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很郁闷,真的很郁闷。光顾着想好事就忘了适才和他说的话了,这回可好,秦真笑着捧剑送到跟前,你说他是拿还是不拿?
暗地里咧咧嘴,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接过宝剑。仔细看了看,这剑果然与寻常的剑不一样。剑身窄而细长,质地柔软,试着弯了一下,居然能弯成圆形。不是说这剑会发出紫色的光芒吗?武帝皱眉瞧了瞧,没什么变化啊。抬起头看向秦真,“秦真,这剑不是紫色的吗?”
“回陛下,此剑只有在黑暗里和杀人的时候才会变色。”
“哦,这样啊。”武帝来了兴趣,“来人,把这殿中的烛火灭了。”春陀推门进来道:“陛下,这……”皇上灭烛火干嘛啊?
武帝看了他一眼道:“要不你就把烛火灭了,要不你过来让朕砍一剑试试!”
“呃……”那还是灭了烛火吧。听说秦真这剑能喝人血啊,太瘆人了,他还不想死呢。麻利的叫人将烛火灭掉,春陀留在了殿里。一来他也想看看此剑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二来,也不能让皇上跟他单独在这里。万一他心怀不轨,自己也好保护皇上。
漆黑的大殿里,只有绝杀闪烁着淡淡的紫芒。武帝欣喜地看着这柄宝剑,爱不释手地摸着,“好剑啊好剑,秦真,你是怎么得到这剑的?”
“回陛下,这剑是个高人所赠。”
“哦?那人现在何处?”
“已经死了。”
“哦,那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呢?”
“师傅。”
“我知道,我是问你师傅是谁?”
“不知道,他没说过。”
“哦?那你怎么会拜师的呢?”武帝觉得跟他说话很累。
“不知道,当年逃出匈奴后就遇到了他,他只说我适合练武,就让我跟着他学,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一推六二五,就是不告诉你。
武帝也察觉了,便不再追问,递过剑道:“你舞来给朕看看。”
“遵命。”接过宝剑,真玉纵身而起。随着她的身形,武帝和春陀只瞧见那飞舞着的淡淡的紫色光芒。当剑偶尔掠过她的脸时,二人可以看到紫雾中秦真那冷冷的表情和寒冰一样的眼神。
舞剑结束,烛火再次亮了起来。武帝拍手道:“好功夫,朕看你的功夫尚在霍去病之上吧?”
真玉淡淡地说:“回陛下,卑将这雕虫小技实在无法跟霍将军比。”
“呵呵,你这是谦虚啊。”说着摆摆手示意春陀给他斟酒,“来,跟朕喝一杯。”举起酒盏先干了。真玉无法只好端起酒盏饮了一口。武帝见状不满地说:“阿真,你这可不对啊,朕是满饮此杯,你却只抿了一口。这可是外藩进贡的美酒啊,就连卫青和霍去病都没喝过呢。”
“臣惶恐。”真玉赶紧端起酒碗喝干。一股辛辣直透心肺,汉代有这样高度的烈酒吗?
武帝笑看了他一眼,示意春陀去给他倒酒。自己也倒了一碗慢慢的啜着——他就不信这秦真当真千杯不醉。随意谈论着此去河西的事,二人渐渐有了醉意。武帝看着底下这个脸色酡红的少年,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就此拿下他。今天,他一定要知道这个秦真究竟是男是女!
终于,秦真玉有些头晕了。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了重影,上面的汉武帝也多了一个脑袋!坏了,喝多了。她赶紧道:“皇上,天色不早,卑将告辞了。”武帝呵呵一笑,“哎,没事的,醉了就宿在宫里吧。你以前住的房子还留着呢。”
真玉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闭了闭眼睛,努力的使自己清醒起来。她沉声道:“卑将还是回去吧,留宿宫中多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朕说妥就妥,今日朕要与你不醉不归。”武帝眯着眼睛道:“春陀,斟酒。”
“……”老天啊,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春陀心领神会的拿起长勺不断的往真玉的酒盏中倒酒,真玉急的不行,连连推辞。武帝不高兴地说:“难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
秦真玉知道今天这事难以善了,可是,她不能跟武帝翻脸啊。不能杀,跑不了,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武帝悄悄的对春陀使了个眼色,春陀会意,故意将酒倒在了桌子上。滴滴答答的流了真玉一身。他赶紧道:“哎呀,对不住啊秦大人,瞧我笨的。”真玉急不得恼不得,只好皱眉说:“没事,不要紧的。”武帝故意一瞪眼,“春陀,你好大的胆子,还不领秦大人下去更衣?”春陀赶紧起身立在了一旁。真玉无奈,起身跟着他走去了偏殿。
偏殿里燃着烛火,青铜香炉中冉冉的冒起缕缕的青烟。早有人捧过了袍服,两个宫女便要帮她更衣。真玉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来。”春陀赔笑道:“这怎么成,还是叫宫女伺候大人吧。”
“不,我自己来,自己来。”手忙脚乱的接过袍服,将春陀等人轰了出去。靠在殿门上,她长叹了一声,自己可怎么脱身啊,唉……
脱下外袍一看,气死了,这里衣也湿了。但她不打算在这里全换,那太危险了。忍着不适用脱下的衣服擦了几下,这一擦就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被裹的紧紧的胸部。一阵疼痛袭来,她真是受够这种罪了。一定要尽快拿到玉珏离开这里,再这样绑着,她就真的变男人了。可是,真要是走了,就见不到霍去病了。想起霍去病,她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那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啊,自己能舍得吗?
武帝听完春陀的话后淡淡的一笑,吩咐他看好殿门,任何人不得入内,自己则信步走向偏殿。
真玉慢慢的套上衣衫,心不在焉的系好带子,忽觉一阵头晕,这酒还真是厉害啊……
武帝看着榻上昏迷着的秦真,玩味的搓弄着手里那根丝带。她果然是女人,是要马上揭穿她吗?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轻易得到,这回是不是也会这样?伏下身子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缕缕幽香,记得那次去暗算赵盛的时候,去病就说她身上有香味儿。当时自己是没闻到,被她一掌推开了。这回……果然很香。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沁人心脾的同时又有些让人心旌摇动。手指从她的脸颊一直滑到下颌,再慢慢的滑至颈项——伤口?这里光滑是像水一样呢,呵呵。
他的心突然温柔起来,顺着领口再往下……她可真够狠心的啊。想起那日看到女装秦真,似乎她的胸也很高呢。可此刻却被绑的平平的。其实,仔细看的话,还是会看到束胸的痕迹。拉开她的外衫,果然,不知道她绑了多少圈儿,反正是结结实实的。轻轻的滑过她的胸口,犹豫着要不要偷看一下。手指停留在她腋下的结上——只要轻轻的一拉,他就可以如愿了。不过,这算不算乘人之危?阿真会不会不高兴?
此刻的武帝和霍去病似乎有了同一个症状,既吃惊,又欢喜,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还隐约有些甜。以他的年纪和他的经历居然也会有紧张的感觉,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自嘲的一笑,他伸手将她散开的衣襟拉好。俯下身低柔地说:“阿真,朕不会这样要了你。朕要你心甘情愿的跟在朕的身边……”低头在她颊边一吻,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是很刺激。新奇又有趣,紧张而得意,种种他没经历过的感觉都在这一刻齐聚心头。
“去病……”昏迷中的秦真忽然低声嘟囔起来。武帝的眉头一皱,她和霍去病?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水儿,她喜欢霍去病啊,哼。虽然霍去病很不错,可自己也不差啊。何况自己是皇帝,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她不会看上霍去病的,也许是因为常在一起的缘故。看来,要想办法让他们分开了。只要不在一起,她就算有些动心也会渐渐淡忘吧?嗯,就是这样。站起身,他不会输给霍去病,他是皇帝啊。无论是什么,他都不会输给别人!大步走出偏殿,嘱咐春陀看好她,就说自己酒醉,已经回宫安寝了。春陀答应着伺候他登辇而去,站在建章宫的大殿里琢磨皇上有没有得手。应该是还没有,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