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玉飞阳就不再出海,而是开始插手源发商行的经营,这边激怒了玉家大少爷与玉老夫人,两年前,玉老爷病重,玉老夫人便打发玉飞阳去京城找寻名医,然后半路截杀。玉飞阳死里逃生回到台州,正好赶上见玉老爷子最后一面,而就是这一面,玉老爷子将源发商行传给了他,当时台州州府也在场做了证明,玉飞阳接受商行之后,却并未伺机报复,仍是敬重嫡母,对于家大少爷也是敬重,除了不让他插手商行一事外,不管他闹出什么事情来,玉飞阳都给他收拾干净。”
柳桥敲了敲桌面,“他真的没有问题?”
“奴婢不敢说他没问题。”知冬回道,“但是当年他遇刺杀的经过应该不会有错。”
“玉家的底细查的如何?”柳桥又问道。
知冬道:“玉家来台州已经好几辈,发家的过程并无疑点,具体的,奴婢需要时间再查。”
“好。”柳桥点头,“继续查,若是有什么不对即可禀报我。”
“是。”
柳桥垂眸沉思,玉飞阳没问题,那便是她想多了,只是之前发生了那般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进入六月,便是入夜也能感觉到了夏日的热量。
州府衙门内的送别宴席一直到了亥时方才散去,出了衙门,易之云叫住了萧瑀,“找个地方谈谈。”
萧瑀挑眉,“该说的白天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你说过去看你嫂子。”易之云道。
萧瑀笑道:“是要警告我?”
“阿瑀。”易之云吐出了一口浊气,“她很担心你。”
萧瑀笑容微敛,“是吗?”随后,笑道:“好!方才没有喝的尽兴,找个地方继续!”
易之云蹙了蹙眉,不过没有拒绝。
两人找了一个酒馆,要了一个包厢,继续喝着,萧瑀特意点了陆氏酒坊的酒,“没想到陆氏酒坊的酒竟然销到了这里,看来当日我将酒坊给她是做对了。”
“为什么?”易之云却是问道。
萧瑀看了看他,将杯子白玉酒壶给挪开,让伙计拿了坛子来,“既然要喝,那就痛痛快快地喝!”
易之云蹙眉。
“怎么?不敢?”萧瑀挑眉道。
易之云看了看他,拿起了酒坛。
萧瑀也提起,“我先敬你!”
易之云奉陪!
萧瑀大灌了一口,将酒坛子碰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大笑道:“爽快!酒就是应该这般喝!”
“你到底怎么回事?”易之云盯着他,目光转为了厉色。
萧瑀笑道:“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觊觎你的妻子,还能怎么回事?”
“阿瑀,就算时间磨灭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但是你我始终兄弟一场,你若是有事,我能够帮的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易之云沉声道,“阿桥也一样会!”
“如果我求你将她给我呢?”萧瑀笑道,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易之云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萧瑀笑道,拿起了酒坛,“所以你帮不了我,不过这陪我喝一场应该可以!”
“我将你跟二皇子来往很近一事告知了阿桥。”易之云却道,“她很担心你!”
“看来明日我不能去跟嫂子告别了。”萧瑀笑道,“易大哥果然也变了,变的狡诈,变得会用这等以退为进的方式……”
话没有说完,易之云抡起了拳头一圈打了过去。
萧瑀踉跄了两步,抬手抹去了嘴边渗出的牙血,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减退,“当日易大哥能够为了报仇而抛弃一切去从军,怎么如今我就不能?”
易之云一怔。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萧瑀继续道,脸上泛起了讥讽,“还是易大哥觉得我没有一个可以为我守候永远的妻子,便不能这般肆无忌惮?”
易之云盯着他,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字地道:“你是为了报复才去接近二皇子?”
“错了。”萧瑀笑道,“是二皇子觉得我有几分本事,主动来招揽我。”
“萧瑀,卷进储位之争,其中的危险你可……”
“孤家寡人一个,有何好担心的?”萧瑀笑道。
“你——”易之云咬着牙,“就算你是为了报仇,那也该去投奔太子!不管你是要报复你父亲还是威远侯府,都该去投奔太子!”
“易大哥就这般看好太子?”萧瑀挑眉。
易之云面色铁青,“萧瑀!”
“易大哥说的对,投奔太子的确更加的保险,不过,太子身边什么人不缺?我便是主动靠上前去,人家也未必会要我,再加上我娶了那般一个妻子,他岂会信我?”萧瑀冷笑,“就算他信了,将来他登基了,可以杀了二皇子,也可以灭了威远侯府,甚至可以灭了萧家,可是——”神色骤然一狞,“就这样的吵架灭族,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你——”
“我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要让他们一个个匍匐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我要他们没有个人为了活下去而讨好我,看我的脸色!”萧瑀冷笑,“他们不是说我娘出身卑贱吗?不是说我这个庶子就算在本事也不过是靠着萧家,靠着威远侯府吃饭的窝囊废吗?那好!那我就让他们在我的这个窝囊废脚下苟延残喘!”
易之云呼吸有些急促,因为余怒,也因为震惊,“阿瑀,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毁自己!”
“当日易大哥不也是这样?”萧瑀却反问。
易之云语滞,半晌之后才道:“二皇子的正妃是威远侯府的人,将来若是二皇子登基,那威远侯府的人便是后族!你觉得你可以达成你所愿?”
“易大哥不知道二皇子跟荆皇后打算事成之后让荆家的女儿取代威远侯府的女儿当皇后吗?”萧瑀问道,“而要做成此事,威远侯府便必须先除!安陆侯府千辛万苦捧了二皇子上位,岂会让一个威远侯府来分这份荣华富贵?到时候我所愿不就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