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车开进了县医院。我们随即下车,孟司机带我们先到门诊挂了号,然后分别作了检查,2个值班医生听说我们遭了车祸,立刻给大家分别包扎了伤口。我的腿已开始发肿,右腿关节处痛得厉害。医生劝我要照片,看是否有骨折,但晚上不能检查,我考虑明天要走,不能在这里久耽搁,就说等回家再去检查。医生便用绑带作了包扎,然后又给我开了一些消炎止痛药品。
大家包扎完伤口,随即离开医院。孟司机又用车将我们送至交通旅社,挂完号后,我们请他和售票员一道去吃晚餐。孟司机爽快答允了。大家便来到旅店餐厅,让厨师炒了几个菜,做了一个鱼火锅,再要了几瓶啤酒,就一起吃喝起来。
“来,今天为我们大难不死,又遇到好人救助干一杯!”牦牛提议说。
“对,患难中得好人相助是最令人难忘的!我们要感谢孟师傅!还有吴平!为你们的无私救助,大家要敬一杯!”我附合道。
我们4人即一起端起杯子,孟师傅这时举起杯子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祝你们今后一定会人生顺利,多走好运!”“好!咱们都会走好运!”牦牛高声说着。
大家遂举杯相碰,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酒,大家兴致渐高。牦牛又开玩笑道:“阎王爷不收我们,咱们明天还是继续赶路吧!”
“当然,明天我们再去马尔康,但不知有车没有?”
“你们这么急干啥,到色达住两天,养养伤再走也不迟嘛!”孟司机劝我们道。
“不行啊!我们已出来半个多月了,要采访的地方还很多,咱们要尽快完成任务往回赶。”我解释说。
“你们实在要走也可以!明天清早就有去马尔康的车,但不是我这趟车。你们走的话,我可以跟那趟车的司机说一下,要他关照一下,你们只要早上6点到大门口上车!”
“那好,我们就搭这趟车走,麻烦你跟那司机讲一下,”我说。
“这没问题!”孟司机答允道。
落实了坐车之事,我们便都放了心。这晚餐吃毕,大家便回了房间抓紧休息。因为受了伤,这一晚感觉很有些难受。躺在床上腿子稍稍挪动就伤痛。但睡着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二十四、马尔康记
由于车祸的缘故,我们被迫耽搁了一天。为了抓紧时间,7月5日清早,我们又忍着伤痛,早早爬起来到了车站门口,那班车果然已在等侯,大家上了车,发觉车上人不多。汽车开动了,我注意看窗外的县城街上,只见新房幢幢,街面宽敞整洁。在街心处,还立着一尊高大的飞马塑像,它象征着色达县的腾飞跃进。色达县城地处草原边缘,四周比较宽敞。出县城后,沿途见路旁的草丛中,还不时有野兔窜出。朝着昨天来的公路,客车又顺着大渡河畔向马尔康开去。沿途300多公里路,大都在高山峡谷中穿行,这条长路犹如机耕道一般狭窄。客车开得慢,5个多小时后,我们又到了昨日翻车的地方。只见那辆农用车还歪倒在河边,穿红运动衫的司机和一伙人还站在岩石上遥望,好象在等待什么。这司机没有受伤,已算是万幸了,昨日的车假如不是翻在这处有斜坡的地方,并被江边的岩石挡住,换了沿河其它任何河畔,这车掉下去,那都会不堪设想。此祸虽已过去,回想起来还真令人后怕。
从出事地点开过去,客班车没有停。此时我们都有些提心吊胆,但开班车的师傅却经验丰富,技术娴熟。虽然路面很窄,其车却开得十分小心稳当。不久,车到红旗桥,往前再行90公里,才到马尔康。这时已到晚上7点,天近黑了。这一整天没有吃饭,大家都很饿了。下车之后,我的左腿已肿得象荞粑,走路一拐一拐,真象在战场上受了伤的伤病员,好在没有骨折还能挺着直走,但腿不能弯。上楼梯很费力,重心只能靠右腿支撑。当晚我们住阿坝州政府招待所。晚餐时大伙都狼吞虎咽,吃得有味,我却伤痛只吃了一碗饭。回头到房间洗了澡,感觉全身软绵无力,倒头便睡了下去。
经过一夜休息,我感觉精神又好转了。虽然腿子还痛,但能忍得住。早上起来,我们又到街上吃了一顿早餐。这时仔细观察,才觉这马尔康城比较热闹繁华。和康定城区一样,这个城也处在高山峡谷之中,城边也有一条索莫河,不同的是,马尔康的地势比康定要平缓一些,城内的流动人口也比较多。
在街上稍看一阵,我们即回头到招待所,再与阿坝报社进行了联系。该报社派总编室主任丹泊与我们进行了接洽,当日中午,阿坝报社总编室几个部室主任一起盛情款待了我们。席上第一次吃到了当地的名贵特产——麂肉。阿坝报社的同行待人诚恳,他们热忱邀请我们多住几天,但是我们不能多停留,由于受了伤,路途又还很远,我们都想快点搞完采访,早点回去。所以只准备在马尔康逗留一天。该报社几位同行见我们时间仓促,便建议我们下午去看卓尔基,那是一个土司寨子,当年毛泽东率红军翻越夹金山雪山之后经过此地,曾经住过那里,大家觉得有特色,随即决定去参观采访。
二十五、游览卓尔基
出马尔康城,沿索莫河上行约8公里,下车即抬头见不远处的斜坡寨上,有一高耸的碉楼。丹泊告诉我们,那个高高的碉楼,即是有名的卓尔基土司王的故宅。
我们顺着一条小路走上坡去,在一处入寨的路口立着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书“卓尔基土司寨”几个字。从台阶上去10多米,即见到一个破烂的四合大院,其中的一面已被拆毁,院里的木楼已经腐烂不堪,与院子紧紧相连的楼有几十丈高,高楼少部分也已坍塌。其建筑材料全是石块。院内的地面上,到处是破碎的石板和一堆堆牛屎粪,因为年久失修,这个土司寨显得很荒凉,只有那直径几尺大的木柱房子和半米多高的石砌砖墙,还依稀可辨出昔日土司王故宅建筑的巨大规模和宏伟气势。
卓尔基土司寨是列为保护文物才得以幸存的。在历经了解放后半个多世纪的岁月里,整个藏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去高原各地的土司住宅,几乎都已消失殆尽,象卓尔基土司寨能保存至今已很不容易。虽然,这个土司寨已残垣断壁,但其蕴含的历史文化和文物价值却不可估量,住在这里的藏民老人,对过去土司时代的种种生活情景还能回忆讲述,阿坝州一个藏族青年小伙,就是从这个土司寨的遗址和一些藏民的故事叙说中得到启示,后来创作成了一本著名的长篇小说《尘埃落定》,他的大名就叫阿来。由于这本小说的推出,据说这个土司寨的大院已得到企业家上百万元的赞助,对土司寨及那座碉楼重新作了维修。现已正式对外开放。许多游客随之慕名而来,这古老的土司寨身价倍增,象征昔日土司王建筑物的高大碉楼,已成为去马尔康旅游的一道壮观的历史胜景。
在卓尔基看毕,我们接着回马尔康宾馆休息了一会才吃晚餐。由于我左腿在车祸中伤了筋,此时膝盖处红肿着,走路仍一瘸一拐,十分不便。所幸腿骨未折,还勉强能走,骆驼的手包扎后也不能乱动,只有牦牛和格桑梅朵比较幸运,伤势稍轻已无障碍。
当日夜里,我们4人就下一步行程又作了讨论。因为沿途路不好走,原定的20天采访计划已经突破,如若再朝阿坝县去,势必还要多走两日。而我们的旅差费也不多了,原想去看看九寨沟也不行了。经过商议,大家决计从马尔康直往若尔盖县去,这样,红军所过的第二块大草地我们照样能采访。如此计划完毕,大家才安然地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