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阿拉伯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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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复兴前序(1)

复兴前的阿拉伯国家状况十字军战争后,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阿拉伯东方几乎完全处于闭关自守状态,到处是贫困,精神生活极为贫乏。“西方在15世纪和16世纪已开始在科学、艺术、政治、社会、经济及其他方面奠定了复兴基础,但是由此而完全改变了的生活面貌,丝毫没有影响到东方,东方也没有感觉到这一变化,仍然继续龟缩在自己闭塞的天地中,承袭着毫无生气的早期东方生活,按照早已成为偶像的古代文化行事。”沙姆充满了愚昧,除了抱残守缺、循迹古人外,毫无创新。埃及的状况也差不了多少。法国旅行家福尔尼于18世纪末游历埃及时,为他看到的这个国家的恶劣状况深感惊异。他写道:“愚昧是普遍的……遍及所有阶层,表现在一切精神的和自然科学的领域中,表现在艺术上,甚至手工业生产也极为原始。”

阿拉伯文学在诗歌和散文方面都处于停滞状态,毫无生活气息,只是玩弄一些民间歌词,语法猜谜,语言和数字游戏,它反映了一种经济和政治状况都十分恶化的民族生活。

当时在阿拉伯国家驻有外国使节和商人,他们都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对文学和文化没有什么影响。

这就是阿拉伯国家当时的状况,它本身不具有赖以复兴的条件,必须借助外来的火光照亮思想,并把它提高到世界思想和文化发展的水平。像在欧洲的黑暗时期东方曾把它照亮一样,东方在自己的衰沉时期也要借助欧洲,以建造自己复兴的基础。东西方交流所产生的火光将在阿拉伯世界大放光明,将照亮通向思想、文化、文学广泛进步的智慧之路。黎巴嫩与西方的接触比其他阿拉伯国家有更悠久的历史。即便这种与西方国家、人民及其文化有久远历史的接触不是近代复兴的一种表象,但它却是这一复兴的最强有力的因素之一,是它的一个重大前提,因为这是它的有效准备之一。

东方和西方的交流东西方交流是复兴的最重要和最有影响的前提。它在黎巴嫩和埃及表现得比其他阿拉伯国家更为突出,更有影响,更普遍有效。因此,我们仅限于谈及这两个国家,同时不忽视这一交流在其他东方国家产生的影响及其表现。

黎巴嫩与西方的交流。黎巴嫩的地理位置使它很容易向西方敞开大门,很快接触西方的文明和文化。它与西方的接触很早就开始了,特别是在16世纪及稍后的时期里。黎巴嫩大埃米尔法赫尔丁(1572—1635)曾前往欧洲与意大利托斯卡纳公国的国君们接触,亲自了解使他们国家进步的文明手段,与他们缔结了友好贸易条约。他们派来有才能的专家、学者,与他一道工作,促使国家进步。他在黎巴嫩为欧洲商业开辟了广阔市场,鼓励向东方派遣各种欧洲使团的活动,还为外国人建造了大量住宅,并用私人资本帮助派遣来黎巴嫩的欧洲人。

西方,首先是罗马教皇,对黎巴嫩也特别关注。教皇尤利优斯三世(1550—1555在位)指令耶稣教徒在近东,特别是黎巴嫩开办学校。教皇们还把马龙教派子弟派往罗马学习,以便为他们国家带回新的火光、新的文化、新的方法。到罗马去的第一个使团是在1578年。1584年教皇格里古利尤斯十三世在罗马开办的马龙教学校在黎巴嫩的复兴中起着值得称颂的作用。该校学生回到祖国后,按欧洲方式创办了许多学校,教皇为筹办这些学校提供经费,有时还慷慨解囊。

欧洲君王们也很关心黎巴嫩。巴黎培养出了一批为数可观的人才,法王路易十四承担了对他们的免费教育。

欧洲传教士特别重视黎巴嫩。很古以来,具有不同国籍、语言和文化的传教士们就络绎来到这里。他们开办学校,使黎巴嫩人得以了解西方的不同文化,对比自己的状况和西方的进步,知道了黎巴嫩的症结之所在及其治理办法,从而行动起来,服务祖国,悉心为其进步工作。

这里我们要提到一些学者,他们是黎巴嫩与西方交流的最好代表,他们为开拓黎巴嫩人和其他阿拉伯人的前景,为准备近代复兴,为奠定复兴的基础而忠实积极地工作着。由于他们人数很多,工作范围很广,我们仅限于介绍其中的少数人。

首先要提到的是吉布拉依·萨哈尤尼·艾赫德尼(1577—1648)。他是罗马教会学校毕业生,罗马著名的希克迈学校阿拉伯语和古叙利亚语教师,巴黎皇家学校教师——他在该校开设了阿拉伯语和古叙利亚语专业。他留下许多著作。他曾将谢里夫·伊德里西的《四海趣游》一书译成拉丁文。

我们还要提到伊卜拉欣·哈格拉尼。他是罗马教会学校毕业生,曾在罗马及法国大学任阿拉伯语和古叙利亚语教师。著名的红衣主教利契留称他为“宫廷翻译”,因为哈格拉尼为他翻译了不少阿拉伯书籍。他编写过有关阿拉伯人的历史及谱系,以及东方哲学方面的书。他还编纂过《阿拉伯语——拉丁语词典》——其手本至今仍珍藏在巴黎图书馆;《阿拉伯语精华》,该书于1627年印行。旅行家达拉洛克(17世纪)在《叙利亚和黎巴嫩游记》中曾提到过他:“学者们都知道他的崇高声誉和巨大影响,也知道他在欧洲宗教界人士和著名学者那里获得了多高的评价和尊敬。”

17世纪末出现了格尔玛诺斯·法尔哈特大主教(1670—1732)。他出身于从黎巴嫩哈绥隆村迁往阿勒颇的麦特尔家族。他是东方复兴的奠基者之一。他与西方文化有着密切联系,他懂阿拉伯语、意大利语、拉丁语和古叙利亚语,精通逻辑、哲学、有关阿拉伯的各种学问、专史、通史,以及神学;也进行了医学、化学、天文、物理方面的一些科学活动。1711年,他到罗马、西班牙游历。在西班牙观览了阿拉伯遗迹,获得了一些原本书。1712年,他返回黎巴嫩,他在阿勒颇作主教时开办了一所称作“马龙书屋”的图书馆,收藏了一些阿拉伯珍本。他写有语法、句析、语言、文学、音律学、逻辑学和哲学方面的著作近一百部。他的关于词法和语法方面的著作《需求研究》曾多次印行。确实,这位主教学者,以其编著和翻译,对研究领域的扩大,对许多著作的校订,对学术机构的加强,对知识及治学方法的传播,以及对珍贵书籍的收藏,对科学和文学等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罗马教会学校毕业生还有布特拉斯·穆巴莱克神父(1660—1747)。他精通七种外语:阿拉伯语、古叙利亚语、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意大利语、法语。他曾将多种著作译成拉丁语。托斯卡纳国王把他聘去主持东方书籍的出版。他是恩图拉学校的创办者,他把该校交给耶稣教的神父们去管理。

罗马教会学校毕业生还有布特拉斯·陶莱威牧师(1657—1745)。他在学术方面很有名,精通哲学、伊斯兰教义学、物理学,他在阿勒颇创办了一所中学,并在该城马龙教会学校教意大利语和拉丁语,他使学生们学会鉴赏这两种语言的文学,并阅读其不朽作品。就教于他的人很多,他的学生中著名的有格尔玛诺斯·法尔哈特大主教、阿卜杜拉·格拉艾里大主教、朱布拉依尔·哈瓦大主教、阿卜杜拉·扎赫拉执教、尼古劳斯·萨依厄牧师,以及其他许多在宗教和社会学方面留下大量珍贵著作的大学者。

著名的萨玛阿奈家族为东方复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它的著名学者有优素福·萨玛阿奈·萨玛阿尼(1687—1768),罗马马龙教会学校毕业生,哲学和神学博士,精通物理、数学、法律、历史,还精通几种语言:阿拉伯语、古叙利亚语、希腊语、拉丁语、希伯来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他是梵蒂冈图书馆东方原本书的编目者,他对这些原本书的内容作了很好的概括和有价值的评介。教皇委托他翻译梵蒂冈图书馆中的阿拉伯、古叙利亚和迦勒底文书籍。1715年他到东方进行广泛游历以搜集东方原本书,所获颇丰,他的一本名著的题目就叫做《东方文库》。这位伟人在欧洲和东方获得极高声誉和地位,他在自己的国家传播了真正的科学精神。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柯洛斯四世召他为那不勒斯王国编纂历史。他的著作从阿拉伯原本书编目到东方历史,从哲学到其他所有重要方面,共达百部之多。这位大学者的重要活动有:主持了1736年在戴尔·雷扎创办黎巴嫩马龙教学会,并在其中传播了科学精神;指令开办学校以培育青年一代;使各修道院具有了为复兴而坚定不移地进行工作的新方向。

我们还要提到大主教伊斯图方·阿瓦德·萨玛阿尼,他为意大利佛罗伦萨麦迪什图书馆的东方原本书编纂了目录,将伊本·尔伯里的历史书译成拉丁文。还有米哈依尔·埃菲里牧师,他被召至马德里,任马吉里特王室历史研究会会员,后来国王委任他作自己的东方语翻译,以后他又被委任为艾斯库里雅尔图书馆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