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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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后记(5)

刘氏道:“你疯了?”

彭司柱道:“我没疯!我和他田营长都是男子汉,咱们的事与别人无干,我们只有决斗见分晓才能算公平。”

刘氏道:“你别傻了,谁要和你决斗?”

彭司柱道:“你别管!我自有安排。”说罢,就叫人道:“田老二!”

田老二道:“什么事?”

彭司柱道:“你去田营长那里,就说我约他决斗。用刀用枪,随他便。总之,明早7点钟,咱在北门河滩边见。”

田老二道:“你们好好的,干嘛决斗?”

彭司柱道:“叫你去,你就去,田营长自然明白!”

田老二道:“好,我去给你转达,你俩自己考虑好,可别都玩掉了小命!”

清晨,保靖北门河滩边。

田渊和彭司柱各提着枪来到河滩上,中间相距五十米。双方的随从都站在一旁看热闹。田老二作裁决人,他挥了挥手,田渊和彭司柱便同时举起了手枪瞄准,只听“啪,啪”两枪,二人几乎同时发射子弹,同时都打中对方心窝,然后双双倒在了河滩上。

过一会,陈渠珍带着一队随从来到河滩边,见这二虎已死,不觉眉头舒展了。但想到过去二人跟随自己也立过不少战功,不免也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吩咐给两人各买一付好棺材。众随从遂听命照办,将“二虎”迅速入殓作了安葬。白鹤展翅飞湘西澧水河畔,山清水秀的白鹤寨外,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古白果树。当冬去春来之际,一群白鹤飞来,在这棵树上栖息,成了村民们的可爱邻居。

一日下午,这群白鹤有的在树旁飞旋,有的在田间找寻食物。忽然间,一条在草丛中潜伏已久的小蛇,对准正觅食的一只白鹤的腿狠咬了一口。那白鹤受惊,痛得哇地大叫一声,接着拼命腾起双翅,欲要飞走,可是,它的腿伤太重,飞了不到几丈远,就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这时候,村头留着长辫子的桂花姑娘,目睹此景,立刻飞步跑过来,将受伤的白鹤抱在怀里,紧忙回到屋旁大叫道:“大爷爷,这儿有只白鹤被蛇咬伤了,快救救它吧!”

大爷爷是这寨里有名的老寿星,人称“老兜巴子”,百岁高龄了,竟耳不聋,眼不花,身板子还硬朗,还会作古诗。听到桂花的叫声,他忙从屋里走出来,接着瞧了瞧受伤的白鹤,立刻回道:“这鹤的腿都肿了,我拿解药去。”说罢,返身屋内,拿出一瓶用七叶一枝花等草药配制的蛇药,给那白鹤的腿伤处敷了厚厚一层药,然后用纱布作了包扎。

奄奄一息的白鹤得到救治,其垂危的生命终被挽回了。它的腿伤虽然还在,双翅一时还飞不起来,但它已变得安静了。老爷爷和桂花在给它上药包扎好后,把它放进一只木鸡笼里圈养了起来。

寨子里的人听说桂花家救治圈养了一只受伤的白鹤,都纷纷前来观看。

钟家大嫂看后叹道:“这白鹤真乖,也不知它怎么会被蛇咬到的?”

谷家老二道:“它受伤飞不动了,不如杀得吃了,这白鹤肉一定好吃。”

老爷爷吼道:“胡说,白鹤是咱们民家人敬奉的神鹤,怎么能吃?你小子小心报应!”

谷老二道:“我说着玩哩,哪会真的吃它,不过,咱民家人为啥将这白鹤奉为神灵呢,我还没大弄明白。”

老爷爷道:“不知道吧,我告诉你,这其中有个故事的。”

老爷爷的这个故事,大意说的是700余年前,有支民家人从云南流落来到桑植澧水源头,其中有三个代表人物,一个叫谷钧万,一个叫钟千一,一个叫王朋凯。他们最初来到廖坪,瞧见这地方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还长有很多白果树,许多的白鹤都栖息在这些白果树上,于是,大家商议,就在这里安下了家。过不久,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袭来,这里的田地干裂,河水断流,禾苗全焦枯了。村子里的人为了饮水,去挖一口深井,不料井中飞出一只白鹤,当日就引得大雨滂沱,干旱终于得到了解除。从此,这里的民家人就将白鹤视作了神鹤,因这白鹤带给了民家人好运。民家几个大姓的祖先,也先后在澧水源头的几个坪坝处插草为标,指手为界,在此落户扎下了根来,故此,也才有“谷家錾子岩,王家覆锅岩,钟家狮子岩,熊家鱼儿岩,李家庙东岩”的说法流传到现在。“老兜巴子”知道很多往事,但关于民家人为何从云南来到了湘西桑植?他似乎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家祖传下来的《拜祖辞》中有“一拜祖先来路远,二拜祖先劳百端,三拜祖先创业苦,四拜祖先荣耀显。家住云南喜洲涧,苍山脚下有家园。大宋义士人皆晓,天山逸民历代传”的唱词。“老兜巴子”曾把这唱词说给县里的干部听,几位县干部开始也不理解这唱词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他们从字面上分析,认为这唱词上说的是桑植民家人的祖先在云南苍山脚下,但词中说的“大宋义士人皆晓”是什么意思?民家人的祖先莫非与宋朝历史有某种联系?有了这些疑问,并为落实民族政策,后来湘西州、县政府专门派出调查组到云南大理和湘西桑植等地进行走访,方才弄清民家人的一段流落历史。原来,大约公元13世纪中叶,元朝忽必烈统一中国时,为打败南宋朝廷政权,在云南曾将白族人组成一支“寸白军”,跟随元军兀良合台大将征战。“寸白军”从云南打到了武汉。战争快结束时,兀良合台未得忽必烈任用,他的部属奉令解散。流落的一部分白族士兵先至江西、后又“溯长江,渡洞庭,漫津澧,步慈阳”,来到湘西桑植县的鸟坪、狐狸溪、刘家坪、麦地坪一带安家落户。这些地方于是有了民家人的几大姓居民居住。随着时间的久远推移,流落的移民到后来已说不清当初远离云南家乡的原因,但只知其祖先是大理民家人或称“白子”、“白尼”。而大理的白族人,早先也有称民家人或“白子”、“白尼”的说法,只是到解放后才称为白族,可见桑植的民家人和大理的白族人也就是同一族人。同时,桑植民家人的宗教信仰、语言及风俗习惯,也多与大理白族相似,所以,调查组一致认为,桑植民家人的族别,当属白族无疑。这一调查认定之后,国务院和省级人民政府正式批复,批准了桑植县七个乡为白族乡。桑植白族人的民族成分也自此才得到落实。

老爷爷最后说,多亏党的民族政策好,让我们桑植民家人落实了民族政策,才使我们这里的白族人享受到了民族待遇。白族人的好运和白鹤分不开,因为白族人奉白鹤为神鹤,有白鹤的地方,就说明自然环境好。过去,生产队时吃大锅饭,山林被毁光了,白鹤也不见了踪影。如今,退耕还林只几年,山变绿了,白鹤又飞回来了。我这老兜巴子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哩。今天,见到这只受伤的白鹤,我就想,咱一定得把它救活,让它重新展翅去飞翔。说罢,老爷爷又口占一首《五绝咏山寨白鹤》的律诗道:“山寨风光好,民家气象新。回归白鹤喜,世盛乐安宁。”

众人听了老爷爷的话和他作的诗,一个个莫不点头称是。结果,在老爷爷和桂花的精心照料下,这只受伤的白鹤很快痊愈。十余天后,老爷爷和桂花把解了纱布的白鹤抱到院子里放生,只见白鹤伸着脖颈,拎着长腿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回头再看了看,似乎有点难舍地作着告别,然后,便轻松展开翅膀,昂头腾空而起,箭一般地向远处飞翔而去……爷与孙爷93岁,孙39岁。

爷的家在湘西白鹤寨,孙的家在京城圆明园别墅区。

爷7岁上私塾,12岁辍学当放牛娃,18岁成为家庭主要劳动力。

孙6岁入小学,18岁成为全寨第一个考上省城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爷23岁与一农家姑娘结婚,然后为躲兵躲土匪,在深山老林住过几年。解放时才回老屋居住,从此一直当农民。

孙22岁大学毕业,因难就业,成为北漂一族,在京城打拼10余年,终于在某杂志社当了一个编辑,并与一大学毕业的漂亮女孩相识结婚。

爷50多岁时失去老伴,没有再娶;60多岁时,惟一的儿子不幸死于矿难,媳妇改嫁他人。剩下10来岁的这个孙儿,从此与爷相依为命。

爷一生贫穷,但很讲骨气。为送孙儿读书,爷省吃俭用,70多岁时还种田养猪,靠勤劳双手挣得学费,使孙儿顺利读完了高等学府。

孙在京城扎稳脚跟,38岁时,终于“五子”登科:不仅有了妻子,有了儿子,还有了房子,有了车子。只是“票子”还不够用,为买房买车,贷了几十万元款,需要数年才能还清。虽然欠了债,孙住得舒服,工作也稳定了,于是思考要报爷恩。

爷去年92岁,听说孙子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加上孙一再劝说,于是决定到京城来看一看,以开开眼界。

到京城的当晚,孙一家3口和几位好友一起帮助接风洗尘,7个人在友谊宾馆吃一顿晚饭,花了人民币4000余元。

第二天,孙请了一周公休假,开着车,带着妻儿和爷游圆明园和颐和园。有同事到香格里拉酒店吃自助西餐,每人花掉500余元。

第三天,孙开车,带着妻儿和爷游了鸟巢和国家大剧院。仅门票费花了200多元。

第四天,孙开车,带着妻儿和爷游了长城和十三陵,中晚餐在酒店吃,总共又花去500多元。

第五天,孙开车,带着妻儿和爷游了天安门、故宫和北海。门票与吃饭等,又花去600余元。

第六天,孙还想带爷去游香山等名胜,爷说不必陪了,他想自己独自上街逛逛。孙于是给他买了张通票,让他坐公交车去游览。爷拿着通票,每天到肖家河候车,乘特四路到天安门,或乘特六路到火车西站,沿途看数不清的车子、房屋、绿树花草,一个人自自在在,花销也少多了。

爷住了整十天后,决定要回老家了。孙和妻儿苦留他也留不住。爷还不要孙送回家,说是自己能照顾自己,在老家一个人也过惯了。孙不放心,打电话让老家的表弟到车站接爷,然后才买了火车票,将爷送上火车。

到车站月台分别的那一刻,孙问爷对京城有何感受?爷不假思索地回道:“京城米贵,居家不易。”

爷上车去,不一会,火车就开动了,孙与爷相互招手挥别。孙的眼里有些湿润,想到爷临别时的这句话,他觉到有种酸而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久久未能散去……。年轻时候好闯荡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苏瑾就要毕业了,在某市级机关当处级干部的父亲希望女儿考本市的公务员,或者回本市应聘事业单位的工作,这样父母都可以为其帮忙,可是苏瑾却不同意。她对父母说,我不想回老家工作,靠父母的帮忙谋职算不得好本事,我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到外地找工作,这样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新天地。父亲说,你不要想得太容易,到外地找工作,没有人帮忙,难度会很大。你一个女孩子,我们更不放心。女儿说,我有一个男朋友会同去外地找工作的,有他保护我,还怕什么,你们就放心吧!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了女儿的话,即和妻子商议道,女儿想自到外地去找工作,我看也可以让她去试试。做母亲的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对丈夫道,我们工会主席老王的女儿晓雅,几年前也是不肯回老家来工作,后来去了外省自找工作。现在听说在一家外企打工,我看可让咱们的女儿和王晓雅联系一下,让她两沟通沟通,要王晓雅帮我们女儿参谋一下,该怎么去谋职,你看如何?老苏觉得这办法好,于是,两口子就决定找个机会,带女儿去拜访王晓雅。

正好,夏天到来时,王晓雅休假一周回了家。老苏即请老王一家吃午餐,约好地点后,双方各带着女儿,就到一家餐馆会了面。大家边吃边聊,相互交流得都很开心。特别是苏瑾与王晓雅认识之后,果然对这位姐姐的谋职经历很感兴趣。王晓雅告诉苏瑾说,她当初也是不愿回老家,才和男朋友一起到外省去找工作的,最初。两人是在东莞某私立学校应聘当老师,每月工资有3000多,收入不算少,但只干一年就都辞了职。然后,两人一起到大连,应聘到了一家外企去工作,业务主要是销售各种电子产品,都是在网上进行,工作很辛苦,一天工作十余小时,还常常加班加点,收入不等,多时每月达万元以上,少时只有两三千。关键看业务销售情况。有的员工受不了那份苦,干不多久就退出了,王晓雅和男朋友坚持了下来,现在都成了中层管理人员,两人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还买下了一套房子,在外地投资买了一间门面,为以后的退路作了准备,总之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苏瑾听后羡慕地说,你走的这条路我看很好呀,自主择业,自己创业,这比当公务员或进事业单位还好些。王晓雅道,这要看怎么看,当公务员或进事业单位,工作轻松悠闲,薪水虽少些,日子过得舒服。到私营或外企做事,收入可能要高些,但工作要苦累得多。职业也没有当公务员那么稳定。苏瑾道,苦累一点我倒不怕,只要能走出一条自己择业和创业的路子,我就义无反顾。王晓雅道,你有这想法就行,不靠父辈靠自己,自凭本事某职业,这样很好啊!年轻时候最好闯荡,我相信,不管是你还是我,咱们在自主择业和创业的路子上只要肯坚持下去,就一定都能成功。苏瑾道,好,晓雅姐,我决定了,一定会向你学习,走自己择业和创业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