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中国城市群联市制研究:以长株潭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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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长株潭政治结构变革的必要性(7)

长株潭城际铁路将于2014年投入使用。2010年3月7日,铁道部、湖南省政府以铁计函〔2010〕270号文件批复了广铁(集田)《关于新建长沙至株洲、湘潭城际铁路可行性研究的请示》。长株潭城际铁路由铁道部和湖南省共建构成“人”字形。与城际铁路相配套,城市地铁建设已经启动。

2009年1月15日,国家发改委批复了长沙市城市快速轨道交通近期建设规划(2008-2015),2009年9月28日开工的东西向地铁2号线,预计2014年建成,南北向地铁1号线2010年开工,预计2015年建成。东西向地铁2号线与南北向地铁1号线相交于五一广场。五一广场是古城长沙2000年来的城市“心脏”。

交通同网地域范围进一步扩大了,长株潭城际轨道交通与“3+5”城市群城际铁路无缝衔接。“3+5”城市群城际铁路是“3+5”城市群最大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计划2030年建成,静态投资约1500亿元。“‘3+5’城际铁路有7条线路,线网规划1200公里。其中主干线网结构可以描述为‘一竖两横加半圆’。‘一竖’是岳阳-长株潭-衡阳,线长360公里。

‘两横’分别是长沙-益阳-常德,线长151公里;湘潭-娄底,线长110公里。‘半圆’是汨罗-益阳-娄底-衡阳,线长310公里。另外还有支线,分别为:长沙-浏阳,线长65公里;株洲-醴陵,线长50公里;湘潭-韶山-宁乡,线长80公里,长沙-湘潭(西线),线长45公里。”

能源同体、电力同网。建设三市成品油、天然气输送管道,实现三市用电同网同价。长株潭农村地区还将逐步实现由农村供电所供电转变为由城区供电所直接抄表到户,统一执行湖南省电网直供用户销售电价,在电价上彻底消除长株潭城市群的城乡差别。

金融同城。票据、银行卡、ATM、金融IC卡实现同城。长株潭商业银行正在谋划成立。长株潭居民储蓄存款(人民币)通存通兑,票据清算同城。

信息同享。一是通信一体化。2009年6月28日,以升位并网为标志,长株潭城市群变为了一个通信地区。三市形成一个统一的大本地网,统一区号为0731,固定通信网号码升为8位。三市固话长途费、移动电话长途费和漫游费取消。二是邮政快速化。

生态同建。着力探索建立加强三市生态保护的补偿和融资机制、企业治污补贴机制和市场化的排污收费机制。

环境同治。省政府组织编制了《长株潭环境同治规划》,出台了共同的产业环境准入与退出政策,省环保局组建了专司三市环境监测的执法大队,下发了对三市政府的环境同治考核指标。

户口一体化。2007年12月,湖南省公安厅向长株潭三市公安局下发《长株潭经济一体化户籍管理制度改革意见》。放宽长株潭三市之间户口迁移条件。长沙、株洲、湘潭3个城市的户口在三地就学,实现完全平等的待遇。

产业一体化。省政府组织进行了产业一体化规划。长沙形成了以电子信息、机械制造、食品加工、生物医药、新材料等为主体的产业体系;株洲形成了以交通运输设备制造、有色金属、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非金属矿物制品为主体的产业体系;湘潭形成了以黑色冶金、机电及机械制造、化纤纺织工业、化学原料及精细化工为主体的产业体系。

价格一体化。湖南省物价局将统一三市的污水处理费、垃圾处理费和排污费标准,统一三市燃气庭院管网设施建设费收取标准。三市港务、站务服务收费实行统一的区间价格水平。

文化建设一体化。成立试验区,促进文化整合(Cultural Integration)。长株潭广电影视传媒集团正在组建,实现有线电视网络的整体融合。未来长株潭文化整合度将越来越高,长株潭城市群的文化城市群特征将更加明显。

4.3.3 存在浓厚的长株潭地域主义

城市群内城市文化是否同一对城市群发展有很大影响。珠三角城市群发展好,除了改革开放政策发挥了很大作用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各城市处在同一文化区域,有着共同的文化心理。“珠三角地区的主要城市,无论是香港、广州、深圳,或是珠海、中山、东莞等,都处在所谓的岭南文化区域内的广府文化区。”长三角城市群则是多种文化的混合。长三角城市群并不是通常所说的吴越文化,“但若仔细辨析,会发现该地区可能至少存在3种地域文化,即以苏州为代表的吴文化、以上海为代表的海派文化、以南京为代表的历史文化。”这几种文化相去甚远。长三角城市群以上海为中心,上海是海派文化,而海派文化不喜欢合作,因而对长三角城市群而言,城市文化的差异性和首位城市不愿合作的城市文化特点,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长三角城市群的发展。

1)长株潭拥有湖湘文化并且是湖湘文化的发源地

文化都是在一定地域形成的,地理环境对文化的形成发生基础性的作用。“文化是人类社会对属于他们的那部分地域加以组织、利用和加工的结果,可以被视为‘环境的人为部分’。”

楚文化、湖湘文化不可等闲视之,而长株潭是湖湘文化的孕育之地。

湖湘之地自古人才辈出,尤以近代为最。长株潭自古一体,拥有共同的湖湘文化。“崇尚自然,放任心灵,张扬个性,驰骋想象,寓于创造性和开拓进取,是楚文化独特的性格。”“在先秦时期众多的地域文化中,就影响范围而论,几乎没有哪一种地域文化可与楚文化相比。”“在历史上,长江中游两湖地区的文化曾经有过两次最为辉煌的繁荣时期。第一个辉煌时期是春秋战国形成的荆楚文化,第二个辉煌时期是近代的湖湘文化。”“可能正是由于长沙处在大江南北、五岭内外的交界面上,孕育出中国近300年来颇具特色而不能等闲视之的湖湘文化。”湖湘文化可能来自于“湖湘学派”。湖湘学派兴起于南宋,以书院的出现为标志。“公元1131年,南宋着名的思想家、教育家——胡安国、胡宏父子,在此创办‘碧泉书院’,居住长达30余年,开创了湖湘学派,对中国思想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目前,湘潭市文物处正将‘湖湘学派’的发源地湘潭县隐山作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进行申报。”元、明时期,湖湘文化受到吴越文化的浸润,地位不及吴越文化、巴蜀文化、岭南文化。到了清后期,东山再起,“自咸丰以来,削平寇乱,名臣儒将,多出于湘。”“从荆楚文化到湖湘文化,实际上反映了长江中游地区文化重心从湖北向湖南转移的历史轨迹。”湖湘文化有一个重要表现,那就是以湘军、山长为代表的绅士阶层和绅权势力的迅猛发展。“中兴将相,什九湖湘”,曾国藩、左宗棠、魏源等湘军将领及其幕僚成为当时中国政治、军事舞台的主角。中国近代绅士阶层和绅权势力的发展,以湖南为甚。“绅士”一词最早出现于明末清初,那时绅士已成为一种介于官民之间,享有一定特权,对地方发展影响很大的社会势力。绅士的出现,表明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在日趋衰弱,社会结构发生了剧烈变动。迅速发展起来的绅士阶层,非常显着地参与、创设湖南事物:一是举办团练或者应聘入幕参与地方军政事物。二是担任书院山长、讲席,执掌地方教育大权。晚清时期,长沙着名书院,除岳麓书院外,还有城南书院、求忠书院,统称省城三书院。据光绪十一年《湖南通志》录载,其时全省共有书院277所,其中长沙府77所。“各书院的山长(或称主讲、院长),特别是一些较重要书院的山长,几乎都由着名绅士担任,他们或为硕学鸿儒,或系致仕文职官员。”三是总揽地方公共事物。

湖南人的性格是一种建立在儒家思想基础上的慓悍性格。《史记》说湖南人十分慓悍。“湖南人个性坚强,凡是认定一个目标,勇往直前,不计成败,不计利害,不屑更改;是一种‘不信邪’的‘骡子脾气’,在中华民族之中,自成一地区性的性格。此种性格,由来已久,稳定而少变化。”

湖南人这种性格的形成,与血缘有关,也与地理有关。湖南人是苗、汉人通婚的后代,混血,奠定了湖南人慓悍性格的基础。苗族原居中原,因汉人的压迫,南迁荆湖。汉民族人口膨胀,自中原向四方移民。汉人入湖南,不晚于春秋战国时代。苗、汉先是仇视,久而久之,互相通婚,便发生了混血。谭其骧认为,今日湖南人口中,其可确保为纯粹汉族者,恐绝无仅有。人杰地灵,说明人-地紧密相关。因为地灵,所以人杰。湖南三面环山,北有江湖,交通不便,外联很少,悍直自成。湖南人慓悍性格的保持,促成了儒家文化的经久不衰。

2)长株潭城市群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区,文化整合程度呈现越来越高趋势

长、株、潭文化景观(Culture Landscape)大同小异,构成一个文化区。

“文化区是指某种文化特征或具有文化特征的人的群体在空间上的分布。”文化区大体可以分出3类,即形式文化区(Formal Culture Re‐gions)、功能文化区(Functional Culture Regions)和乡土文化区(Vernacular Culture Regions)。形式文化区是指某种文化现象的主要分布地区,长株潭是语言形式文化区,其中长沙是核心区,之外是边缘区,再外是过渡带。功能文化区是某种功能影响区,长株潭跟湖南其他11个市州属于以省政府为中心的功能文化区。乡土文化区是居住于某一地区的居民有一种共同的区域自我意识,给人以外在表现之感。长株潭乡土观念、乡土气息相近,是乡土文化区。

长株潭文化区实力强大。长、株、潭具有文化认同的渊源,文化认同降低了风险成本、磨合成本,提高了凝聚力。长株潭地区拥有湖湘文化底蕴,是湖湘文化的集中体现,突出表现为一种“耐得烦,霸得蛮,敢为天下先”的创新精神。语言、习惯、价值取向大同小异。“长株潭城市群的文化竞争得意于‘电视湘军’的异军突起,使得长株潭的文化软实力在中部地区‘折桂’。”城市群崛起,不仅是经济繁荣,而且是文化繁荣。长沙是文化扩散中心。扩展扩散(Expansion Diffusion)非常显着,包括接触扩散(Contagious Diffusion)(亦可称传染扩散)、等级扩散(Hierarchical Diffusion)和刺激扩散(Stimulus Diffusion)等。据王运宝(2006),“在中部,打造城市群软实力的首推长株潭。秦尊文认为,长株潭城市群的文化竞争力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特殊现象。”

3)长株潭城市群存在长株潭地域主义,并且长株潭地域主义日渐浓厚

长株潭是一个地域,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并已形成长株潭地域主义。“从这个意义上说,地域主义是在地域空间范围内体现地域特征和表现地域认同的政治文化。地域本身并不是单纯的地理自然环境分异而形成的范围规定,它更突出地表现为在特定地理区域内进行社会生产和活动的人们所形成的具有独特性的社会、经济、文化结构。

地域主义的建构主体之间虽然具有较为明显的地缘特征,但是,在地缘空间基础上表现的社会、文化同质性(Socialand Culture Homogeneity)更是地域主义得以界定自身边界的依据。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地区共性等因素建构了一种实际的或是想象的空间界限,这是地域主义的一个基本特征。”

地域主义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界定自我与人家的界限,建立自群意识或我群意识。“地域政治情感最突出的表现是对家族和家乡的眷恋之情。”菲利克斯·格罗斯认为,认同建立在3种纽带上,即自然纽带、社会纽带和政治纽带,自然纽带包括血缘和地缘,社会纽带包括一系列的信仰、原则、利益和习俗。长株潭自古一体,从而具有政治纽带,血缘、地缘使长株潭具有自然纽带和社会纽带。在血缘、地缘、业缘、行政区划等因素的作用下,长株潭人有一种对长株潭地域的政治情感,产生了地域性政治亚文化,从而萌发长株潭地域主义。建立在长株潭地域主义上,长株潭地域呈现特定的地缘政治与经济、文化、社会格局。地域主义的空间范围与行政区划大体一致。地域主义主要表现为一种政治行为,地方政府是地域主义的主要代表。行政区划的缘故,使地域主义存在层级性。跟其他地域比较或放在全国范围,产生长株潭城市群的地域主义,但在城市群内部,照样存在对3个市的地域主义。

长株潭地域主义是政治信仰,但不是政治态度、政治行为。通过对政治认知对象的了解和深度认知,产生政治情感,进而产生政治信仰。政治态度、政治行为与政治信仰可能一致也可能不一致。长株潭地域主义是政治信仰,但政治态度、政治行为并不以长株潭地域主义为准绳,因为长株潭地域由3个市政区构成,政治态度、政治行为以市政区为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