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中国城市群联市制研究:以长株潭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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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长株潭政治结构变革的必要性(4)

长株潭城市群作为全省文化中心的地位日益突出。湖南省科技发达,据《湖南日报》2010年1月19日报道,2009年湖南省高新技术产品增加值占全省GDP的比重为11.5%,“2009年国家科技奖励,湖南跻身三强”,仅次于上海、北京。湖南省的科技文化中心是长株潭。《中国大学评价》课题组自1997年开始,进行大学分省排名。从2005年开始,每年的湖南省大学前6名都在长株潭(中南大学、湖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湘潭大学、湖南科技大学、长沙理工大学)。长沙市是知识密集市。2008年长沙市拥有高等院校55所(国防科技大学、中南大学、湖南大学和湖南师范大学4所高校为“211”工程大学)、两院院士49名,全市有各类专业技术人才42万余人,从事研发活动的人员27万人,每万人中专业技术人员数为1021人。长沙市“2009年全社会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达到2.1%”,“科技进步对经济的贡献率达到54%”,为国家科技部2010年1月公布的全国首批创新型试点城市(试点城市16个:大连、青岛、厦门、沈阳、西安、广州、成都、南京、杭州、济南、合肥、郑州、长沙、苏州、无锡、烟台)。

1978年恢复高考和1999年扩招,长株潭城市群高等教育飞速发展,2009年开始进入稳定期。长沙市“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居全国第一位”。长株潭城市群高等教育进入了大众化阶段,大众化阶段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大学生就业压力陡增,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使大学生就业雪上加霜。

长株潭城市群出现了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并驾齐驱格局。改革开放以来,长株潭城市群文化产业逐渐浮现并日益壮大,形成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文化产业格局,文化“湘军”享誉全国。湖南省“文化产业占GDP的比重由2000年的2.4%,提高到2008年的5.1%,是全国5个文化产业占GDP比重超过5%的省份之一,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一。”2007年省委省政府作出了“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加快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湘发〔2007〕17号),2010年2月11日省委省政府发布了《湖南省文化强省战略实施纲要(2010-2015年)》。在文化产业兴旺发达的同时,文化事业蓬勃发展。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扎实推进,人民基本文化权益得到进一步保障。公共文化增加了新的内容,除了图书馆、博物馆、纪念馆等外,广场文化、社区文化、校园文化、老年文化、少儿文化、公园文化等不断兴起;公园文化作用发挥的方式发生了变化,逐渐免费开放。

长株潭城市群主张三市一体的政治文化上了三级台阶:1982年省政协四届六次会议上第一台阶;1996年省第六次党代会上第二台阶;2007年成为国家试验区,可以说上第三台阶。3次台阶越来越高,从省政协大会到省党代会再到中央批示。

文化结构的变化为政治结构变革提出了要求。

4)政治结构

废除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是在高级农业生产社的基础上联合起来组成的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的经济组织。人民公社有两个特点。一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成立初期,生产资料实行单一的公社所有制,在分配上实行工资制和供给制相结合,并取消自留地,压缩家庭副业。后经多次调整,1962年以后,绝大多数人民公社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制度,自留地和家庭副业得到恢复。但仍存在着管理过分集中、经营方式过于单一和分配上的平均主义等缺点。二是“政社合一”。所谓“政社合一”,就是把基层政权机构(乡人民委员会)和集体经济组织的领导机构(社管理委员会)合为一体。人民公社统一管理全乡、全社的各种事务,高度集权。公社社员均质,社会资源分配强调平均、一大二公,分配主体是政府。1978年实行以家庭承包经营责任制为主要内容的农村改革。“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宣告结束,家庭承包经营,统分结合;政社分设,重新建立乡政府作为基层政权单位,在村一级建立了农民群众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下设村民小组,分别管理村、组范围内的各种社会事务。1982年,我国确立了村民委员会作为农村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的法律地位。1988年6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试行)》正式施行。

出现了互联网政治,政府与民众的距离缩短。互联网表现出了非凡的社会影响力、公众认可度以及对重大事件、重大问题的辐射整合能力。

互联网上的“政治互动”不仅改变着政治信息的传播方式,也日渐深入地改变着政治生态环境。这种所谓“互联网政治”正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文明迈向新台阶提供愈益广阔的平台。“从这层意义上说,网络的发展不仅是一场信息革命,也是政治民主必然要经历的发展进程。通过网络这条倾听民意的重要渠道,党和政府可以借助民众的力量完善干部管理机制,完善党员的纪律约束机制和司法惩戒机制。”长株潭城市群互联网政治飞速发展,以政务公开网为标志,各级政府已经进入了互联网。2009年4月10日省长通过即时通讯视频系统召开了会议。长沙是长株潭城市群和湖南省的政治中心,也是互联网政治中心。红网、中国湖南是两个主要的省级政治网站。一些重大的政治性事件的运作基本上都在政治网站进行。党委、政府领导也与民众进行网上交流,拉近政府与民众的距离,领导更加知道了民众的想法(民意),通过民众的建议也使领导开阔了思路,民众更加了解了全局、政策、方向。株洲市纪委探索利用网络平台开展反腐败工作,在全国推出首个网络反腐操作办法,在网上建立“网络反腐中心”。这一新举措发挥了网络监督的多重优势,在收到大量检举线索、直接促进反腐工作的同时,也形成了党政官员接受社会监督的机制,增加了社会情绪合理宣泄的机会。

中国共产党的用人执政策略发生了变化。妇女有她的天赋,在和平稳定时期,缺乏冒险精神或许是女性的弱点,但面对经济、政治动荡,妇女显示出优势。“据国际劳工组织的数据,在2008年,全球30亿就业人口中,女性就业人口占40.4%,达12亿。”女性参政议政增强,女性进入了省委常委、省人大领导、省政府领导班子。“目前,湖南有女村支书、女村主任2345人,是全国水平的近2倍。而在长沙市大学生‘村官’中,女性更是达62%。”在长株潭城市群,领导班子再不是非中共党员莫属。先是副职可以有非中共党员,如副省长、副厅长等,后发展到正职也可以是非中共党员,如卫生厅厅长。长株潭城市群政治领导年轻化。新一代年轻人开始登上社会政治舞台。

出现了三市之上的城市群政治组织。在三市之上成立了长株潭一体化协调领导小组。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具体协调三市之间的一体化建设。三市分别设立了一体化机构,实施各市的一体化工作。2009年1月4日改设“两型”社会建设领导协调委员会、“两型”办。

行政方式在悄然变化。政府常务会议带有一定程度的公开性,某些会议允许少量民众参加。“3月17日,湖南省公安厅交警总队邀请来自全省的21名听证代表,就电子眼设置等相关问题畅所欲言。”“长沙出租车计价调整听证会、‘禁摩限电’听证会、株洲城市道路交通管理听证会……行政决策吸纳公众参与,不仅切实保障了他们的参与权与知情权,同时也激发了公众与政府部门互动的热情。去年年底,长沙市政府通过媒体发出通知,邀请10名市民旁听市政府常务会议,报名人数超过200。”没有经过调查研究、专家论证、公众参与、合法性审理和集体研究“五道关卡”的政府重大决策,往往失效。有例为证。橘子洲“这个由政府投资17亿元进行修复改造的景区,正准备以全新面貌迎接游客时,却因为未经听证的、高达百元的门票价格,引发人们的质疑”,随后门票取消。“去年12月,湘潭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欧爱民与14名硕士研究生对湖南省公安厅、交通厅联合制定的《湖南省机动车驾驶人培训考试管理暂行规定》提出违法质疑,向‘驾考合一’制度发起挑战,并最终促使这一通行多年的硬性规定,在湖南寿终正寝。”

人大代表的职责得以加强。2009年8月,湖南省委转化了《中共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党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省人大代表工作的意见》。

《意见》明确要求,省人大代表要采取多种形式加强与原选举单位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可以通过由代表小组召开座谈会、代表电子信箱和人大网站等多种方式,听取和反映原选举单位和人民群众的意见和要求,自觉接受原选举单位和人民群众的监督。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从政治体制改革开始的。中国的改革,就是从“文化大革命”当中的党政“一元化”领导体制中解脱出来:一是废除了领导干部终身制;二是废除了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制度;三是简政放权,实行行政体制改革;四是进行了宪法改革,废除“四大自由”,使社会生活回到了法制的轨道。正是由于这些重要的政治体制改革,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才得以实行,中国人民的权利得到了保障,自由得到了逐步扩大。

然而,政治结构的变化严重滞后。政治体制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在中国要比在西方国家大得多,但中国的政治变革比较迟缓,“其突出的特点是政治转型远远滞后于经济转型”。高尚全在接受《人民日报》记者采访时说:“这是渐进性改革的基本特征,也反映了改革在各领域进展的不平衡。比如,改革滞后于开放,宏观改革滞后于微观改革,政府改革滞后于企业改革等。”邓小平1986年9月3日指出,“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障碍生产力的发展,障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

对于长株潭城市群,尽管政治结构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些变化相对于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文化结构而言,可以说微不足道,主要表现在三市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还是三市,只是在三市之上和三市本身出现了一体化政治组织。这种政治组织对一体化的作用不大。再者,长株潭城市群的发展,并不是经济一体化了然,经济一体化只是最基本的。现在政治变革面临挑战。长株潭城市群民众对民主政治发展与政治结构变革的期望值不断上升。从改革发展的实际进程看,大量事实告诉我们,长株潭城市群的许多问题,表面看似乎在经济、社会、文化领域,实际上根子却在政治领域。如果政治改革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长株潭城市群面临的诸多问题很难真正得到解决,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推进政治改革和加快民主政治发展,是长株潭城市群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

综合起来,长株潭城市群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文化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政治结构变化轻微,仍然保留着中国传统的政治结构及其权力结构和权力运作方式,至今依然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经济、高度政治化的社会、高度政治化的文化,不利于长株潭城市群科学发展。“十七大”提出了经济、社会、政治、文化“四位一体”的全面改革,这必将推动新一轮重大改革和社会进步。

4.2.3 社会层级结构现代化要求政治结构发生变革

1)现代化就是社会层级结构(Social Hierarchical Structure)现代化

简单地讲,社会结构就是社会力量构成。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社会结构所指“社会”是“大社会”概念,不是前面所讲的“小社会”概念的社会结构,因此社会层级结构也与社会阶层结构不同。在最广泛的意义上理解,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社会结构作为社会要素结合的方式和社会关系的总和,不仅具有客观性和复杂性,而且具有历史性和发展性,我们就是生活在这种结构之中的,因而,社会结构应该成为我们把握社会的基本方式。”

人类历史就是个人本身力量发展的历史,个人是社会结构的主体。

社会结构包罗万象,但最主要最重要的就是社会层级结构。本质上,层级就是关系层级,表征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关系。“在现代西方社会,市场经济领域和公民社会领域无明显的层级结构,政府权力运作领域存在着层级,但这种层级不完全意味着权力至上、绝对管制、人格依附和缺乏制衡。”传统中国,只有国家没有市场也没有公民社会,社会层级只有政治权力层级,且十分严重。现今中国,“层级”到处渗透,不单是层级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