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狼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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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通过政府介入,黑牯们做事的公司换了新老板李美玲。工人们算回了工钱,可黑牯的治疗费李美玲却不承担。她说,打官司时她们的公司不是被告,现在没有义务为马大发还这工钱外的医疗费。在菊花多次要死要活的扯皮下,老姚说服了李美玲同意算一些钱给黑牯就两清了。老姚是穷工人出生,也做过建筑工,知道农民工的苦愁。李美玲看在老姚的面子上给了钱与菊花回家,这也算是对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想到快要当妈妈了,李美玲既高兴也恐惧,高兴是自己终于成了真正的女人,成了为人之母了。恐惧的是生孩子的疼与危险,再者怕生个像她长相的孩子,尤其是个女孩那就完了。

拿到一定的医疗费后,菊花只好带全家回黑牯老家。在送菊花一家走的那天,兰花特的买了好多东西送给菊花,还为念山买了一套新衣服,菊花拉着兰花的手道:“好妹妹,我这辈子忘不了你的恩情,你那钱等我情况一好就还给你。你为我家做了那多,我一定想办法还。”

兰花忙说:“你们现在这困难,何况以后念山还要上学,大哥还要看玻我无家一身轻,没有大哥救我,也没有我今天,那钱就算我送念山上学的,我们还是同族的姐妹你就莫见外了。”黑牯躺在车厢里听到她俩的对话,不觉热泪盈眶。

在送菊花一家回乡的人群中,兰花觉得没见到马归海,她问李和:“怎么今天小马没来?”

李和告诉兰花,“他受伤了,还轻,只是左腿被摔伤了。”

兰花道:“李和,你也是,这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呀!”

李和委屈地说;“马归海不让我告诉你们。他住在医院,是骨折。还好这李老板把住院费交了,上钢板的手术也做了。姚老板也对我们说了,他是工伤,治疗费,生活费公司都包了。”

兰花高兴得说:“这老板怎么这好,同黑牯哥比马归海是三生有幸,幸运多了埃”接着又问:“你不是说是李老扳的,怎么又来了个姚老板呀?”

李和说:“那姚老板是李老板的爱人,听说姚老板以前也是个建筑工人,因为与李老板结婚了才当了老板的。”兰花笑李和说得太拗绕了,说道:“到底谁沾谁的光呀?”李和笑答:“是男的老姚找了女的老李,这该清白了吗?”兰花道:“清白了,现在只有沾男的光的,你这事还真的少见埃”李和又道:“现在市里抓农民工的工资与待遇,抓得很紧。不象过去,现在都是强制性执行。不照办,除非他老板不想再做了。”

艾兰说:“是应该这样,那些城里工人是人,我们农村工人就不是人了。哪有一娘养两子,两个样对待的呀。何况农民工都做的是危险事,这点保障都没有还成。”

李太婆过来感谢大家送她们一家回乡,同时也叮嘱,“孩子们呀,做事要小心。能做的做,危险的莫做。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要他的钱,他就要你的命。我家黑牯那真是喊天天不应啊,那遭天杀的跑了,我们这一家子该怎么活呀。”

菊花要婆婆上车,劝人老人莫瞎说,“您老人家莫再伤身子了,说那些没用的话也没用。”待婆婆上车后又对兰花一帮送行的说:“你们保重,哪天黑牯能走路了,我还是来找你们的。”

送走菊花一家,在李和带领下兰花去看住院的马归海。

马归海见兰花来看他,高兴得象小孩见到了娘,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兰花把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安慰马归海,“幸好没出大事,你比黑牯哥机会好,李老板肯认账。只是让你吃苦了。”说完兰花檫了檫眼泪,她同情在外打工的农村兄弟们,几时他们才能像城里人一样不愁吃住有医疗埃

马归海只是笑着看着兰花,她讲一句,他就点下头,就像小学生在女老师面前那样听话,那样含羞。

马归海喜欢兰花是在第一次遇到兰花,哪天在黑牯家,他被兰花这山里姑娘的善良与漂亮迷住了。他也是高中生,高考没考上大学。在家务农,他不甘心同父母样在老山沟过一辈子就出来闯天下,进城后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不知做什么事好。还是找到老乡李和后,在李和的介绍下做了建筑公司里的小工,后来又作泥瓦工。可能是高中生的原故,他学起来很快,做的活也好,不久就在这建筑队里有小名气。 比起李和来,公司看重他,还准备把他调到水电班搞电线水管安装。这活得要些有知识,尤其是要懂电的人,于是准备调他去电工班。要不是这次闹个骨折,早就过去了。这事,李和还真有点吃醋。李和又想,那也是白吃醋,谁要自己连个小学都没有毕业,什么电的知识那是一窍不通。李和佩服马归海,在建筑队没有他做不了的事,就是木工活他也能搞的几下,听说他父亲还是他们那村有名的木匠。那次黑牯为兰花准备的檫鞋箱就是出于他的手,是他不让黑牯告诉兰花是他做的。

在探望马归海中,兰花看到他伤不是那重就放心了。马归海向兰花说,“反正现在住院休息,不如给你辅导高二,三的功课。你要知道我可是正中的高中毕业生,离上大学就差那么一点。行不行?”

兰花道:“那你怎么不复读后再考呀?”

马归海伤感地说:“我父亲就是不让我再读,说要回家把家传的木匠手艺学会。还说,常言道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读那多书有么用。在城里工作又怎样,一月还不是哪几个钱,还要自己买房子。我看你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还谈什么结婚娶老婆,到那时我死了也看不到孙子。不如学会手艺再进城闯天下,先回来结婚,后学手艺,把马家传统活交给你,保你终身受用。”他看了看兰花,“我才不想那早结婚,何况媒人介绍的都是大字不识的女孩,成天都是那些田呀、地呀、嫁妆呀,就是不读书。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就一气之下就进城闯天下。这不,你也是知道的,闯天下撞得自己一头的疱,要不是李和我差点在城里讨饭了。”

李和笑道:“那是贵人有天缘,你若不碰到我,会遇到更好的人,那如今可能是飞什么达了吧。”

兰花笑着纠正,“叫飞黄腾达。”

李和又道:“我怎么在这两位秀才面前舞笔,关公门前卖刀。”

马归海也笑道:“李和就这样能吹,一下就把艾兰吹到手了。”

艾兰笑道:“我和他早就恩断义绝。”说完横了李和一眼,她还在生李和的气。李和做个怪像。

兰花开玩笑,“李和,你还没向艾兰认错。小心别人一脚把你揣了。”

李和一本正经得说:“早就认错了,腿都跪破了皮。”逗得大家都笑了。

艾兰笑着又横了李和一眼,心想不是冤家不碰头,李和是自己前世欠他的,今世要来还债。

马归海拿出高中的功课开始辅导兰花。其实他也在努力复习着高中的功课,准备有那么一天也圆高考进大学的梦。

兰花深情地看了马归海,心想这个人也是有心人,同我一样,在这艰苦的环境下还没忘记上大学。暗叹,几时才能把那上大学梦想变成现实埃

兰花也感谢马归海,他同黑牯一样随时保护自己。在檫鞋那些日子里,马归海几乎每天来黑牯家一次,玩玩就走,每遇到兰花需要帮忙就不声不响地为她办了。

一次马归海来黑牯家路过一条小巷,这时为了买点文具用品的兰花同菊花那帮人走散了,在回家路上遇到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拦着要檫皮鞋。兰花说家里有事以后再来,那男人就是死缠硬磨。

马归海赶到兰花面前说:“还没回去呀,他们都等你一个人。”

那人不知马归海的来头,以为是兰花的丈夫,看个子比自己大不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乖乖的跑了。

兰花非常感谢对马归海,“真地同你与李大哥们有缘。只要需要帮忙,你们就出现。”

其实兰花也知道,马归海时时都在关切她的行踪,暗地里保护她。把李黑牯拉出来一起说是为了掩耳盗铃,从心里她是喜欢上了马归海。可是为了救黑牯和念山的那几万元钱,她把自己典当给了吴辽了,她是为了还黑牯那救命之恩。再说她对吴辽也有好感,但她从来没有打算夺柒娴的爱。

没钱没能力的女人为了救人,为了还那救命的恩情,只能把自己最珍贵的都献出去。有什么办法呢,那些凡是出卖自己肉体的姐妹,好多都是没办法,又有几个是为了虚荣而沦为被人指责的女人呢?

现在兰花不敢再想同马归海的关系,她们只能当朋友,最多是个兄妹。

可马归海不这看,她看到了兰花的伟大与无私,为救人她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献上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他默默地等待兰花与吴辽分手。他了解吴聊这种人,同时也了解从乡下出来成功的柒娴,她不会让兰花同吴辽这样下去的,只要知道,她会不顾一切的向兰花扑来,到那时兰花可就没有她那大能量,一定会输给她。

兰花离开医院时,对马归海说:“马哥,你好好养伤,我有时间再来看你。”然后对送她出门的李和与艾兰道:“马哥就麻烦你俩位了,我得回去了。”

艾兰知道兰花的处境,小声对她说:“你赶快回去,免得那人又在家怀疑。”她是指吴辽,自从吴辽把兰花搞到手后就怕她再同她们这邦檫鞋女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