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色记忆:走进革命老区盐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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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产建设(3)

1937年,盐池县成立了产盐合作社,当年生产的食盐未出售完,1938年加强了运盐工作,组织全县大部分骆驼、毛驴都驮运合作社的盐。1939年,边区政府宣布,凡矿产皆为国有,盐户有使用权,群众可以自由打盐,政府不收任何代价。盐池县政府向三边分区银行贷款880多元,全部借给群众,在莲花池新筑盐坝子120个,在烂泥池筑盐坝子25个,两池当年产盐1200多驮,每驮价6毛(角),共计可得收入七八百元。

1940年,陕甘宁边区政府委托军委后勤部组建三边盐务局,并制定了产盐方针:以军队生产为主,盐民生产为辅。打盐运盐也是部队带头。八路军三五九旅四支队在盐池的打盐生产,在盐池县的革命历史上留下了一段永久的佳话:

1939年春,国民党中央召开五中全会,制定了反共政策。在陕甘宁边区周围修筑碉堡,增加驻军。8月份又拟调何文鼎部整编第二十六师由绥远(今内蒙)地区南下,进攻陕甘宁边区三边分区,切断延安与敌后各抗日根据地的交通联系。为了打破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的阴谋,中共中央军委于1939年8月7日命令王震所部八路军三五九旅,由晋察冀返回陕北。10月初,三五九旅过河进驻绥德,赶走国民党绥德专员何绍南,控制起绥德、米脂、佳县、吴堡、清涧等黄河沿岸五县,并在政治上公开揭露国民党的阴谋。

1939年初,为了打破国民党的经济封锁,毛泽东主席向陕甘宁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发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1940年初冬,三五九旅四支队(支队长苏鳌,政委贺文学)1200多人奉命来到盐池,准备开展打盐生产。为了解决住宿问题,他们首先向当地老百姓学习打窑洞的技术,挥动铁镢头,在盐池与定边之间的二龙口(今称“二楼”)明代古长城墙壁上挖掘了175孔土窑洞,以草为铺,住了下来。接着,他们就开始砍沙蒿柴,筑盐坝,为来年大规模进行打盐生产做好准备。当年,四支队战士与当地盐民在花马池、苟池共筑盐坝1094畦,打盐井108眼。

1941年春天,一场军民热火朝天的打盐运动打响了。虽然当时困难很大,打盐条件极差,但吓不倒三五九旅四支队的英雄战士。没有捞耙,就用手捞;没有车担,就用脸盆端,子弹箱子扛。许多人的腿和脚板被锋利的盐茬刺破了,再被盐水一蚀,钻心疼痛。但战士们仍然喜笑颜开,苦战不休。在他们手下,一堆堆雪白的食盐像小山丘一样,在盐湖畔上堆了起来。这些盐不但被运往陕甘宁边区各县,供应群众的食盐需要,而且还通过多种渠道,输入宁夏、甘肃、陕西关中等地,换回不少粮食、布匹、钢铁、药品、器械等边区急需物资。

当时,八路军战士们的生活极度艰苦。吃的小米饭,穿的粗布衣,而且还要时时注意反击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挑衅。但崇高的革命理想和必胜的革命信念,给战士们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和无尽的欢乐。他们除了坚持经常性的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外,还组织文艺宣传队,自编自演一些文艺小节目,向群众演出,宣传抗日救国。下面记录他们每天都要唱的几支歌曲:第一支《起床歌》:“黑夜过去天拂晓,红日东升人起早,艰苦奋斗,自力更生,飞起大步向前跑”。

第二支《开饭歌》:“这些饭菜人民给,我们应为民出力,救国救民靠吾辈,赶走东洋日本鬼”。

第三支《打盐歌》:“天是我们的天,地是我们的地,我们的同胞,岂容小日寇欺。生产支前线,参加打盐队,嘿!参加打盐队!”

这些歌曲,雄壮豪迈,充分表现了八路军战士的高尚革命情操和宽阔胸怀,给人一种奋发有为的勇气和力量。

三五九旅四支队在打盐期间,和当地群众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谊。战士们初来乍到没有住处,当地群众就帮助部队挖窑洞。战士们开始不懂得打盐技忆当地盐民就手把手地给教。同样,在秋收大忙季节,战士们组织起来,到盐湖附近农村帮助群众抢收。部队的医务人员,还经常深入到附近群众家里,为患病的大人、小孩治病。军民关系亲如一家。1941年10月,一年的打盐战斗结束了。四支队的全体战士再次开赴盐池县城休整。驻扎于县城东街。

1942年1月,八路军三五九旅旅长王震亲自来到盐池,检查四支队的工作。针对个别人违犯群众纪律的情况,进行了严肃教育,使该队的面貌大为改变。军民关系更为亲近。

1942年8月,四支队离开盐池,跟随三五九旅主力部队开赴延安南泥湾屯垦。留存在古长城上的一百多孔土窑洞,至今仍在彰显着八路军三五九旅指战员们的英雄业绩。

1941年7月20日《解放日报》以《盐池工人大队四天产盐五千驮》为题,报道了盐池工人参加打盐的情况:“盐池工人队于去秋成立。当时是压坝子(筑盐田),工人们的技术比较高明,所以坝子的修筑要比部队在行一些,完成了1114个盐坝。而去年冬天,为着解决西北的盐荒,他们曾在冰雪之中走下盐田进行突击,生产了15000驮食盐。今年组织加强之后,每人管理4个坝子(部队三人管一坝子),占老池产量百分之五十。且因技术高明,质量亦较优良。四月单产盐即有2162驮,五月12250驮,六月竞赛期中,四天内即产5000余驮。一般在生产中皆积极,如60多岁的老戴,在竞赛中与青工比赛,不愿落后;吴长生曾在一日之内担了160挑盐上盐台,而且督促了旁人的工作……”警备七团在苟池开辟了十几个盐坝子,年产盐一万多担。

三边地委、专署三次动员盐池、定边两县民众与机关、部队、学生共3000余人,由县委书记、县长及区乡干部亲自带领,打盐两个星期。专员罗成德亲自下湖打盐担盐,一直累得病下,对军队和人民群众鼓舞很大。1943年2月3日的《解放日报》报道了罗专员的模范事迹:一,积极帮助前年军队机关在盐池打盐的巨大工作,帮助解决了食粮、用具和盐场。二,前年组织三边群众运盐2万驮,去年三边设草店9处,境内运输草料不缺。三,强迫二流子百余人参加工厂和打盐。四,拥军积极,能掌握政策。在1943年1月召开的西北局高干会上,毛泽东主席亲笔题写了“不怕困难”的奖状,对罗成德进行表彰。

《解放日报》1943年8月22日报道:“由地委、专署等机关召集干部进行紧急动员,分头通知居民连夜准备工具,天明即由县府高科长带领1300余人,浩浩荡荡赶赴池上。盐池县亦星夜动员,由张科长领队紧急赶来”。“盐池驻军亦将动员二百余人,于日内赶往打盐。现集中在盐池上打盐的队伍已达2100余人。罗专员亲自领导,因而群众情绪极高。估计最少能打出新盐10万驮(每驮约150斤——编者注)。为鼓励打盐情绪,三边‘七七剧团’已于18日下午出发前往盐池,给打盐的大军演出二日,以慰劳在烈日下打盐的群众、战士和工作人员”。

在1938年以前,苟池有盐田461块(每块盐田面积不一,在2亩左右)。老池(盐场堡)连一块也没有,盐户在老湖内打盐。其它烂泥池、莲花池以及敖包池、湾湾池、娃娃池、旱滩池等,只有少数盐田,产盐很少,年产只数万驮(当时每驮按150斤计算,每斤按24两计算,相当于16两秤的1.5斤。这是三边食盐长期形成的特殊计量规定)。1941年,八路军部队数千人到盐池开展大生产,首先进行盐田建设。截止1944年3月,在苟池筑盐田882块,老池筑盐田801块,加上其它各池共计2834块,每块为1亩左右。据初步统计,在大生产的几年中,1940年三边共生产食盐约40万驮;1941年生产70.2513万驮,创造了空前记录,但因技术不高,一部分盐质较差;1942年因雨水不调,且上年积压较多,当年产盐27.1617万驮,占生产计划40万驮的67.9%;1943年又调动部队官兵4000多人参加打盐运动,当年产盐52万驮;1944年因上年“存盐较多,且雨水不适”,产盐29.85万驮。

在打盐的同时,运盐也是一项重要而繁重的任务。1941年5月18日,中共西北局作出《关于运销食盐的决定》。《决定》指出,运销食盐是党和边区人民迫切的中心任务。边区政府还成立了食盐督运委员会,实行“官督民运”的运盐政策。委任了军队负责人为5路运盐司令。县、区、乡、村各级政府都成立了“督运委员会”,分别建立运盐总队、大队、小队、组,由党政正职干部亲自挂帅,实行带有军事化的半强制性的运盐政策。1940年,三边行署组织修筑了“定庆公路”(定边至庆阳)。1942年第二次整修定庆公路,其中盐池境内从莲花池到张新庄(今属麻黄山乡)100多里,由盐池县组织民工350人,8天完成任务。

1942年,三边盐务局采取了“民产官督,自由买卖”的办法,鼓励盐民提高质量,使食盐销路大增,由过去的数万驮突增至29.9万余驮。三边人民不但是群众参加运盐,部队也不甘落后。把生产的食盐运往陕北、延安、庆阳、关中甚至是国民党统治地区(白区),一方面解决那里人民的食盐困难,一方面要以食盐换回边区急需的粮食、棉花、布匹、医药等等,打破国民党的经济封锁。运盐的最好畜力是骆驼。每头骆驼一次可驮运300斤左右,相当于2头毛驴,也相当于1头半骡子。把盐从盐场运到庆阳,每百斤可售价法币1050元。但骆驼和骡子的数量很少,为了解决运输畜力困难,在盐池驻军警备七团在团长黄罗斌倡导下,发明了利用耕牛驮盐的新办法。《解放日报》1943年8月29日、10月20日分别报道:“盐池驻军新创造,利用耕牛闲时驮盐,破除当地‘耕牛不能驮盐’的旧习”。警备七团组织了耕牛运输队。截止9月13日,他们已经走了两趟。第一次32头牛,驮盐5527斤,买了102400元(边币,下同),除去本钱24000元,12个人的费用17000元,净赚61400元;第二次32头牛,驮盐6530斤,净赚85063元。这样的事实,大大影响了三边军民。盐池一个合作社主任感慨地说:“耕牛放青驮盐,即不误农时又能赚钱,真是绝妙的算盘。就以运到张家畔来说,一年一头牛赚钱15000元,三边13000多头牛,如果都放青驮盐的话,要增加很大的财富。这对于生产建设、人民的丰衣足食,将是怎样的一个力量啊!”

在警备七团影响下,盐池干部群众也开始使用耕牛运盐。《解放日报》1943年10月13日报道:盐池县“调剂畜力,挑选运输人员,解决鞍架困难,干部以身作则,县府贷款帮助”,使运盐工作有了新的进展。县委书记肖佐汉亲自下乡到农民中间,组织运输畜力。过去盐池人民习惯使用骆驼运输,这次发动农户家毛驴、耕牛、生牛(不会耕地的场牛)一起出动。共动员骟驴200多头,机关买牛53头,干部集资买牛7头,合作社买牛18头,农民出动耕牛18头,又贷款买牛20头,全部都用来驮盐运盐。

运盐的工作是很艰苦的。黄土道路崎岖不平,运盐人(俗称“脚户”)每天要走六七十里路,饱受风霜雨雪和饥渴劳累之苦。到了站口将盐驮子卸下来,首先喂牲畜放牲畜,然后人才能做饭吃。夏秋季运盐人多在露天过夜。有的人为了增加运量,除了用牲畜驮之外,人也要背一些。其辛苦可想而知。但运盐的脚户们还是一路辛苦一路高歌:“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赶上那毛驴走三边;三边地方有三宝,咸盐皮毛甜甘草。”

为了方便运盐队伍的吃住和休息,驻守三边的警备二团抽调人员在盐池、定边至驿马关的交通干线上选点开设骡马店,有大店5处,小店11处,既解决了运盐脚夫的吃住,又方便了来往客商。为了解决运盐牲口的饲草问题,三边分区拨款3000元,拨来公草6350斤,和群众合办草料店3处,其中设在打虎店(今属麻黄山乡)1处,山城堡2处。定价公平,便利脚夫,取缔了过去一些店户对脚夫的剥削。1942年,3处草站共卖出饲草8200多斤,为完成运盐发挥了很大作用。边区各地均设有盐业公司,按市价收购脚夫食盐,保证脚夫利益,并可记账驮盐,售盐后再归还资本,不取利息。据统计,1938年三边运销食盐只有7万余驮,1941年增加到30万驮(每驮150市斤);1942年完成33万驮;1943年完成38万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