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人本心理学研究方案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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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附录10宽恕他人的体验(2)

让过去发生的事情过去,虽然理性上讲更好或至少是应该的,但是实际上很难做到。伤害和愤怒依然存在,这与早期阶段更自发的受伤感和愤怒有显着的差异。这一存在至少部分具有使自己与他人远离,认识到所发生事件的功能。疏远隐含着,猜疑就成为弥散性的主题。这一阶段使人感受到陷入了僵局,感觉到被绊住了。一位男性写道:‘我不喜欢我所感受到的愤怒与情绪激动,但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伤害。’

为了得到解决,一个人会‘试着’去宽恕。就像一位女性所写的那样:‘我给她写信告诉她我原谅她……你看到了,我知道不原谅她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伤害……我希望感受宽恕的情感。但是我还是犹豫。也许是因为我宽恕了她就意味着我会忘记她对我所做的。我不想忘记,因为如果我忘记了,可能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

愤怒和伤害也许可以帮助一个人从某种特殊的内在经验如悲伤中摆脱出来。这种悲伤可能既由于已有的东西的失去,从更深的层面来说,也是自己看待自己和世界特殊方式的失去。后者具有更深层的隐喻性的意义,没有得到完全的清晰说明。一位女性对多年伤害她的父亲宽恕以后,写道:‘(我宽恕了他),留给我、给我父亲、给我们所有的人的是深深的悲哀,我们都把自己与伤害和恐惧隔离开来。’‘为了避免这种……悲哀可能是我坚持不原谅他的原因。’

这一次可能会出现,一个人觉得自己从伤害中摆脱的时刻。但是这些时刻都很快地过去了,很难抓住。一位男士说:‘我想到她的时候,我的愤怒和受伤感都消失了……我觉得自己没事了……这种感受是在内心深处的,但是我还不能肯定。第二天,我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以宽恕的形式解决问题常常发生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情境和时间中。有的人对问题的解决感到吃惊,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一个人愿意宽恕他人或者对解决的可能性持一种开放的态度。这种意愿对宽恕的产生起着重要的作用。一个男士没有想象可能怎么原谅自己的母亲,写道:‘我不知道我如何原谅所有的事,也许因为我固执或也许我对自己说不能放弃原来的主张。’

从经验上看,宽恕出现的时间就是认识到它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不是认识到正在改变,而是认识到已经改变,一个人已经宽恕了他人。宽恕被看做是对事物的揭示和一种礼物。一位女士报告说:‘我叫住了他,为那封信道歉,同时我说原谅了他。我说出这些时我自己都感到惊奇。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可能会有一系列的揭示,一个人可能会原谅相互影响关系中的几个方面,或者宽恕一次性的伤害。这取决于伤害是一个具体的事件还是系列发生的更复杂的事,也依赖于所带来的伤害的严重程度。

先前对宽恕条件的想法与经验似乎不太一致。更多关注的是‘他人应该做什么’,而较少关注为了消除伤害受伤的人应该做什么。即使别人道了歉,可能也不会使受伤的人宽恕他人,同样的,宽恕了他人的人也不能认识到犯了错的人。相应的,虽然即时的经验是意识上很明确的,但是对伤害更宽泛的和更深层次的意义层面则还不明确。把自己的生活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行为的重要性似乎要花很长的时间。就像前面所提到的,关注的焦点在所受到的伤害而不是伤害潜在的意义。

宽恕一个重要的维度是一个人体验到对与他人、自己、世界关系理解上的改变。最初的情境获得了新的意义:伤害不仅仅是他人对自己所造成的侵犯,因而自己筑一个璧垒予以阻挡,而是对伤害的考察是一种可以与他人分享的痛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从‘实施伤害的人’的脱离或至少不再单纯地指那个人。一位男士是这样描述的:‘我现在感到她也是一个不断努力奋斗的另一个人,对我不意味着伤害的人’。有一个对自我的回归的体验,同时涉及自己视野的拓展,不再从受害者和施害者的关系中看待自己。不再把自己看做是他人实施行为的对象,这样能够回归到自己。与他人方式的联系也不再只有一种。就像一棵树,过去的树枝伸向了未来。对自己生活的责任感和关系得以恢复。对自己的父亲宽恕以后,一位女性写道:‘我的生活马上发生了改变。过去的六年时间里我都在从事自己不喜欢的职业,但是我父亲要我做的,我决定回到学校学习我自己喜欢的专业。自己的内心宽恕以后,我能够打开自己的心灵,这种改变影响了我的生活。’

宽恕了家庭成员的性伤害以后,一个人是这样描述的:‘我生命中我第一次感到了解放与轻松。’另一个人写道‘我意识到宽恕让我自由,自由地继续我的生活,自由地没有痛苦和愤怒地存在,自由地再爱一次。’新的景象是如此的激动人心,就像一个精美的礼物,一个人没有选择,只有进入到这一景象中去。未来——对新的开始的即时的感觉——再次是可见的,过去,虽然不能遗忘也不能消除,但是已经不再是萦绕在人心上的、沉重的和困扰的问题了。

在生活经验的层面上,宽恕是紧张的释放。这一释放在某种程度上需要一个人积极的参与,虽然绝大多数都是通过内省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的。因此,人们常常说不再在意愤怒、伤害、反击。人们感受到自己整体性和内在方向的重建,站在他人的立场感受别人,不再从自己的需要和愿望出发来看待他人。‘我不再以固定的模式来看待她’。一个人对他人的开放的态度,觉得易受他或她的影响。‘我觉得更放松,我能直视他的眼睛,这在以前是不行的。’从思维的层面上看,一个人会把另一个人的行为看做是人类的正常行为,是在自己需要和感受之外的行为,也许还会认为另一个人所做的事就是自己已经做过的或者要做的:‘当认识到人都不是完美的时候,宽恕就会出现。’一个人以一种新的和更完整的方式理解了他人和自己。

宽恕他人的经验是对他人、世界和伤害自己的人的袒露。当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对他人宽恕以后,就会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世界变得美好。一位女士写道:‘我知道家就在那里,过去不再影响我的生活,未来也不再是黑暗的。我不再在混乱中漫无目的地漂泊,而是在一个包容我的世界中,我高兴地流下了眼泪。’

他人以与自己分离的方式出现,一个人与他人的关系比以前更实际。在与自我和他人的关系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划分。有一种以前所不存在的关系感和自由感。

总之,宽恕他人的经验是一个复杂的多维度的过程,从对自己生活世界的破坏到受伤的感受、愤怒、报复,到对自己和他人更大经验的拓展。这一体验过程,人们似乎最早是从自我参照出发,意识到的是对伤害的即时意义的感受,如伤害对希望的未来的破坏。但是,一旦体验到宽恕,他会意识到伤害对自己存在所带来的更大的意义。从伤害中痛苦的减轻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还体验到自由。未来充满了可能性,他感受到了更全面的与自己和他人的亲密关系,他为此变得更谦和。虽然我们希望在日常生活中多一些宽恕,但是,这一现象的某些方面比我们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表现得更广泛、更雅致、更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