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你自个儿说的,什么都愿意做吗?”曹草愈发不正经地挑眉道,更甚者,她还轻佻地伸手抬起女孩的下巴,以着一副色狼的口吻说道,“不死也行,那就用你的身体来伺候姐姐我吧!”
那女孩眨了眨明璨的眸,像是看外星物种一般看着曹草,倏尔嘴巴一撇,“哇……”
“有声音,在那边,快追过去!”女孩的哭声立刻引来那些追踪之人的注意,不多时便见五六个高壮猛汉奔来的身影。
“咦?哪去了?老子明明就听到有声音传来……”一名大汉站在曹草与那孩子适才站着的地方,左右扫视之下放弃,“算了,再到别处找找看!”
待那些大汉离开后,躲在树上的曹草才松开捂着女孩嘴巴的手,骂道:“哭什么哭?你白痴啊!”
“呜……呜……”女孩的哭声压抑在嗓子里,委屈得一抽一抽的,却仍旧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跟,跟我阿娘说得不一样……”
“哈?”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我,我阿娘说……”女孩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无比愤慨地说道,“中原喜欢女扮男装的女子一定是侠骨柔情、正义无私的典范,可是今日我算明白了,阿娘说得只是少数,多数都是像姐姐你这样披着侠女人皮的坏蛋!”
哟呵!这小丫头居然敢当面埋汰她,胆子不小啊!
“小子,姐姐我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感恩图报,反倒说姐姐我的不是,我真替养大你的阿娘感到扼腕啊扼腕!”曹草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你没救了”的失望表情。
“你……我才不是‘小子’,我是女人!”女孩气鼓鼓地反驳道。
“哦,是吗?那好,女人,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姐姐我要走……”曹草才欲从树上跳下,却发现那女孩抱着她后腰不放,曹草感觉到那女孩将脸埋在她的背部,顿时一阵心怄,这丫头不会将眼泪鼻涕全抹她身上了吧?于是低吼道,“喂,你给我撒手,我是坏蛋,我现下要闪人,你再黏着我,小心我兽性大发将你拆吃入腹!”
“不放,不放,姐姐你虽然是坏蛋,却是比较好的坏蛋,你带我走吧,我死也不要在青楼接客,呜呜……”女孩显然已下定决心巴着曹草不放,曹草很想揍晕她然后一走了之,却因她接下来的话而改变了心意。
“我再也见不到阿娘阿爹了,在这里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他们还要抓我去接客,我不要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呜呜……”
孤零零一个人吗?好老套的说法!
“喂,小子……”
“我是女人!”女孩正哭得悲戚,却依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反驳。
“呃,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阿莉。”
“姓呢?”
“没有……”
“多大了?”
“十五……”
“嗯?”曹草不由地挑眉。
“呃,是十三……”女孩阿莉急忙改口。
“……”
“十二!我十二岁,这次是真的!”阿莉见曹草不说话,急忙像发誓一般眼神坚定地说道。
“那好,阿莉,我可以带着你,不过你该清楚自己的立场,而且我最憎恶有人骗我,明白吗?”曹草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出口的话却是迫力十足。
“是,我明白!”
曹草领了一个孩子回去,四合院里的女绣工立时便围聚到曹草的房内,像观赏着什么珍稀动物般直瞅着那孩子看,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不时地还捂嘴偷笑。
阿莉吓得躲闪到曹草的背后不肯出来见人,曹草感觉到她攥握着她衣襟的小手在不住发抖。
曹草不禁在心内腹诽,这群八婆,瞧把人家孩子给吓的!
“对了,曹公子,你房里就一张床,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就让这个小姑娘跟我睡吧!”一名女绣工提议道。
“喂,秀姑,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是在含沙射影吗?”水莲一听就不悦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分明是在拐着弯说她与鲍羽之间不清不白。当然,他们之间确实也已经那啥了,不过她就是不乐意听秀姑这么酸腔酸调!
“哟,我哪敢呀,我还怕鲍大哥会揍我一顿呢!”秀姑急忙澄清,不过语气并不那么让人感到愉快。
“嗤,鲍大哥鲍大哥的,叫得还真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水莲得理不饶人,明显将秀姑当成她与鲍羽之间的第三者。
“你这人真是……算了,我不跟你说……”
“你是心里有鬼说不过我吧,哼,我敢作敢当,不像某人,明明有那心思却硬要装纯!”
“喂……”
“啊,停!”眼瞅着水莲与秀姑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曹草急忙站出来拉架,“水莲姐,秀姑姐,你们且消消气,阿莉还是个孩子,在下就算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现下也不是你们争吵的时候,你们可知在下是从哪儿回来的吗?”
“哪儿?”水莲与秀姑齐齐问道。
“醉月楼。”曹草淡淡地笑道。
水莲一听,立时便意会了曹草的言下之意——鲍羽去了醉月楼。水莲一咬牙,猛转身跑了出去。秀姑及其她人一见水莲离开,也便同曹草意思了几句话后离去。
房内恢复安静,阿莉从曹草身后走出,小手依旧抓着她衣襟不放。
灯光下,阿莉的五官精致漂亮,肤色稍显苍白,但却更显得她神情楚楚惹人怜爱。曹草也是这时才注意到阿莉的发色并非纯黑色,而是偏深的栗红色,再加之她说话的口音有些生硬,曹草早已看出她并非大鼎国人。不过,曹草并没有追问她,她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外人道的隐私,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