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闻之一笑:“滕老板言重了,依依并非大家闺秀,度量小着呢。依依现在天天盼着滕老板来,滕老板都不来,最近什么事把滕老板忙成这样?”
“唔,与依依小姐一样,忙着怎样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他冷笑了一声,挂电话,把桌面上的几页纸放进绞碎机绞碎,然后侧首看着正站在门口敲门的邹小涵。
邹小涵自从上次被他在三亚拒绝,情绪就显得很消沉,一张粉色的俏脸苍白无暇,似病了一般。
此刻,她在给他送文件,穿了一身橘色的v领毛衣,更衬得她肌肤白如雪,美玉无瑕。
她把文件给他放桌上了,也不再甜美微笑,低着头走出去,步履虚浮,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但她一直在咳,一边用手动鼠标,一边咳,似乎身体不舒服。
他瞥了一眼,原本是不想管的,但起身倒水的她突然歪了下去,杯子鼠标笔筒全部被她慌乱乱抓中被扫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而她的人,则软软瘫软了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脸上血色褪尽!
他连忙从办公室走出来,近距离之下,这才瞥见邹小涵面容憔悴,人整个瘦了一大圈,嘴唇是干枯的。再探一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整个人在燃烧!
“她刚才一直这样?”他问周围的下属。
“是,她从上班脸色就不好看,一直在咳,吃了药也不管用,高烧症状反而越来越严重……”
“你们做自己的。”他不得不抱起轻盈的邹小涵,给她取了外套,开车送她去医院。
医院隔公司还挺远的,是公立医院,非常正规,滕睿哲抱着邹小涵,只觉得她身体越来越烫,人几近昏迷。
“睿哲,我……肚子痛……”邹小涵虚弱睁开眼睛,额头上直冒汗,紧紧抓住他,喉音哑哑的,也带着热度,“痛……”话一说完,人就晕过去了,脑袋软软垂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疾走几步,踏进医院亮敞的大厅。
“帮我挂个号!她高烧,而且肚子痛!”他对护士吩咐,有点担心邹小涵是高烧引起的急性病,比如急性肠炎、胃炎什么的。他记得以前跟她相处的时候,她也是像个洋娃娃似的,不但怕蛇蟑螂什么的,也容易感冒。
护士飞快的帮他挂号了,他抱着昏迷中的邹小涵,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滚梯上有个女子在上楼,正走到二楼,纤细的身影一下子转到柱子后,马尾辫的辫尾还露在外面,他没看清,正要再看,护士帮他挂号回来了,匆匆带他去看医生,说病人可能是食物中毒。
“在几楼?”他抱着邹小涵,大步流星走向电梯。
“肠胃科三楼!
而这个时候,刚上二楼的黛蔺从柱子后转了出来,准备继续坐滚梯上三楼,看肠胃科。
今天上午她的肠胃痛了,准备买药,但由于学校下午没课,她决定来这肠胃科盛名的第三医院给自己身体做一次检查。她觉得自己的肠胃病在恶化,不知道还能拖多久,能做一次检查观察一下也是好的。
但是当她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护士却让她等,说医生在帮另一位病人看病,请到检查室门口等。
于是她等在检查室门口,看着护士进进出出,从门缝里看到男人坐在床边,女人躺在他怀里,双手把他的虎腰抱得紧紧的,哑声叫着‘睿哲,难受,不要了……”,然后门又被护士关上了。
黛蔺听着这声‘睿哲’,心里一惊,伸手又把检查室的门给推开了!只见坐在床边的男人不是滕睿哲又是谁!那魁伟的背影,浓密清爽的短发,宽宽的肩膀,清清楚楚映入在了她的眼帘!
邹小涵软软躺在他怀里,又改为抓住他的大手了,脑袋使劲的扭动,不让医生将管子插近她的嘴里,似一只垂死挣扎的无力小鹿。
“滕先生,请扶好滕太太,胃里还没有完全清洗干净,耽误了可不好,滕太太现在还在高烧。”医生在一旁语重心长道,一声声的滕太太。
旁边的护士则瞥见了检查室的门被人推开了,连忙走过来,对黛蔺道:“做什么?这里是检查室,不能乱进来的。”
黛蔺这才反应过来,在医生和滕睿哲扭头看过来的瞬间,关上门,飞快的转身走了。
滕睿哲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感有点像黛蔺,眉一皱,连忙站起身,但邹小涵还把他的手死死抓着,不肯松开。
她嘴巴里插着洗胃管,一直往下伸,弄得她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差点要吐出来了。
于是她把滕睿哲的手越抓越紧,白皙的俏脸变成猪肝色,呕的一声……
“滕太太,是不是想吐?”旁边的医生连忙把痰盂盆拿过来,让邹小涵吐。
滕睿哲见邹小涵难受成这样,死抓他的手不放,最后翻个身剧吐起来,他扭过头看了看,剑眉横飞,还是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你来扶着她。”他示意旁边的护士过来,自己则追了出去。
只见长长的走廊上,那个身影在转角处一晃而过,马尾辫在甩动,留给他短短的一瞥。
“黛蔺?”他几步追了过去,却发现那身影又不见了,走得飞快!
他不是百分百确实是黛蔺,因为刚才她关门关得太快了,护士挡在了他面前,遮住了女子的脸!只是觉得那飞快转身的背影有点像黛蔺!
“滕先生,滕太太的洗胃出现了抵触反应,呕吐不止,而且体温还在升高,您快回去看看!”粉衣护士也朝这边追过来,显得很急:“没有您的首肯,我们不敢给滕太太打针!这次配的药水,药性很强……”
“好,回去吧。”滕睿哲不得不转身,重新走回急诊室。
黛蔺这才从心脏科办公室走出来,望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不去看肠胃科了,直接下楼,坐车回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望着这附近熟悉的景物,想起了三年前无所忌惮追去他办公大楼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她,多么光明正大啊,喜欢他就去追,不怕别人说什么,想怎么来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