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煜不以为然,他懒得跟舒傲岚他们解释。银狼镖局幕后的掌管者是他,虽然他不常出现在镖局内,但并不代表他对镖局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江豹那个男人即便没有“奸细”这个罪名也早该死个千把回了,诱骗良家女子,玩腻之后便弃如敝履,除此之外还时常参与偷盗抢劫伤人之事。江豹以为自己的行为人不知鬼不觉,在镖局内自诩风流潇洒,时常给予其他兄弟一些小恩小惠,鲍羽便是他主要笼络的对象。
董煜之所以没有处置江豹,原因就是镖局里的兄弟对江豹都信任有加,而且,他还没有做出什么让董煜感到终于忍无可忍的事情,是以,董煜只是暗中派人警告他要适可而止。
江豹的确老实了一阵,不过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次居然与人暗中勾结刺杀达瓦公主,并想嫁祸给曹草。江豹怕是连做梦都未料到,在他提出要搜查曹草的身以找出奸细的罪证之时,董煜会连解释都没有就直接杀了他。
董煜将一枚小巧的圆筒形物件递给舒傲岚,那是之前曹草握着他手时顺便交给他的东西。而那个东西若是被当众搜出来,曹草必会成为众人怀疑的对象。
“这是?”舒傲岚疑惑地接过去。
“信鸽腿上绑着的东西,用来装信。”董煜回答。
“这个我晓得,但问题是,你给我这个有何用意?”
“你且看看上面的图纹。”
“图纹?”舒傲岚当真将那物件凑近蜡烛前细看,是铜质的,但却轻巧异常,打开圆筒上的塞子,但见其壁厚竟与发丝不相上下,薄得令人惊叹。圆筒的表面镂刻着细若蚊足的线条,隐约辨得是一个图纹。
“或许拓印下来,你们就清楚了。”董煜从袖内摸出一盒红墨泥和一张白色宣纸,而后将那个圆筒上的图纹拓印下来。
舒傲岚蓦地睁大眼眸,因为那拓印下来的图纹竟是一个与他的鬼脸面具相似的图案,而且,图案的里头隐约有三个小字:罗刹门。
这个名词舒傲岚并不陌生,因为它是江湖中令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被罗刹门盯上的对象必死无疑,死法不一,令世人无从掌握罗刹门的行事动态,是以,罗刹门在江湖中是个神秘的存在。
只是,罗刹门的图纹竟与他们的面具图案不谋而合,这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董兄,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舒傲岚正起神色。
“江豹。”
“这么说,他是罗刹门的人?”
“他还没那个资格,他充其量只是被利用了。”
“被谁?”
董煜低敛眼神,纤长密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浅浅暗影,唇色在烛光下更显淡薄几分。
“这个我就不明说了,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是聪明人,想想便知!”董煜笑了笑,“我也到溪边洗洗脸去,明日开始说不定会忙到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完,董煜便掀帘跳下马车。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江豹那厮一开始并未打算嫁祸给曹草,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嫁祸给车队中的任一人,最好是银狼镖局中的人,譬如鲍羽便是最好的人选,这样便可造成五六皇子与他之间的误会与混乱。曹草的到来是个变数,江豹人虽奸险到无可救药,但多少还是会顾念到一点兄弟情,于是曹草便成为他最好的下手对象。
其实,他并不确定江豹是被谁利用了,至多只猜出贪财好色成性的江豹或许是受女人与金钱的诱惑才冒险参与这场刺杀计划。
董煜一边走一边如此想着,再一抬头,突然见到曹草和傲白正坐在不远处的溪水边,不知为何,董煜下意识地屏住气息躲了起来。
溪水淙淙流动,偶遭小块石头的阻隔,被迫分割成两股清亮,而后又汇于一股继续流向远方。零落的枯叶飘落进溪水中,浅浅漾开一抹涟漪,即刻便被流水带走。
止住大笑声的曹草,亦尴尬地意识到自己适才笑得太过了。原本没什么的,倒被她这一笑给笑得暧昧了,就好似她故意为了掩饰什么才笑的,当然,她可以对天发誓自己并未在掩饰什么,只不过她觉得吧,傲白或许会因此而误会她。
曹草不着痕迹地偷瞄傲白一眼,发现那孩子果然绷着小脸,一副在努力隐忍怒气的表情。曹草不由地挑了挑眉,顺手捡起脚下的小石子扔向溪水中打水漂玩,而后装作无事人似地问道:“七王爷,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你在心虚?”所以才会转移话题!傲白斜瞟向曹草,他特意在一块高出曹草所坐的那块石头许多的地方落座,如此,在视觉方面也有利些。
“心虚?”曹草忍不住在心中暗唾一声,死小孩,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难道不是吗?我问你是否爱上董煜了,你却避而不答,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傲白虽然在质责曹草,但听起来却好似在对自己生闷气的成分居多。
闻言,曹草忍不住抓了抓额前的刘海,以着成人自居的口吻不屑道:“七王爷,您今年高寿几何呀?”曹草没等傲白回答便径自说下去,“不过十二岁而已,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屁孩呢!试问你一个小屁孩懂个毛爱呀!”
“你……”傲白被激,突然生气地扬起手。
“哟,激动了不是?想揍我?唉,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屁孩嘛!”曹草不以为然,继续刺激傲白。
“啪!”傲白一掌推向水面,竟激起万千水滴哗啦一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