景玄耶，他果然长得好帅啊”
“是真人啊”
“看他的眼睛，真是要人命”女生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同时也对文静投去嫉妒的眼光。
文静喜欢这种被众人注目的感觉，不但是因为她长得足够漂亮，而且更因为她现在站在景玄的身边。
她还唯恐天下不乱般的掏出手帕替景玄擦汗。
“真不好意思，出了一身的汗，弄脏你的手帕了”景玄笑着。
“没关系”文静听着女生群中发出的抱怨声，在心中暗自得意。
“对了，景玄，有一个叫汪达的人找你。他就在校门口”她才想起正事儿。
“嗯，我知道了”
汪达见到景玄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只有两年的功夫，他就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高高瘦瘦，满脸阳光的男孩。
“汪叔叔”景玄拿着篮球走过来。“抱歉，换了身衣服才过来，因为刚打过球。”
汪达笑着拍拍他，几年来，这个动作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标志。
“你竟然长得比叔叔都高了一个头了，但是，怎么晒得这么黑。比起才见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人呢。”
景玄说：“那当然了，因为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孩子，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不但个子要比叔叔高，也许力气也比叔叔大了。”
汪达看着他，松了口气“你的性格好像改变了不少，变得开朗多了。而且越来越像你的哥哥了。”
提到哥哥，景玄并没有感觉到不开心，而是说：“如果像哥哥，那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汪叔叔，将来我当上了警察，你们警局会要我不？”
汪达大笑起来：“要，要，当然要。对了，小玄，桐桐最近总是念叨想你了，什么时候去我家呢，姑娘大了，不听管教了，你也替我教训教训她。”
景玄摸摸头“要是打篮球我很在行，教训人，我恐怕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