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芬的活动下,加之新上任的马小俊本是原先的曲李医院的老院长,他不想被行政事务耽误了自己的专业,又出于曲二的面子,不得不应承下来。可他不是抓效益的人,只会他的专业——藏医、中医,对经营一窍不通。不些时医院效益下滑,加之郝响的事情也得到了圆满处理,曲二又同意海仁回到院长的位置。莫看海仁在行医方面是个对不起他正规医学院毕业的文凭的角色,可在医院管理与经营上却是个角!
这天医院由工人们送来了个外伤的病人,他上前一看是个腰腿骨折的农民工,一问老板也是个不出名的房地产商。于是对来人道:“农民工兄弟们,我们这医院设备有限,有没有专门的骨科,你们赶快把病人拖到市中心医院去,那里会很好地治疗病人的。”当那些病人走了后,谷芬质问海仁:“这个病人为什么不收入院啊?”海仁笑了笑,把她拉到没人处小声道:“我是为你想,要是为曲二想那我就收了这病人。”谷芬听不懂,问道:“为什么呀?”海仁道:“你傻呀!那是个要泡医院的病号,腰椎骨折,下肢瘫痪那个医院治得好。何况是农民工,他家那个老板肯出这医疗费吗。我们收进来以后怎么办,要是政府干预要我们先治人,那用出的钱又找谁要埃”这下谷芬明白了,表扬海仁道:“有你把关我就放心了。”海仁在她耳边道:“有你在我身边睡觉,我就安心了。”谷芬横了海仁一眼,笑道:“那就今夜吧!”海仁道:“真的?”谷芬道:“他有事情,听说是大老板们聚会。你没看到俞蕾今天没来上班,给他调过去跑腿去了。”海仁一笑,“他与俞蕾有没有一腿啊?”谷芬道:“他那个人是个财迷,在女人方面赶不上你,我想他没这大胆。”停了下,思维下又说:“男人都是这个货,同你一样!”其实这位骨折的病人就是李黑牯,他被李和与马归海们立即送到了临江城中心医院,在那里接受治疗。
旁晚,吴辽找到菊花住的地方,没见到兰花就问菊花的婆婆道:“菊花姐在吗?我带来了兰花家里来信,她怎么还没回家。”正好碰到兰花收班回来路过菊花家,兰花虽搬走了,却没有远走别处,而是离菊花居住的地方且不远,为的是相互照应。这一切却把曲二隐瞒着,曲二是有大事的人不能老泡在这里,所以很难找到兰花。兰花不想遇到了高南山与王娟娟,看到了别人的美满家庭兰花一阵心酸,又怕高南山找来,更怕曲二知道后缠着自己就搬家了。曲二由于家里、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就暂时放下了查找兰花的下落。
吴辽问兰花:“怎么这晚回来?”兰花也不回答,吴辽只好把她同学王娟娟的信交给了她的手里,还在菊花家坐了一会。兰花催吴辽快点回去,免得柒娴知道后使她在这里住也住不安宁,同时她也不想破坏他俩夫妻之间的关系。
吴辽依恋地离去后,李和跑到菊花家告诉兰花,“黑牯从建筑架上摔下来了,已送了临江中心医院。”
兰花同李和忙去菜市场找买菜的菊花。菊花慌张回家安排婆婆做饭,要婆婆与念山先吃,并嘱咐婆婆带好念山。她告诉婆婆:“我与兰花、李和出去有点事,过会儿就马上回来,吃饭就不等我们了。”说完赶紧去医院。
李婆婆看他们三人神色紧张又不好再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抱着小念山做饭去了,可老人心里总不踏实。
医院里一股药味呛得兰花不能忍受,在外伤病房看到那些缺胳膊短腿的病人就一阵阵恶心。兰花是生在山乡的姑娘,从未见过这场面,何况连乡下卫生院都少进,他很怕这医院气味与气氛。菊花可什么也顾不上,在李和带领下奔跑到病房。
李黑牯被安置在骨科病房,已上了牵引。主管医生见菊花后忙把她带到病房外,“你丈夫腰椎骨折要赶紧手术,否则以后会瘫痪,在床上趟一辈子。”
菊花焦急地问:“那就赶快做手术呀!”她恨不得黑牯能马上平安无事。
主治医生道:“那手术费大约要近五万,要先交三万才能手术。可病人进来只带来了两千,催款后才又交三千,可这些钱也不够手术呀。”
菊花问李和道:“怎么就只交这点钱?”
李和焦急道:“现在找老板找不到,只能搞到这些,这还是工人们把刚发的工资凑起来的。”
菊花明白了,马上求主治医生,“你们行行好,先救人要紧,钱公司里会给的。”她几乎要哭跪在医生们的面前。
主治医生没法,“你去求骨科主任,只要他同意就可以。”
菊花与兰花、李和好容易找到骨科主任,菊花求他发发善心,“救人要紧,麻烦您们先做手术,钱我们马上到公司里去要,决不少您们一分钱。”
骨科主任道:“谁说可以先手术后交钱,医院规定先交钱后手术,我们也没办法。”
菊花急了,催道:“那你们先得抢救人啊!”
骨科主任不耐烦了,道:“谁说我们没抢救?病人不是已住进了医院吗?”
菊花又逼了一部,道:“住进医院要马上手术呀!这样睡在床上也叫抢救病人?”
骨科主任表态道:“一句话,要先交三万才能手术。再说他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等来了钱再做手术也不迟!”然后指示主治医生严格观察病人病情变化,吩咐道:“小李,你要招呼好病人,切莫出屁漏。”然后扬长而去。
菊花在李和、玉兰花的陪同下找医院领导,可医院领导不出面。在菊花的恳求下,李和打闹下、兰花到处找领导的人,医院见闹得病房不得安宁,就派一位副院长出面接待绢花他们。
菊花求情道:“您是院长,我求您开开恩救我家男人埃”
那副院长说:“我不是院长,有么事先与我说说,然后我再向院长汇报。”
兰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很气恼地说:“农民工就不是人了,你们口口声声救死扶伤,那得先救人啊!”
那副院长看兰花一表人才又出言带有锋芒,马上解释,“你是单位派来的同志?不是我们不做手术,实在是跑费的太多了。你们单位还是快点搞钱来,这边手术的事我们一定抓紧进行。”
李和道:“单位要没来领导,我们都是同乡。”
那副院长瞟了兰花一眼,没好气地道:“那快点去找单位要钱啊!病人不能再耽误了。”
兰花也不饶人,气愤地道:“正因为这样才找院长你呀。只要你有句话,医生们就马上手术。”
副院长说:“这业务方面的事找科室,由他们上报,医院研究讨论,你们还是找主管医生好了。”
菊花们没法,又找主管医生及骨科主任,可他们一个口径,骨科主任说:“医院也作了指示,抢救生命义不容辞。可你们病人这手术费用要五万多,看你们是农民兄弟、特困户,首先只交三万元就手术。不能要医院去贴吧,医院那有哪些钱去贴呀。”
菊花看到黑牯的命保住了还算安了点心,兰花也安慰她,“好在黑牯哥没生命危险,手术的事我们去找公司解决。”
菊花哭道:“要是黑牯去了那我娘俩该怎么活啊!可黑牯不做手术,那以后不就是一个废人啦,那家里生活该怎么办呀?”
兰花道:“要做手术。一定要做手术。”
菊花无可奈何道:“哪里去拿钱呢?”
兰花怕黑牯听到了伤心,忙安慰黑牯安心养病,等待手术。
黑牯告诉菊花:“这事还得找公司,我是工伤。国家有规定,公司不仅负责治疗,残废了还要养老。”
这下提醒了兰花,在她的带领下,几个檫鞋女陪着菊花去找公司。
公司老板马大发热情接待菊花这帮人,也对菊花表示了安慰,也较痛快地答应一定想办法救黑牯。然后又说:“现在公司经济很紧,房子已进入尾声,楼盘还没有开盘,连公司现在一切运转都在借债。但对黑牯的事一定解决,一定解决。”这个马大发,就是乐大柳的同学,他回老家真的搞发了。机会虽给有准备的人,可不见得都事与愿符,只那些大胆走边缘的人才敢暴富,这马大发就是是其中一个,但事情规律就是无情的,不讲道德与信用的人,终会被挤出卷内。
他当场还指令包工头吴清负责这事。吴清讲:“现在的事真是太多了,楼盘一栋接一栋的封顶。买房的人还没把钱拿出来,公司现在很是缺资金周转,要马上拿钱出来还得去想办法。”
马大发道:“那你快想办法,一定赶快把黑牯同志的治疗费到位。”
吴清又道:“现在我负责楼盘的事很忙,要不我把事一安排好了就……”其实他就不想把自己陷进去。
马大发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上一切工作,救人要紧。”
吴清只好唯唯是听地点头,良心比不了饭碗,这事还得去做、去糊弄人。
在马大发谦和解释与保证下,菊花领兰花几个檫鞋女回去了。
菊花满以为马大发的公司拿来钱,有钱救黑牯,他就能站起来。可是,久等也不见吴清的影子。在医院,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一天,医院又催款了。主管医生来到病房要菊花快到公司去要钱,否则医院就会停药,还会要病人出院呢。
菊花回家同兰花商量,“该怎么办呢?”
兰花道:“人一定要治。找公司,现在钱一时不能到手,就把我这五千元拿去。这是我准备回家还高家的彩礼钱,你先拿着用。”
菊花感谢兰花,她也顾不上考虑以后是否能还兰花的钱。有了这五千元医院的药又用上了,黑牯的吊瓶一瓶接一瓶,各项检查又开出去了。
菊花怕这五千元用不了几天,就求主治医生,“我们实在难得搞钱来了,求你是不是把钱用在吃药上。”
主治医生道:“关键是要尽快手术,不手术那只能这样治了。”停了一下又低声说:“要不手术——不如早日出院,否则,医院用钱是个无底洞。”
菊花道:“怎么人没好就要我们出院?那先前那些钱不是白花了。”
主治医生小声道:“我是看你们是农村来的我同情你们才说,不做手术睡在医院那是白花钱,在医院睡着不如回去睡着,反正已没有性命危险了,我的话你们看着办。”
菊花哭啼道:“一个大活人不能起床那该怎么办啊?”
主治医生催道:“那你就赶紧去公司搞钱去呀,再晚了做手术也没效了。”
菊花多次带兰花去黑牯公司去找吴清,可总是找不到人。一位吴清的手下的办事员悄悄地对兰花说:“找他,不如去找老板。就是找到他又怎样,老板开口才有钱埃”
于是,兰花与菊花去找老板,“马总,您说马上给医院交钱怎么还没有交啊?”兰花直接问马大发。
马大发道:“不是交给吴清赶紧去办的呀,怎么到现在资金还没给医院到位!这事你们说给我知道了我一定得去催。你们就放心回家好了。”这时办公室秘书小姐正拿一文件给马大发签字,他就菊花与兰花道:“你们看我正忙着呢。以后再谈。”边说边扬长而去。
医院又催款了,兰花看这不是办法,就带菊花又到公司,这次马大发根本不出面。出面接待的是副总花前进,他是老总的内弟,给菊花她们摆了公司一大堆难处。还说:“李黑牯同志受伤了你们家属难过,我们公司里每个人都心痛。作为我们公司领导除了同情你们外也要把事情的责任说清楚,这事故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就是李黑牯同志不按高空作业要求,不按规章制度行事就出了事故。按理公司是不管的,现在公司实行人道主义管了好多的医疗费。再说人民的医院也要救治老百姓啊,什么是救死扶伤,这就是救死扶伤。再要钱呀,就让他们再等等。”
兰花想,伤的不是他家的人他当然不作急。想骂那个副总几句,可人家有权没法子,求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想到黑牯还一个人躺在医院,菊花与兰花只好回去。
黑牯的娘度过了沉痛打击的几天后又忙家务了。坚强的老人没有倒下,她带孙子在病房照顾儿子。每天早晨由菊花送饭菜来医院,晚上菊花又带来一家人吃的,然后换婆婆带儿子回家休息,自己留下照顾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