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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难忘的奥运瞬间(1)

汉城(1988年)

男子100米

1988年奥运会男子100米决赛是人们热切期待的比赛,结果却爆出惊人丑闻,使人们至今仍记忆犹新,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1984年奥运会百米赛上,卡尔·刘易斯以9.99秒夺金,本·约翰逊以10.22秒的成绩获得铜牌。

约翰逊在接连7次比赛中输给刘易斯后,终于在1985年第一次打败了他。具有讽刺性的是,他曾说过:“我要依靠自身的能力成为最棒的运动员,决不会服用任何药物。”1987年,他以9.83秒的成绩获得世界锦标赛的冠军。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在此前四次比赛中均胜了刘易斯。

1988年奥运会男子百米决赛更像是这两个人的对决。刘易斯要卫冕奥运冠军,而约翰逊是世锦赛冠军和世界纪录保持者。其实这两个人实力并不相当,约翰逊远胜刘易斯,历次比赛证明了这一点。

1988年对约翰逊来说是最糟糕的一年。2月他的小腿肌肉受伤,随后复原,但5月伤势恶化,而9月即将举行的奥运会日渐逼近。当卡尔·刘易斯在7月跑出9.99秒的成绩后,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跑得都快,而本·约翰逊还在养伤。”

8月两人在罗马相遇,刘易斯以9.93秒取胜,约翰逊位居第三名。刘易斯“谦逊”地说:“金牌是我的,我再也不会输给约翰逊了。”

奥运决赛即将到来,可以预想这将是势均力敌的比赛。

在过去两年里约翰逊占上风,但目前人们普遍看好刘易斯。

半决赛结束仅仅90分钟后就要进行决赛。刘易斯赢得一场半决赛,成绩是9.97秒,约翰逊赢得另一场半决赛,成绩是10.03秒。

短跑是最激动人心的比赛。有些奥运项目能持续几个小时,一个错误并不能决定胜负,因为还有弥补的机会,但是100米赛则不同,10秒钟即能定输赢,没有第二次机会。起跑稍慢、轻微跌绊一下,比赛就结束了,因此起跑前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赛前刮起了风,但风速没有超标,符合比赛规定。

卫冕冠军卡尔·刘易斯在本年度的其他比赛中从未落败。他喜欢最后一个登上起跑器,使其他选手因等待而紧张。这一次约翰逊效法刘易斯,最后一个登上起跑器。约翰逊第一个冲出去,他的起跑时间是0.132秒,刘易斯是0.136秒。约翰逊一马当先,跑到60米时他所用的时间是6.37秒,刘易斯是6.51秒。约翰逊的速度达到每小时43.37公里。80米的时候他领先刘易斯0.17秒,而刘易斯也跑出了他最好的成绩。距离终点线5米的时候约翰逊挥起手臂庆祝胜利。

约翰逊赢了!他打破了世界纪录。加尔文·史密斯也跑出9.99秒的好成绩,却与奖牌无缘,只得了第四名。跑得最快的人获胜,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约翰逊用47步跑完全程。比赛结果如下:

本·约翰逊9.79秒

卡尔·刘易斯9.92秒

林福德·克里斯蒂9.97秒

加尔文·史密斯9.99秒

更具有讽刺性的是,当约翰逊被问起金牌和世界纪录哪一个更重要时,他说:“金牌,因为这是别人不能夺走的东西。”

后来,约翰逊被要求提供尿样,然后在汉城经国际奥委会认可的实验室进行检测。按照标准程序,尿样分成A、B两部分,先对A进行检测,B则被保存起来。大会期间将会对许多选手的尿样进行检测,所有尿样上都没有标注姓名,而是以编码代替。实验室只按照编码提供检测结果,因此并不知道检测的是谁的尿样。

实验室主任、医师扬塞·帕克(Jongsei Park)向国际奥委会医学委员会主席亚历山大·梅德罗王子(Prince Alexandre de Merode)报告说,编号为×××的尿样经检测呈阳性。(比赛在9月24日下午进行,亚历山大王子是在次日23点得知检测结果的。)

亚历山大王子从他的保险箱里找出编号名单,核对这份尿样是哪一名运动员的。难以想象当他看到这份尿样属于“本·约翰逊”的时候是什么反应-竟然是他!最受人关注的比赛项目的优胜者,世界各大报刊瞩目的风云人物!

亚历山大王子给加拿大代表团团长卡罗尔·安妮·莱瑟伦(Carol Anne Letheren)写信告知此事。莱瑟伦在9月26日凌晨1点45分收到这封信-被人从睡梦中唤醒。到7点钟她已经询问过加拿大主治医师和团队的其他人,包括约翰逊的教练和医生。在对B尿样进行检测时,加拿大代表团的三位成员在场,结果也是呈阳性,样品含有90毫微克的合成代谢类固醇。这种类固醇被称为司坦唑醇。

为此,有关人员进一步召开会议,由于加拿大代表团对检测结果无法作出解释,约翰逊的金牌被收回。9月27日,也就是决赛三天后,约翰逊带着耻辱回到了加拿大。

约翰逊1961年出生在牙买加,15岁的时候与家人移民到加拿大。移民后的第二年,他遇到了前世界级的短跑名将查理·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成为他的教练,并且在他的运动生涯中一直和他在一起。

约翰逊在1982年英联邦运动会上获得银牌,1984年奥运会获铜牌,1986年英联邦运动会获金牌,1987年成为世界冠军。

在执教过程中,弗朗西斯曾建议约翰逊服用类固醇来提高成绩。据说,弗朗西斯曾告诉约翰逊,服用类固醇可以使他得到领先1米的优势-这正是他在1988年打败刘易斯的距离。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人们可能会想,如果他借助药物的力量能够以1米之差打败刘易斯,是否不用服药也能取胜呢?

15年之后,这件事仍留在人们的记忆里。《泰晤士报》曾在2002年9月就此刊登了一系列文章,作为这一事件发生15周年的回顾。同年,约翰逊到汉城参与制作一部电视纪录片。这是继1988年之后,他首次回到汉城。其间,有大量关于那场比赛的报道,有些事情变得更清晰了,而有些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当时,人们普遍的看法是,约翰逊用欺骗的手段战胜了7名干净的、清白的运动员,赢得了比赛,但事后人们又认为这种说法不一定完全准确。没有证据表明1988年时其他运动员是否也服用过违禁药物,但后来丹尼斯·米切尔(Dennis Mitchell)和林福德·克里斯蒂(Linford Christie)进行尿样检测时都曾被检测出呈阳性;卡尔·刘易斯从未被发现使用违禁药物,但一直有传言说他的阳性检测结果被隐瞒了。

事实上,林福德·克里斯蒂在汉城200米比赛后被检测出呈阳性,但他宣称罪魁祸首是人参茶。国际奥委会因证据不足对他作了无罪的推定。本·约翰逊后来说:“1988年,林福德逃脱了,为什么本·约翰逊要为其他所有做这种事的人付出代价呢?他们能除掉本·约翰逊的唯一办法就是想出一个理由,比如我服用了以前从来没有服用过的一种禁药。”

获得第四名的加尔文·史密斯告诉《泰晤士报》,前三名运动员非常可疑,因此他才是货真价实的优胜者。他说:

“在我运动生涯最后的5年或10年里,我一直得不到机会证明自己是最干净的运动员,我知道自己在和服用兴奋剂的选手比赛。”获得第八名的雷·斯图尔特(Ray Stewart)也认为,1988年运动员普遍服用兴奋剂,那些指控约翰逊的人自己也干净不了多少。

最初本·约翰逊否认自己服用过任何违禁药物,但后来他和他的顾问都承认,他从1981年起就服用类固醇。他的教练弗朗西斯称,约翰逊确实有一个药物治疗计划,但强烈否认他服用过导致他1988年尿检呈阳性的那类药物。他还说:“每个人都破坏了规则,为什么单单把矛头对准一两个人呢?”

然而,他们的坦白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如下面的问题:

1.既然他知道获得奖牌就要接受检测,为什么还冒险在决赛之前服用呢?(约翰逊的阵营后来说他最后一次服药是在决赛26天前,以确保他的体内不会有任何药物存留。)

2.如果他要服药,为什么选择司坦唑醇呢?司坦唑醇并不能提高他的成绩。(约翰逊的阵营说他服用的是呋喃唑酮,不是司坦唑醇。)

还有一些观点这样解释阳性检测结果:

1.约翰逊在赛前感到恐慌,所以从他私人所有的药物里取出司坦唑醇服用,认为这对他有帮助。

2.弗朗西斯以及约翰逊的其他顾问说谎了。

3.暗中破坏

有人对他的饮料或尿样做了手脚。

4.检测为阳性的尿样并不是约翰逊的。

欧文·斯洛特(Owen Slot)和约翰·古德博迪(John Goodbody)在《泰晤士报》上撰文指出:“约翰逊作弊了,这是确定无疑的,他也亲口承认了,但是他如何被抓到、为什么被抓到,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莫斯科(1980年)

男子800米和1500米

在1980年奥运会中长跑项目上,英国是最成功的。赛博·科(Seb Coe)和史蒂夫·奥维特(Steve Ovett)都是中跑项目的世界顶尖高手,因此人们热切期待看到他们两人在800米和1500米比赛上的激烈争夺。

这两人在中跑项目上占有绝对的主宰地位。奥维特在42场1500米和1英里比赛中从未失手,这使他一路进军奥运会;而科于1979年风卷残云般地在41天时间里先后打破了800米、1500米和1英里比赛的世界纪录。这两位对手已经有两年没有交锋过了,因此人们迫切地期待两人在莫斯科一决高下。

比赛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科和奥维特都获得了金牌,但他们夺金的项目恰恰是各自较弱的一项。

第一个项目是800米比赛,科认为自己是最热门的夺冠选手:“从当时的排名来看,我是800米比赛最快的选手,但奥运会可不看排名,它只看你眼下在赛场上的表现。”

科在800米决赛中意外失手,奥维特获得冠军。跑完第一圈时奥维特位于第六名,但他奋勇争先,到最后一圈时排在第二名,在距离终点70米时他开始赶超科,最终以3米的优势取胜。

当科发现对手逼进,想进行最后的冲刺、奋力挽回时,已经太晚了。赛后他痛苦地反思自己在技术上的失误。“我常说,如果你想知道在800米赛上短短的1分45秒内能够犯哪些愚蠢的错误,就应该看我那次比赛的录像,”屈居亚军的科这样说。

已经取得800米金牌的奥维特在面对自己的强项1500米时,似乎有更多的胜算成为双料冠军,但事实并非如此。

科事后承认,痛失800米金牌后,他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毕竟,他还有机会在赛场上找回失去的光荣。

科回忆起在1500米决赛前夕,他曾对自己说:没有下一次了,明天要么是功成名就,要么是一败涂地。

跑到最后一圈时,科终于摆脱了奥维特的追赶,取得领先的位置,令获得银牌的约根·施特劳布(JurgenStraub)非常吃惊。事后他说:“当你达到目标,带着金牌离开的时候,真是感到完全的解脱。”

四年后在洛杉矶奥运会上,科成功地卫冕1500米冠军,成为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位在男子1500米上卫冕成功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