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哥救了孩儿两次!”萧瑀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次,在扬子县,如果没有他,娘早死,孩儿恐怕也活不成,第二次,在州府,就在前两日,如果不是他们相劝,孩儿恐怕还执迷不悟,将来必定会毁了自己,他们救了孩儿两次,却因孩儿而遭逢两次生死劫难,父亲,孩儿不想有第三次。”
“不会……”
“父亲之前也这样说过。”萧瑀仍是打断了他的话,而此时,连称呼也变了,不是亲昵的爹,而是父亲。
萧嵘亦是听出,“瑀儿……”
“孩儿想去看他们。”萧瑀继续道,“他们因孩儿而出事,孩儿该去看望,然后亲自送他们回扬子县。”
萧嵘不语。
“请父亲准许。”萧瑀上前,将那几张纸放在了萧嵘身旁的桌子上,然后道。
萧嵘看着他良久,最终,僵硬地点头,“我会安排人送你。”
“谢父亲。”萧瑀道,然后转身。
“瑀儿!”萧嵘起身,“你大哥的确疯魔了,可是瑀儿,你们始终是兄弟!”
“孩儿知道。”萧瑀转身,随后微笑道,“父亲担心什么?担心我去找他报仇?父亲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瑀儿,他始终是你大哥!”
“父亲说的没错,他始终是我的大哥,那父亲还担心什么?”
“瑀儿……”
“孩儿先下去准备。”萧瑀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平静的面容在走出书房之后,顿时便的阴沉而狰狞!
流花县,便是昨夜落脚的地方,这个县城不大,但是靠近州府,却也繁荣,那三人将他们救了之后便松了他们回到这里。
虽然他们没说,但是柳桥依稀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因而脸色也不太好,易之云在醒来之后,许是疲倦或许呛了水,没多久又晕了过去了。
“大夫,如何?”大夫刚刚施完了针,柳桥便心急如焚地问道。
大夫回道:“跄了水,着了寒,疲累过度,并无大碍,不过这天气落水要小心一些,若是发了热就不好了。”
“那现在怎么办?”柳桥手在颤抖。
“我先开剂驱寒安神的方子,如果今晚不发热,就没事了。”大夫道。
柳桥握了握拳头,“大夫,他被救上来之后曾经没呼吸一阵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她最大的就是他因为曾经缺氧而有什么后遗症。
大夫愣怔,“有这事?可没了呼吸怎么能够……”
“大夫,到底会不会有影响?”柳桥没耐性听他的惊讶。
大夫抹了抹下巴的胡子,“这要看他醒来之后的情况,不过目前脉象并无特别,不过落水之后没了呼吸竟然还能救回来,这小伙子的运气不错。”
柳桥没在听他的话,站在床边看着易之云。
“小姑娘你也落水了?”大夫这时才正眼看了柳桥,发现她身上也是湿了的。
柳桥看向他,“我没事。”
“大夫,她也落水了,不过她会水,所以没溺水。”一旁的萧忠道,“你也帮她把把脉吧。”
柳桥冷眼扫向萧忠。
萧忠苦笑,看来她是猜到了他们是谁了。
大夫听了他的话便上前,“来小姑娘,让我给你把把脉。”
柳桥虽怨恨萧家的人,不过也没拒绝。
半晌,大夫道:“小姑娘没大碍,不过落了水也是着了寒,我也给你开服驱寒的方子,你年纪还小,要是寒意不驱散落下了病根,将来就糟了,还有你这身衣裳还是快去换了吧。”一边说着一边去开方子。
方子开好了之后,萧忠让一个人去拿药煎药,而自己也提了几个包袱来,正是柳桥他们的包袱,感情他们不但将那两个大汉给擒住了还将他们的东西给要了回来?“小姑娘,还是先把衣裳换了吧。”
柳桥冷眼盯着他,接过了包袱,“那车夫可有大碍?”
“只是晕了,不过受了惊吓,醒来之后将车上的东西给了我们就走了。”萧忠道,自然,在离开之前也是被敲打了一番,因为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那两个人萧大人打算怎么处理?”柳桥继续问道。
便是萧忠已经猜到了她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这一听还是愣住了,“我已经送信给大人,你们放心,大人会好好处理的。”
“好好处理?”柳桥冷笑道,“恐怕是杀人灭口吧?”
萧忠面色一肃,“小姑娘……”
“滚!”柳桥陡然怒道,“如果不想将我们也给灭口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萧忠看着她,“我就在隔壁的厢房,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大人吩咐了,我会一路护送你们回家。”
柳桥冷笑不语。
“小姑娘,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不是……”
“既然不是要我们的命就滚出去,少在我面前废话!”柳桥怒声打断了他的话。
萧忠叹息一声,只好离开。
柳桥攥着包袱咬牙站了会儿,这才打开了装衣服的包袱,拿了一身衣裳上换上,然后查看了放银子银票的包袱,银子银票也都在,冷笑一声,便取了一些碎银,出门唤来了伙计,请活计帮忙给易之云换了一身衣裳,刚刚着急,他身上穿的是那些人身上的。
换好了衣裳之后,柳桥便一直守在了易之云旁边,易之云一直沉睡着,可却仍不安稳,偶尔蹙眉,偶尔梦呓,叫着她的名字。
“易之云,我在这里!”柳桥握住了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着,渐渐的,他方才安稳,而她的心,像是扎了什么似的,一直疼着。
我原谅你了易之云!
从那天晚上你背着我回客栈,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我知道我这些日子对你有些过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拧不过弯来,易之云,我现在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了。
你醒醒好不好?
易之云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语似的,眼皮挣扎了两下,缓缓地拉起。
“易之云!”柳桥忙起身,“易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