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好些?”张氏不懂,“阿桥几年已然二十四了!”
“老夫人有所不知,这女子出嫁大多在十六七岁,只是这时候女子的盆骨并未完全发育好,这时候生产必定会吃尽苦头。”王太医解释道,“而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女子的身体基本已经发育完好,这时候生产也会减少许多风险。”
张氏还真的没听说这些,毕竟这世上的女子大多十六七岁便出嫁了,一般出嫁便会怀孕,生产,相反像阿桥这般的,则是少之又少,“这是真的?”
“是真的。”柳桥笑道,“娘你放心,王太医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经验老道,不会错的。”
张氏看了看两人,犹豫了半晌,这才相信,“这就好!”
除了当年自己难产的经历影响之外,她的确还是担心阿桥的年纪,像她这个年纪寻常女子早就生了一大堆孩子了,怎么可能还是头胎。
如今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每日午膳之后柳桥都会出去走动走动,而天空也作美,这几日阳光都很好,正午之后寒意也被阳光驱散了许多,倒也不觉得冷。
正月二十七,易之云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是自己怀孕了柔和了的关系,半个月没见这男人,气势有见涨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要抚平他过于凌厉的神色。
易之云握住了她的手,歉然道:“对不起。”
“没事。”柳桥笑道:“反正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孩子可还闹你?”易之云抚着她已经隆高的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肚子,问道。
柳桥笑道:“最近乖的很,估计是怕出生之后他爹揍他,所以不敢再折腾他娘了!”
“还踢你吗?”易之云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柳桥笑道:“嗯,不过越发的有规律了,王太医说生产前便是这般。”
“难受?”
柳桥摇头,“习惯了,他不踢我才害怕了。”
“就这几天了吧?”易之云摸着她的肚子,眉宇间的凌厉褪去,溢满了柔和。
柳桥点头,“王太医说就这几天。”
“别怕。”易之云看着她,道。
柳桥笑道:“嗯。”
可王太医预测的预产期过去了,孩子却还没有要出来的征兆,易之云开始忧心忡忡,便是王太医说孩子晚出来几天也是正常的,可仍是无法让这位即将上任的老爹安心。
柳桥倒还好,孩子在她的腹中,究竟有没有事情她也知道,不过这易之云一直坐立不安的,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她,“别这样,王太医不是说了正常吗?石婆也说没问题。”
“这小子就是爱折腾!”易之云盯着她的肚子,咬着牙道。
柳桥笑了,“先前折腾我,现在折腾你,这才公平!”
“哼!”
“易之云,没事的。”柳桥握住了他的手。
易之云看着她,会儿,方才点头,“嗯。”
月份大了之后,柳桥的睡眠质量便不是很好,很容易便醒了,这夜醒来之后,却不见了枕边人的踪影,愣了一下,随后换来了人。
“爷呢?”
守夜的是知冬。
秋冬二人基本不离她身边,日夜轮候。
“去了隔壁书房,长公主可要见,奴婢去……”
“不用了。”柳桥撑着下了床榻,“帮我更衣,我去看看。”这几天这男人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哪里会大半夜的去书房?别有什么事情了。
知冬领命,帮主子穿戴好,然后扶着她出门。
书房设在了寝室旁边,自然这不是易之云平日办公的地方,而是易之云给柳桥准备的,怀孕之后她除了写信之外便没有用过,如今倒是被他给霸占了。
到了书房门外,知冬敲了门。
“谁?”
“我。”柳桥应道。
门很快便被打开了,易之云着急而担忧,“怎么过来了?是不是……”
“没事。”柳桥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醒来见你不在,就问了知冬,听说你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先进来!”易之云从知冬的手里接过了她,“是不是孩子闹你了?”
柳桥笑道:“也没怎么闹,就是睡着不安稳。”
“你该让人来叫我!”易之云扶着她坐下,“大半夜的出来冻着了怎么办?”
“我哪里有这般娇弱。”柳桥拖着长了不少肉的下巴,笑眯眯地道:“不过你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藏了一个美女吧?”
“又胡说!”易之云失笑,“睡的不太好,担心吵到你,就出来了。”
“只是这样?”柳桥明显不信。
“不止这样。”易之云叹了口气,“来抄写经文。”
柳桥一愣,随后转身看向另一边的书桌,“经文?”随后,撑着腰起身。
“小心点!”易之云赶紧扶着她。
柳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随后走向书桌,便见书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叠抄好的经文,他的字也如人一般,越发的凌厉有气势起来了,“这是往生经。”
易之云从背后搂着她,手抚摸着她的肚子,“我杀了不少人,虽说都该死,但我也得为你们母子着想。”
“易之云……”柳桥心中动容,转头看着他,“回来这几天晚上都偷偷来抄?”
“嗯。”易之云应道,“我不能帮你分担这份苦,只能做这些。”
柳桥心里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着,暖融融的,放下了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桌面其他地方,“怎么没有经书?”
“我记得,不必要经书。”易之云道。
柳桥心中又是一颤,“以前也背着我做过?”
“什么背着你?说的这般难听!”易之云佯怒,“前年你在宫中养伤,我晚上睡不着便抄这经文,抄上几遍便记住了。”
“易之云。”
“嗯?”
柳桥转过身,肚子将两人分开了些,她看着他,笑靥如花,“谢谢你。”
“又说傻话!”易之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