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名张彬。生于20世纪70年代。陕西横山人。有诗歌、小说、散文作品刊发于《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诗刊》《朔方》《阳光》《杂文选刊》《延安文学》《宁夏日报》等报刊。获得“乌金文学奖”等各类文学奖项二十多项。著有诗集《红磨坊》《城市与山水之间》和杂文集《马后炮》。宁夏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煤矿作家协会理事、宁夏杂文学会会员。
一个横山人致苏志中书记的一封公开信
尊敬的志中书记:您好!想必您近来心情很是不“爽”,作为一介横山籍在外工作的草民,我很牵挂您的心情受损并为此焦虑万分。因为,让一个地方高官心情不“爽”,作为您的子民,横山县三十多万民众一定也是情绪低落、意志垂靡。这对个人的健康无益,对“和谐横山”的建设以及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都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如果不能做到替您宽心,我深感罪过。为此,我愿意和您并肩站在一起,请您接受我的诚意。
我身在外乡多年,但常怀“身在曹营心在汉”之情。对于横山,我像思念自己的亲人一样给予了深情。我知道对于一个地方来说,作为父母官,您的位置是举足轻重的,就像横山官煤勾结的事情在老百姓的心里明镜一样敞亮了好多年,也死水不惊的沉寂了好多年,但根本不及您的一句“你们中央台管的太多”而引发的地震般的效果。这就足以说明我对您的评价不是溜须拍马,效果的显著就是这么明显的摆着。针对网络以及平面媒体对于您的极端指责,说实话我很生气。生气之余,我对您的态度是与众不同地充满了赞赏。我觉得您做官真是太有气魄了,对记者生点气算什么?劈头大骂几句我觉得也不为过,这才更显得当官的气势。多年前我听到过这样对于做官的精辟阐述:“管不了人,难道还不会骂人?”相比之下,你如此的和蔼却受到如此的诟病,我就觉得很有必要对您换个角度去理解。毕竟,对于“官煤勾结”的问题您是“一概不知的”。
虽然有些人无知地耻笑您是因为无知才显得如此无畏,但我查证过了,对于“不知者无罪”这样的情况在上帝那里都是可以获得宽恕的,何况我们如此文明的和谐社会怎么就不能容纳一个县官偶尔说句不得体的话,怎么就不能容许您情绪有点焦躁难耐。不管各位看官如何认为您就是应该对地情民意做到了如指掌,但我觉得单靠您一个为官者“总揽全局、洞察秋毫”恐怕实在太难。要知道堂堂一个县太爷即便不是日理万机,至少也是有很多大事要忙,至少这等大事一定是要比官煤勾结这样的小事大得多。要说遗憾,恐怕问题还是在记者采访的不够深入,并没有真正探究到您苏书记的内心世界,要不然我们或许可以方便地知道您“一概不知”背后所蕴藏的深刻背景。这样,我们也就可以更好地理解您或许有苦衷了不是?
按照我的猜想,您不知道的原因除了坐拥经验、亮点颇多的“平安横山”和谐成果之外,并享有着“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在横山4333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三十多万优秀儿女描绘出了黄土地文明富裕的美丽画卷”这等眼福。其实您的心里自然明镜似的,作为一个船长,在时代赋予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时代大潮上,引领一个科学、跨越、和谐的新横山自然不在话下。因此,我更愿意相信,在这么宏大的主题下,要让您连官煤勾结这等老百姓才关心的话题耿耿于怀,实在是有损于您“高射炮打蚊子”的形象。这样的事情,您其实可以不必在意,相关职能部门把把关不就得了?有人说,您的话语简直太“雷”人。其实这样“雷”的官话多了去了,也不多您这一“雷”,要我看您“雷”得就很好。我知道横山这个地方,虽然对外宣传常常用“人杰地灵、藏金蕴玉”这等好词作美化,其实更是一块靠天吃饭的贫瘠之地,您这一“雷”虽然不能换来老百姓渴盼的雨水,但至少打出了响动。要怪就怪那些与煤结缘的官员们,是他们把“幸福的雨水”润泽了自己的田地,而让你承受了“干打雷不下雨”的尴尬。现在好了,官煤勾结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要您一个人兜着,这对您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要我看,您的“一概不知道”很有可能是他们平时报喜不报忧蒙了您。为此,我建议您把整顿官煤勾结这件事还可以放一放,把那些科、局长的思想好好整顿整顿,不妨把给记者留面子的“劈头大骂”拿出来。
现在,我不知道您的心情是否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在换个角度理解您的同时,我想再赘言几句建设性的意见,如果有所冲撞,还得请您包涵,因为我真的是充满诚意的。我知道您不是横山人,但作为横山的县委书记,您的功绩必然要在横山的千秋史册上有所彪炳,为了让一些后来人在树碑立传的时候不怀好意的将您抹黑,我希望在这个资讯如此发达的时代,再不要让横山出现什么“马坊爆炸”“老党员退党”“轻视幼女在学校被奸”等等怪事。这样,我也好光荣地在别人问及的时候说,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是横山人!
最后,敬祝您事业发达,官运亨通!
一个在外地工作的横山人张不狂
2009年7月24日
意见的实质
我曾经写过一篇叫做《废话还当费话》的文章,大意是“废话”要是利用好了是可以收费的,也就是“费话”。没有实质性的回馈可以不说,因为既然别人置若罔闻,何苦自己劳心费神的浪费唾沫。
得出这样的结论纯属一时的灵感乍泄,本来是一次简单的吃饭,本来是服务员或真或假的意见要求,我的意思是,餐厅是你们开的,主动要求听取客人的意见当然值得肯定。问题是,我的意见若果对餐厅的经营起到提升促进的效果,那我的意见的价值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旁的朋友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怜香惜玉”劝我不要“废话”,我说我这是在“费话”。我的话是要收费的。此时的服务员倒是显示出了不一般的机敏,她说,那就送你们一道菜吧。于是,我的话完成了“变废为宝”的飞跃。
我们老先人有一句“忠言逆耳利于行”,总结的很好。可是真要做到“言行一致”“言为行声”往往就出现了代沟。而这沟,却不仅仅是跨越上的具体障碍,甚而会出其不意的变做隐尸灭迹的壕沟。纵观历史,这样的例子可谓俯拾即是。真心谏言保不准收个以下犯上的奇效,忠魂难敌奸言说明还是逢迎的好。试想,“清风翻书”都能翻出乱子,还怎敢妄谈意不意见?“文革”乱局,虽有意见尽管提、大胆提的大胸怀,可看看提意见的下场就算旁观者也会冒冷汗,啊?原来意见不仅伤人,而且还会死人的。
有人自慰的以为历史自会被时间所尘封,好像不去揭开创伤就当不存在了。可是怎么能阻挡心灵的一再涤荡?没有醍醐灌顶的激励,失却痛定思痛的反省,就算时代再怎么朝着更高更强更美的方向发展,物质的堆垒再怎么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衣食无忧,可当精神的味蕾依然不够满足心灵的需要,谁能不被“言真必失”而寻找明哲保身的宽慰?即使进入所谓言论自由的当下,谁敢说坦然自己足够的本真。如果一个丑女想倾听自己是不是美,想想说了真话会怎么样?当听证会使反对声最终演绎成了涨价会,当你都不知道的一个人代表你却发表的不是你的意见而是不加修饰的附和,当批评与自我批评变成流行的表扬与自我表扬的常态……诸如这些,难道仅仅是意见的尴尬么?
意见的吸收之于有些人本是检验自身的不足以便寻找自己的差距从而更上层楼,意见的提出之于有的人本是体现自己独到的见地彰显智慧的途径。道理谁都知道,吸收却是个问题。当意见以一种姿态、一种形式摆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我想惶惑的不是我一个人。问题绝对不是我小聪明式的把“废话”变为“费话”,而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真正的意见,那岂不是自找难堪。这个,恐怕才越来越接近实质。虽然我一直坚持认为,一个人如果不吸收他人的意见不足以成为真实的人,一个民族如果不吸纳意见很难获得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