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穹漫无目的地驾着车,满脑子都是戚小汐与离非相拥的画面,那么亲密的画面仿佛有意识般,纷纷扰扰地出现在南宫穹的眼前,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层层叠叠地缠在一起缠得南宫穹喘不过气来。
为了甩掉这些令他非常不开心的画面,他接下了林小丫的手机号码,如今的林小丫是否与他一样躲在远处撞见他们在一起的亲昵,是上前大闹一场还是黯然离开?
“南宫大哥,我找不到他……呃……连你我也找……呃……找不到……”电话另一端传来林小丫的带着几分酒醉断断续续的呢语,“知道吗?他已经不在乎……看着我把刀子架上动脉上,他变得无动于衷。他说,他不在乎……他已经不在乎我的生死,他只在乎小汐……”
“林小丫,告诉我你在哪?”林小丫悲伤的哭泣让南宫穹担心冲着电话哮咆,“林小丫,你回答我!”
深深的恐惧爬上南宫穹的心头,曾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只为了引起离非的注意,他怕林小丫会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
任凭南宫穹如何怒发冲冠,电话里只传来在吵杂地喇叭声夹着林小丫哭泣的声音与断断续续关于离非的话语,并没有半点南宫穹要的信息,等等……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古典的音乐渗于吵杂中。
他慌忙急转弯,知道林小丫在哪!
他知道一个珠宝商场终日播放着一些古典乐器的演奏的古典名曲,果真,南宫穹在珠宝商场的大厅的台阶里找到醉到不省人事的林小丫,她与商场的警卫人员发生了口角,林小丫仗着酒劲失口大骂,像个疯子婆子般耍泼。
警卫人员看着南宫穹的到来,无奈是摇头离开。
林小丫醉醺醺地跌坐在台阶上,嘴里念着还是关于离非。
“林小丫……”他轻轻地唤着,把她从地上扶起,林小丫迷糊地倒靠在南宫穹怀里。这一次,他没有生气冲着她大吼大叫,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上,呵护着她。她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子,用了极端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爱情。
可惜,没有人能读懂她,曾经他也不懂,他怪她要变得如此偏激;现在他懂了,他读懂了为何林小丫要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来扑向离非。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扬言,长大后要谈一场小狗之恋。
因为爱,所以不顾一切。
林小丫神智不清地伸手抱着南宫穹,耍着酒疯,不时亲吻着南宫穹。
随尾而至的戚小汐,站在不远处静看到南宫穹和林小丫亲密相拥,一股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在意着南宫穹身边的女子,明知道他们之间的相拥不关乎爱,不关乎情,她还是不由衷地感到失落。
“小寞。”午休时间,安晨推着一份文件轻推门走进来,他来找南宫穹,当他看到不该出现在病房里的寂小寞正为晕睡中的南宫太太按摩,莫名的怒火突然涌上来,他把寂小寞拉起来,冲着门外的叫道,“颜特护,颜特护!”
“安医生……”一个小护士慌张地小跑进来,当她看到怒火不止的安晨胆怯地站在角落不敢抬头。
“你这特护是做什么?难道我请你来就是天天到外面去偷懒,放着病人不理?你给我收拾包袱滚人!”安晨脸色阴沉得骇人,第一次他在别人的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吼得几个好奇的护士与医生在门外偷看。
“通通给我滚回去!”一声咆哮,手中的文件夹砸过去,吓得他们逃之夭夭。
“安大哥,别这样……”寂小寞站起来扯了扯安晨的衣袖,是她惹得安大哥不开心在先,他压抑的情绪通通爆发在颜特护的身上,“颜特护,你先出去。”
颜特护闻言,委屈地含着泪,快速地点点头,跑出去。
“对不起。”寂小寞头抵在安晨的肩膀上内疚地道歉,“是小寞没用,对不起。别生气好不好?”
每一次,她总用这一楚楚可怜的招数向安大哥道歉,安大哥再大的脾气也会平息下来,百试百灵。
“是,我是你的安大哥,所以一直以来,我疼着你,护着你,连发脾气都不敢对你发,可是……”安晨神情痛苦地把身躯跌靠在墙壁上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看着你为南宫穹一步一步沉陷下去,沉进那个没有结果的深渊里,我以为有一天,我会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但是你越陷越深!”
“我没有办法,我放不下他,我爱他……”
“我一样爱着你!”安大哥大吼地打断寂小寞的话语,“哪怕我讨厌你与南宫穹在一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我希望你开心。当昨晚看到南宫穹和林小丫在卓乐珠宝商场亲密相拥,我卑鄙地欣若狂喜,天真的以为你会看清南宫穹的面目,会对他彻底死心……”
安晨黯然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现在他对寂小寞有一种无力的挫折感,不管他怎么努力,他还是占据不了小寞心里一席的位置。
寂小寞不知所措地看着一直以兄长自居的安大哥,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蒙掉了,脑子一片空白。
总是习惯于被宠爱,因此她理所当然地接受安大哥对自己的宠爱。她不知道安大哥对她的疼爱是出自男女之情,只知道她爱着南宫穹,所关心的也只是南宫穹。
寂小寞突然抓起一旁的包包,脑袋发热跑出去。
“小寞……”安晨大手一揽,他心疼地拥抱着寂小寞,“小寞,你可以放下南宫穹,真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寂小寞任由安晨拥抱着,“他可以活在没有我的世界,而我却只能活在只有他的天空,一直这样爱下去,就算和他没有结局,我还是爱着他,无怨无悔,直至心灰意冷…… ”
悲伤的眼泪滴了下来,她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没有结局,没有呵护。
“……”安晨颓然放开寂小寞,后退几步心疼地看着憔悴的寂小寞,黯然转身离去,他劝说不了寂小寞,只能在边上看着,看着她心甘情愿溺在情网里,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南宫先生,院长请您立刻到他的办公室一躺。”一个护士小跑过来对刚刚走出电梯南宫穹说。
“嗯。”南宫穹点点头。
“下个星期二,南宫太太转院到英国一家私人医院治疗,相关手续已经办好,我希望你尽快滚出小寞的视线。”一进安晨办公室就听到安晨充满敌意的语言让南宫穹自尊受伤地点点头。
在寂小寞的身上,他从来不奢求讨到什么好处,可是安晨的明显敌意与语言性的欺负让他的自尊受到严重的创伤,同时他亦明白,安晨能为他妈妈提供的医疗团队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持才自傲,是天才共同的特点。
“南宫穹,我不希望小寞与你缠下去。”安晨放软的态度,诚恳地说,“不管你喜欢你的妻子戚小汐也好,喜欢你的青梅竹马的林小丫也罢,请别再给小寞希望的假象,让小寞觉得她有机会。”
“对不起,是我带给小寞的伤害。”
无论对于寂小寞还是疼爱寂小寞的人,他都无法弥补对寂小寞的伤害。
寂小寞与他提过,带妈妈出国治疗的事情,他同意了。
同时他结束这里的一切,陪着妈妈、戚小汐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一份新的安定,没有离非的缠绕不休,不用再迷茫去追寻戚小汐的芳踪,他想毫无保留的和她一起。
只是,公司没有因为寂家停止报复而回到原来欣欣向荣的局面,是一盘残局;戚小汐与离非的藕断丝连让南宫穹不安而妈妈的出国疗治势在必行。
安安踏着夜幕走进“左一咖啡厅”,她站在寂小寞的身后许久,寂小寞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外的街道来往的人群。
“小寞。”安安坐在寂小寞的对面,把失神的寂小寞唤回现实中。
寂小寞回头看着安安,然后端起刚刚侍应送上的热咖啡,轻啜着。
“我大哥对小寞一定很失礼吧?”安安看着寂小寞苦笑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海边家庭烧烤日。从那时候起,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寞。每当小寞放假,他再忙碌也会想办法拉着我约你还有小北一起去游玩,总是说小寞的笑涡像魔法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听着安安说起这里往事,寂小寞忆起和安大哥一起游玩的情景,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她的手指指向哪,安大哥就带她到哪;只要她开口,无论多难多晚,安大哥都会帮她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