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度过图拉河追击腾机思的余部。军至布尔哈图山时于腾机思之子多尔济等人激战了一天,将其与其弟一同斩杀缴获俘虏辎重无数。紧接着,土谢图大汗派其二子于查济布喇克河的上游囤兵两万与多铎对恃。
多铎骑在战马上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敌人,笑着道:“这土谢图当真是糊涂了,就他那俩儿子也敢拉出来和本王叫阵?哼,哈奇,爷被你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能杀了多俄日勒和克,本王就请旨加封你为二等侍卫。”哈奇闻言大喜,“多谢王爷栽培,奴才定不负所托。”哈奇现在只是正六品的蓝翎侍卫,而二等侍卫可是从四品,若真能如愿,他可是跨了两级啊,岂能不喜出望外?当下一催坐骑率领前锋营杀了出去。瓦克达见状微笑道:“十五叔,您给的肥肉太大了,就不怕哈奇这小子吃撑了啊,哈哈。”多铎笑了笑说:“好歹他也跟了我多年了,总得给他个立功的机会。瓦克达,你若瞧着眼儿热,回来我也照顾你一回。”说的完颜特锦扑哧一笑道:“王爷回头也照顾奴才一回得了。”多铎睨了他一眼说:“现在就是个机会,你看,俄日勒和克兄弟的本事不小,我看哈奇未必就能取胜。你带人从左翼包抄过去,叫纳都祜从右翼攻打,务必在午饭前拿下他。”
“遵命!”完颜特锦和纳都祜二人领命而去,急得瓦克达直嚷嚷,“十五叔,您怎么不叫侄子去啊?”多铎闻言一笑道:“你着什么急,跟着我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吗?”硕赛也不禁摇头笑道:“是啊,瓦克达到底还是年轻,腾机思等人一日未除,这仗就有的打,你还怕没机会杀人吗?”瓦克达嬉笑道:“我不是着急吗,连哈奇那小子都去打头阵了,我在这里干站着难受啊。”说的多铎和硕赛都不禁莞尔,摇摇头,扭头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况。
哈奇立功心切,不要命似的在敌阵里砍杀,身上的甲胄都被鲜血染红了。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杀死俄日勒和克,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虽然他还单身!俄日勒和克老远就看到了奋力厮杀的哈奇,可他并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随后赶来的完颜特锦和瓜尔佳纳都祜。这才是多铎的杀招,而哈奇不过是引诱他上当的诱饵罢了。只是,这诱饵未免太嚣张了吧?皱皱眉,他对弟弟苏日勒和克道:“去把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我宰了!”苏日勒和克咧嘴道:“好。”一拍坐骑冲了出去。
哈奇见来人不是俄日勒和克就不满的大喊道:“叫你哥来,我要杀了他。”苏日勒和克不禁气道:“好狂的口气,凭你也想和我大哥叫阵?不自量力。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举起手里的狼牙棒狠狠的砸了下来。哈奇急忙摆刀迎了上去。“嘡”的一声,二人被震的同时后退了几步。勒住了战马,哈奇大笑道:“你小子也算不错了,可惜小爷想杀的是你哥哥。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就拿你练练手吧。”苏日勒和克不屑地说:“拿我练手?哼,是我拿你练手才对。”二人又是蒙语又是满语的一边打一边斗嘴,酣战多时未分胜负。远处的俄日勒和克已经和包抄上来的完颜特锦等人打在了一处。双方各有损伤,但明显清军占了上风。肆意横流的鲜血把查济布喇克河的水都染红了。
这边,多铎将手里的千里镜递给彩玉道:“你看看。”可扭头才发现,她手里也拿着个类似于千里镜的东西在看,不禁奇道:“你那是什么?”彩玉笑了笑说:“看看就知道了。”多铎狐疑的接过望远镜一看,“我的天,我居然看见哈奇的眉毛了,哈哈。”硕赛闻言凑过来说:“什么好东西还能看见眉毛?”多铎兴奋地递给他说:“你来看看,这东西比咱们用的好多了。特别清楚不说,还看的很远。”硕赛连忙接过来凑到眼睛处,“嗯,这个是好,比单眼儿吊线强多了……哈,我看见纳都祜那小子脸上的黑痣了,哈哈。”
“是吗?我看看。”多铎兴奋的抢过望远镜,“哈哈哈,是啊,那小子的黑痣还真的的黑,哈哈哈哈。”瓦克达心痒难挠地说:“十五叔,给我瞧瞧。”多铎递到他手里说:“仔细拿好了啊,摔坏了我就揍你。”
瓦克达一边看一边兴奋地喊:“我看见完颜特锦那老小子了,真清楚啊,哈哈哈。好东西,十五叔给了我吧。”
一把抢过望远镜,多铎两眼一翻:“美的你,去问你婶子还有没有了?对了,有也不给你。我馋死你,嘿嘿。”
彩玉和硕赛同时喷笑出来,而瓦克达——默!
“王爷,再给我看看。”硕赛伸手去要望远镜。
多铎连忙一闪,贼笑着说:“不给,这是我老婆的东西。”彩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这几个是来打仗的吗?怎么瞧都像小孩儿过家家儿,撇撇嘴转向战场方向,不再理会那三个抢玩具上瘾的傻子了。
“喂,哈奇,你个笨蛋,一刀就能砍翻了嘛,干嘛还错身啊,可惜了。”多铎一边看一边唏嘘的说道。硕赛抢不过望远镜只好拿起先前的千里镜,“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啊?”
“嘿嘿。”得意的一笑,多铎开始举着望远镜四处乱看,“咦?腾机思那老东西要逃跑。”脸色一沉,大声道:“不能叫他跑了,弟兄们,给我杀啊,杀死叛贼本王重重有赏。”说完将望远镜塞到彩玉手里,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玉儿,自己小心。”彩玉大声笑道:“还是小心你自己吧,驾!”几万人在多铎的带领下,潮水一般冲向敌人的大营……
力量的悬殊使得对方很快就溃败了,丢下无数尸体之后,腾机思和余下的几位汗王继续往西逃。硕雷的的儿子阿日斯兰又在查济布喇克道口布下重兵阻挡清军的脚步。这一回,终于轮到瓦克达了。依然是没有悬念的战斗,硕赛和瓦克达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将阿日斯兰的部队杀的七零八落。腾机思等一众叛党俱被歼灭,硕雷则带着残部逃到了赛冷格。
大战之后,所有人都既疲惫又兴奋,唯独哈奇有些不高兴。原想将俄日勒和克杀掉好平步青云的他在对战苏日勒和克的时候险些被其一棒子打成肉饼。要不是彩玉跟着多铎路过的时候“恰巧”赏了苏日勒和克一枚麻醉弹的话,他就光荣了。虽然最终斩下了苏日勒和克的头,可他的心里别扭极了,整日噘着嘴不言语,看的多铎和彩玉暗暗好笑。不过,多铎还是在写折子的时候给他请求进了官位。只不是二等侍卫,而是三等侍卫。这才叫哈奇的脸色好转过来,只是每次见到彩玉就会觉得不好意思,心里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却又惭愧于自己是被女人救的!
大军休整了三天开始回师,多铎在回程中接到了朝廷的邸报,豪格在四川也是接连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七月,豪格遣贝子满达海、辅国公哈尔楚浑、固山额真准塔趋徽州、阶州分讨流贼武大定、高如砺、蒋登雷、石国玺、王可臣等,破之。如砺遁,登雷、国玺、可臣俱降。八月,多罗郡王罗洛浑死于军中。之后,豪格遣纛章京哈宁阿攻武大定于三台山,随克。
捏着手里的邸报,多铎陷入了沉思。豪格的确很能干,只是却决不能留!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叫豪格活在世上,哥哥多尔衮想必也在苦思如何光明正大的干掉这个眼中钉。
彩玉掀开帘子看到一脸思索的多铎,不禁奇道:“这是怎么了?打了胜仗还不高兴吗?”多铎闻言扔下邸报抬起头笑道:“没有,在想事。”顿了一下又道:“玉儿来,跟我说说你那天用来打茂海和苏日勒和克的东西是什么?”彩玉笑着走过去坐到他腿上一边翻看着桌上的邸报一边道:“麻醉枪。”
“哦?那是什么?”多铎搂着她的纤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