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弟弟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天天放学打你一顿,你看行不?”我没说话。黄毛的弟弟继续说,“看来你是不同意,那你说咋办吧。”我说:“哥,这事是我不对,但是我家也赔了不少钱了,我这身板也经不起你们天天打啊,这样吧,你也捅我两刀吧。”我说着就从书包里拿出匕首,围着我的一帮人都稍微往后退了退。黄毛的弟弟说:“你拿把小破刀吓唬谁啊,行,你捅吧,自己捅自己。”我当时只是想做个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环视了一周,发现我这儿围的人还真不少。黄毛的弟弟等得不耐烦了,挑衅说:“你捅啊。”他以为我是不敢捅自己的。不过我当时脑袋一热,拿着匕首就往自己胳膊上扎了下去。那帮人都没想到我能真捅自己,都惊呼了出来。我忍着痛对黄毛的弟弟说:“哥,这下行了?”其实当时并不是很疼的,可能匕首有点儿快,而且我扎得不是很深,不过校服上全是血。黄毛的弟弟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毕竟都是初中生,他说:“行,那你走吧,以后在学校给我小心点儿,还有今天是你自己要捅的,不是我逼你的。”黄毛的弟弟就这样放我走了。我捂着胳膊往车站走去,这时晓雪和小太妹跑了过来,小太妹对我说:“娘儿们腔,你没事儿吧,用不用上医院啊?”那时小太妹一直叫我“娘儿们腔”,可能感觉我胆子太小了吧。
我没搭理她们,她俩不来问我,还不要紧,她俩一过来,我的怒气就来了。我当时心里非常恨她们,感觉这事就是她们造成的。我一直往车站走,但是这样上车,估计会被人围观得更厉害,我决定打车回家。我看小太妹她俩离我不是很远,就回头对旁边的晓雪说:“同学,你有钱吗,借我二十元钱,我打车回家。”晓雪没想到我会问她借钱,这是我俩第一次说话。晓雪还是和小太妹凑了二十元钱给我,于是我打车回家了。回家后,告诉我妈,我走路不小心被钉子刮了,我妈开始不相信。不过后来在我的完美谎话中还是信了,一边责备我,一边领我去了医院。胳膊上的伤口缝了六针,和腿上的伤没法比,不过后来还是留了疤。
于是我用同样的谎话跟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本来想多请几天的,但是又怕课程被落下太多。毕竟当时学习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我还准备考重点高中呢。当时我大姨家买了电脑,我哥正好不在家,我就天天白天去我大姨家玩电脑。那时电脑一个鼠标足够操作了,我最喜欢玩《三国群英传》,好像是刚刚出的最新游戏,我哥买电脑赠送的游戏盘。那时一台电脑好像都一万元左右,赠送的东西也还不错。玩了一个星期后,我去医院拆了线。
重新回到学校后,王东热情地欢迎了我。小太妹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搭理我,只是追着要我还钱。我告诉小太妹,这钱是我问晓雪借的,要还也是还给她。小太妹鄙视地对我说:“人家晓雪摸一下你的胳膊,你就喜欢上人家了啊,人家夸你帅,只是逗你玩的。她男朋友很厉害,不是你惹得起的。”我没搭理小太妹,不过这几句话还是在我心里起了疙瘩,我那点儿萌动的念头又被无情地打消了。
中午午休时,我去晓雪班级去找她,给她还了钱,客气了几句,就走了。当天放学,我走了正门,看见了黄毛的弟弟那帮人,他瞅了我一眼,就没再搭理我。我想以后我是安全了,他们不会再找我麻烦了。以后的日子里,上课学习,下课回家,休息时去大姨家玩电脑,日子过得平淡。上学的时间过得飞快,时间像流水一样。平淡的生活,也不好,都没有留下珍贵的记忆。
1998年6月,是我上初中以来第一次春游。初中春游是和小学一样的,要组成小组一起活动。我和王东还有几个同样喜欢游戏的男生组成了一个小组。小太妹由于性格原因,竟然没人跟她同组,我趁机嘲笑了她几句。小太妹哪里肯罢休,又是一串脏话噼里啪啦骂了出来。我也懒得搭理她了。
学校春游去的是我们城市的一个大型游乐园,有很多游乐项目。当时最刺激的就是激流勇进了,和现在的游乐项目真的没法比。但当时我真不太敢玩。
游乐项目都是集体活动的,小太妹玩这个像没事人似的,都没尖叫。我很惭愧啊,叫得特别大声,当时感觉超级刺激。
几项娱乐项目玩完后,大家就散开小组活动了。我们几个游戏男,就找了个地方吃东西,东西都是自己买的零食。刚刚吃一会儿,一个足球飞了过来,砸在我同学的头上,把那同学的眼镜都砸坏了。很快,有人来捡球了,是初一一班的一个男生,他轻描淡写说了句“对不起”就要走。我立马拉住他,说:“眼镜坏了没看见啊?”那男生甩开我的手,说:“谁眼镜坏了?”我班那个男生把眼镜拿给他看,说:“你们傻吗?春游还踢足球,没看这儿有人吗?赔我的眼镜。”那男生说:“你啰不啰唆,一个眼镜而已,自己去修吧。”说完就走,我们几个人立马追了过去,他们班男生看起冲突了,也都跑了过来。两边阵势马上摆了出来。王东一看不好,他们人多,就对我说:“我去把郭强找来,把全班男生都叫来。”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总是不安分的,多小的事儿都能成为打架的理由。一班那些人也开始叫人了,我对着他们一班的说:“走,咱们去那边谈,这里老师能看见。”
我们两个班就去了一个花坛旁边。很快郭强和王东都来了。郭强还带了几个初二的男生,都是平时很爱打架的主儿。一班来的都是他们本班的学生,气势马上弱了下去。郭强当时在学校很有点儿名气,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说话非常有分量。郭强问了下被砸坏的眼镜多少钱,然后对一班的人说:“你们要么赔个一模一样的眼镜和我哥们儿的医药费,要么赔七百元钱来。假如都不想赔的话,我就打完你们,再赔钱。”
一班那些人当然不想赔钱,但是有点儿怕郭强,谁也不承认那脚球是自己踢的,都站在那里不说话。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突然冒出了一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说不定那眼镜原来就是坏的呢。”这句话说完以后,当时我们这边全都怒了,郭强第一个冲了上去,朝最前面的人就是一脚。接着我们班的同学就一起跟着上了,这次的群架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毕竟都是初一的学生,很多学生都没打过架。我大概看了下,基本都是两个人互相揪着校服,嘴里骂着脏话。要么就是摔跤,两个人抱在一起,看谁能把谁摔倒……场面太滑稽了。
我当时就找那个过来捡球的小子,我看见他和我们班一个同学摔跤呢。我跑过去就一个“扫堂腿”,那人马上倒地了。我又接着几个“大刨根”下去,那小子就满脸鼻血了。然后我又去帮别人,很快就撂倒了好几个。周围的人一看我攻势强烈,都远远地躲着我。我就去找王东,看到王东正被一个小子踹得躲在角落里抱头呢,暗骂了句“真没出息”,就赶紧跑过去,从背后扭住了那打人小子的胳膊。这招是师傅教我的少林拳里的一招小擒拿,那人疼得嗷嗷叫。王东站起来,半抓半打地给那人一顿乱揍。
群架还是招来了老师,还有不少的围观者,打着打着大家都停手了。由于打群架,所以这次春游大家玩得不是很尽兴,不过我觉得倒是很过瘾。第二天上学,班主任把处理情况说了一下:让一班他们拿修理眼镜的费用,双方打架的事就不追究了。还说:“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先别动手,告诉老师,班主任我是不能让咱们班吃亏的,动手了咱们还理亏,一旦再吃点儿亏多不好。”从这件事能看出来,我们班还是很团结的,班主任很护着我们。上课的时候,小太妹还跟我说:“你昨天打架挺厉害的啊,一个人打好几个啊,不过怎么总是那么两招啊?”我从小太妹的口中得知,昨天一战,我小有名气,不少女生都说我很帅。听完小太妹的话,我心里略微得意,就放肆了下,说:“你感觉我帅不?”小太妹哪是肯服软的主儿,对我又是一通脏话伺候。我俩再次不欢而散。
中午午休时,郭强找我说:“别吃带的饭了。我请客,咱们出去吃快餐去。”当时学校门口都是三五元钱的快餐,三元是一荤一素,四元是一荤两素,五元是两荤一素,我俩出去吃了两份五元的。其实郭强请我吃饭是有目的的,他想让我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九龙”。我开玩笑地说:“那不成十龙了啊,还是算了吧。”郭强看我没什么诚意,也不劝我加入了。
初一下半学期转眼就要过去了,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了。初一期末考试,我的成绩有了不小的进步,考进了全班前十五名,全校七十来名。我妈一高兴给我买了台GB掌上游戏机,算是奖励我的。王东和杨芳还是老样子,全班三十多名,全校一百名开外。小太妹成绩更差,全班倒数。后来,听我妈说,老师在家长会上把小太妹的父母一顿数落,说什么学习不用功,经常打架抽烟,穿得不三不四,还早恋。小太妹谈对象的事,估计应该是老师误会了。我妈一看这样哪行,就跟班主任说要给我换位置,怕我被小太妹带坏了。
老师对我妈一通好言相劝,说要我多帮帮小太妹等,反正就是不给我换位置。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失落。跟小太妹同桌不但总受她欺负,而且班上的女生因为怕她,也不敢靠近我,所以我要谈恋爱的理想也落空了。为此,我对小太妹的痛恨又加深了无数层。
考完试又不放假的日子是无聊的,天天上半天学,不讲课。平常就是同学们聚在一起,老师布置暑假作业,进行安全教育之类的。那时我和小太妹已经能说上话了,但是话不多。我就问小太妹:“你暑假准备干什么啊?”小太妹和往常一样不搭理我,说:“关你屁事。”我又说:“我在家没事干啊,我又没什么朋友,玩电脑和去游戏厅又没什么钱,你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你认识那么多人,给我介绍个,好让我暑假解解闷儿。”小太妹一听乐了,说:“行,姐给你介绍个,放学跟我走。”我笑着说:“好,别太丑就行了,胖瘦高矮黑白都无所谓。”小太妹痛快地答应了,当然中间夹杂无数脏话,就此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