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阿拉伯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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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扩张及其对生活和文化的影响

扩张及其后果安达卢西亚一词可能是由汪达尔一词派生而来。汪达尔是公元5世纪侵入西班牙的部落,他们将所占领土取名汪达尔。阿拉伯人进人西班牙后,也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们控制的整个国土。安达卢西亚的范围是:北接哈吉兹山或法绥勒山,西靠扎拉玛特海或西海,东临罗马海或东海,南濒朱嘎格海(直布罗陀海峡)。

西哥特人于5世纪初占领西班牙并建立了国家,定都托莱多城。阿拉伯人扩张前夕,由于不同民族间的纷争、压在人民身上的沉重赋税、富人对农民的残酷盘剥和政权的虚弱,这个国家的政权濒于崩溃。那时阿拉伯人已控制北非,由于了解到安达卢西亚的富庶,他们早萌入侵之心。穆萨·本·纳绥尔·沃利德请求率兵北进,得到准允。他派塔立格·本·齐亚德统帅大军,于711年在巴克谷口战役中大败敌军,并向全国挺进。穆萨赶来与塔立格一道继续扩张,直到穆萨接到沃利德召其返回的命令。穆萨让儿子阿卜杜·阿齐兹接替自己,并将基地定于塞维利亚后即行离去。以后,许多不同的统治者在安达卢西亚掌权,阿拉伯人也一直在打击着企图收复国土的西班牙北方军队,直到不幸的命运到来,他们的最后一个基地格拉纳达于1492年被费迪南五世攻陷。

新的环境

经济状况:安达卢西亚是最富饶的伊斯兰国土之一。它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水源丰富,草原葱绿,适于放牧。农民们耕种土地、收获各种粮食和水果。历史家们对它的描述不计其数,诗人为它迷人的景色倾倒。伊本·赛义德写道:“应当如实地描述安达卢西亚,它是一个多面临海的半岛,土地富庶,房屋众多。你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一路上会发现乡村、水塘、果园问的屋舍沿途不断。”伊本·艾利萨写道:“由于它河流和泉水充足,旅行者可以不必自带饮水和干粮,也许他一天能经过四个城市。它的乡村和要镇不计其数,它的田野一片葱绿,房舍显得洁白干净。”至于诗人,我们可以听听伊本·哈法宰的吟咏:

虽然政治上充满战争和动乱,但商业活动范围仍相当广阔。由于安达卢西亚所处的地理位置和阿拉伯人对它的开拓,它已成为阿拉伯世界和整个欧洲的连接点。商人们(多数是阿拉伯化的犹太人)奔走各地贩运商品和货物在市场上出售。

玻璃、造纸、缝纫、洗染等各种作坊到处都是。哈里发和王公贵族们为了竞争,建造了许多城市、大型宫殿、清真寺、澡堂、水池、桥梁等,其遗迹一直保留至今。我们只需举出科尔多瓦的清真大寺,宰赫拉官和扎希赖宫,塞维利亚的盖绥尔宫及格拉纳达的哈姆拉宫(红宫)就够了。哈姆拉宫(红宫)中有一狮池,从石雕的狮口中喷射出泉水。难怪人们对这些艺术珍品赞不绝口。当战争和动乱使这些建筑遭到破坏,只剩下废墟时,他们叹息不止。

要言之,安达卢西亚人曾经生活在恬适的环境里,他们的个人生活、衣着和食品,他们的游乐饮宴,都表现出富足和奢靡。

社会状况:安达卢西亚社会中有两个起作用的因素:一是阿拉伯人与安达卢西亚和其他地区各民族的混居,二是他们效仿阿拉伯东方的愿望。

安达卢西亚迷人的自然条件自古就吸引着人们,基尔特人、巴斯克人、吉莱格人、柏柏尔人、迦太基人曾先后来到这里,后来又被罗马人、汪达尔人、哥特人和阿拉伯人统治。不同民族成分的混合形成了独具特性、区别于其他人的安达卢西亚人。

阿拉伯人与安达卢西亚人接触,受到他们风俗习惯、道德和生活方式的影响,特别是在衣着,妇女和男人一道参加科学艺术活动,新的战略战术和复杂的政权机构方面。但阿拉伯人是扩张者,是主人,他们依然向往阿拉伯东方,认为它是一切生活领域应当效仿的典范。难怪《珍藏》一书的作者说:“这里的人只关心东方,他们习惯于打探东方消息,甚至东方一只乌鸦聒叫、沙姆和伊拉克一只蜜蜂嗡鸣,他们都会顶礼膜拜、大做文章。”

安达卢西亚的哈里发和埃米尔们想在一切方面效仿阿拔斯人,并与他们媲美。这种效仿表现在:他们用阿拉伯东方城市、诗人和哈里发的名字来称呼自己的城市、诗人和哈里发。如把格拉纳达称作大马士革,把塞维利亚称做霍姆斯……把艾布·加利布·安达卢西叫做艾布·泰玛姆,把伊本·泽顿叫做布赫图里,把伊本·哈尼叫做穆太纳比;在不同派别的埃米尔中,我们可以听到哈伦·拉希德、麦蒙和穆泰沃基勒等的名字。

阿拉伯世界东西两方的联系十分密切。人们络绎不绝地到东方去获取学问,或是到安达卢西亚来谋生、追求荣誉。伊斯哈格·摩苏里的弟子、歌唱家泽尔亚卜于822年到安达卢西亚,他对这里的歌唱和音乐艺术产生了巨大影响,而且不仅于此,他还制定了一整套关于食品、饮料、装饰、礼宾方面的规则,使得安达卢西亚人在鉴赏和雅趣方面有了标准。还从东方招来一批歌唱家,他(她)们把艺术带到安达卢西亚。著名的歌唱家有盖迈尔·巴格达迪、法迪勒、伊勒姆和盖莱姆·麦达尼亚特。

安达卢西亚阿拉伯人的社会生活是安达卢西亚人和阿拉伯东方人生活的混合。奢靡、游乐、歌舞之风极为盛行。

宗教方面:基督教徒被赋予进行自己宗教活动的自由。他们有自己的教堂、修道院和得到统治者认可的神职领袖。一些犹太人担任了国家要职,如哈斯达耶担任了阿卜杜·拉赫曼三世的宰相,又如法德勒·本·哈斯达耶是胡迪王朝埃米尔的近臣,而萨姆伊勒和他的儿子优素福是格拉纳达宰德王朝的宰相。

但某些人的偏执窒息着哲学,哲学家们被指控为非神,他们的书籍被焚毁。

文化状况:阿拉伯语是受到埃米尔们保护的国家官方语言。他们在行政机构中使用有造诣的书写家,以保证阿拉伯语对其他语种的优势。全国建立了许多科学机构,据说哈凯姆·穆斯坦绥尔·比拉仅在科尔多瓦就建立了二十七所学校,埃米尔们注意搜集书籍,他们派遣使团到东方去购买珍本,科尔多瓦王室书库就有藏书约四十万册。他们让高明的作家誊写、订正、装帧,给他们丰厚的报偿,以保存这些学术珍品。这一吉祥运动的首倡者是纳绥尔哈里发和他的儿子哈凯姆。人们竞相获取知识和文化,产生了大批文入学士,杜齐在他的《西班牙伊斯兰史》中写道:“几乎整个伊斯兰的西班牙都在读书和写作,而同时,基督教欧洲的上层阶级却不是这样,只有宗教界人士除外。”

思想之光的中心是几个大都市,这里到处是学校,诗人和作家麇集。重要的都市有科尔多瓦、塞维利亚、格拉纳达、托莱多。阿拉伯文学和各门科学在西班牙风行一时,但由于狂热的宗教徒的反对,哲学却遭到窒息,在他们的观念中,哲学是非神的,是对宗教的一种威胁。只是在后来才出现了哲学,第一个哲学家是伊本·巴哲(阿芬帕塞),死于1138年。

政治状况:如果说阿拉伯人在安达卢西亚的生活是圣战和动乱的生活,并没有夸张。扩张结束后,他们被迫继续进行战争,以回击决心收复自己国土的北方敌人。历史学家们统计,他们和欧洲人之间共发生过三千七百次战役。从11世纪初王储曼苏尔被杀动乱开始,一系列的政治事变就接连不断,全国处于分裂状态。

新生活对安达卢西亚文学的影响阿拉伯文学传到安达卢西亚,受到新环境影响,具有自然美的魅力和各民族高度文化混合的特点。产生了一批优秀诗人和作家,他们在文学方面留下的遗产是不容忽视的。最著名的有伊本·阿卜迪·拉比、伊本·哈尼、伊本·舒海德、伊本·泽顿、伊本·哈姆迪斯·绥格里、伊本·哈法宰、伊本·赛赫勒·以色拉依里、里萨努丁·本·哈梯卜。但传统思想和模仿阿拉伯东方遗产的愿望在安达卢西亚人中占了上风。确实,除了他们自己创造的“莫沃什哈”诗歌外,在风格上与我们熟悉的伍麦叶时期和阿拔斯时期的文学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