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能影响我对你的心。我喜欢你,很久了。当还把你当男人的时候就喜欢了,只是那时不能多想。可当我知道你是女人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爱看你在校场上英姿勃发的身影,爱看你在我面前那难得一见的女人味儿,更爱听你用温柔的声音叫我的名字。阿真,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不是,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有问题我帮你解决。你是信任我的,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分担呢?”
“去病,我……你让我想想行吗?”别过头,她需要好好想想。
霍去病苦笑了一下,松开她说:“好吧,我等你想好了。”转身走向门口,“阿真,无论有什么原因,我都能帮你。你相信我好吗?”
背后寂静一片,她依然在沉默。低叹了一声,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秦真,别叫我失望啊……
室内很安静,真玉就这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夜幕降临。忽然,院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将军,皇上召您进宫。”
……
皇上?找我干嘛?秦真一边思索一边答应,“知道了,我这就去。”心不在焉的换好衣服,她蔫蔫儿的关上门出去了。皇上想干嘛?真的发现了什么吗?要是他真的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
武帝想干嘛呢,很简单,就是想知道秦真的真是性别。他没叫人在旁边伺候,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当春陀说秦真到了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了。不禁暗骂自己:刘彻是刘彻,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怏怏大国的君主,怎么能因为一个雌雄莫辨的人紧张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轻咳了一声道:“宣。”
“宣秦真进殿。”春陀那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建章宫的上空,也激荡着秦真忐忑不安的心。此去是吉是凶实难预料,之后见机行事了。镇定的迈步走入建章宫,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没人?
“卑将秦真叩见陛下,陛下万安。”规规矩矩的行了跪拜礼,老老实实的等着他说话。武帝复杂地看着跪在丹犀下的人,心里也在琢磨:万一他是女人,自己该如何处置?
“平身吧。”淡淡地开口,武帝和气地说:“秦真啊,此次出征你十分勇猛啊。坐啊。”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席面。真玉一看,那里有一桌子饭菜。这是赐宴啊,问题是干嘛单独赐宴给她?
“谢陛下。”拱拱手坐到桌后,直直地盯着武帝的眼睛。
武帝笑道:“朕听说你在黄河岸边剑斩休屠王,镇住了那般匈奴人,可有此事?”
“是,但那要多亏了霍将军能先声夺人,否则卑将就算浑身是铁也没法接近休屠王半步。”
“嗯,你说得不错。”武帝嘉许的点点头,“秦真,你可知你府上的乌月去了哪里?”真玉脑中立刻闪现出霍去病的话,故意装作不知地说:“是公孙贺将军要了去啊。”
“非也,此女现在宫中。”武帝胸有成竹的笑了。
真玉赶紧说:“卑将该死,早该看出皇上中意此女,却未能进献,还望陛下恕罪。”
“咳咳咳……”武帝被她说的险些一口气呛死。朕会看上那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吗?何况还是自己臣子的女人。“你误会了,是朕忽然对那天看到的那个满面****的女人感兴趣,而不是对这个乌月感兴趣。”
“哦?陛下此话卑将不明白啊。那人陛下见到的就是乌月啊,难道还有两个乌月不成?”装傻吧,静观后变。
武帝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曾说过你颈子上的丝带是被匈奴人所伤,只要能够报仇才能解下来。如今你亲手杀了匈奴的一个单于,也算是为你父母报仇雪恨了,是不是可以解下那丝带了?”
真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丝带一下,看来,今天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放下手,她镇定地看着武帝道:“只有杀了伊稚邪才算是彻底报了仇。”伊稚邪是杀不杀滴,他是病死滴。
武帝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朕说了就算,秦真,你要抗旨吗?”
“陛下,陛下若是执意要看,卑将不敢不从,只是卑将曾立下重誓,不能踏平匈奴而使这伤疤示人就自刎以谢父母在天之灵。”
武帝一听,鼻子险些气歪了。这不明摆着胡说八道吗,上次他说报仇即可,这回变成踏平匈奴了。那下次是不是就该说我大汉一日不统一天下,他就一日不摘啊?沉下脸,武帝不高兴地说:“朕乃天子,难道朕的话比不上你的誓言?”
“回陛下,卑将一直敬慕陛下以仁孝治国,想必陛下也会成全卑将这一片孝子之心吧?”和他杠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她制住刘彻。
武帝十分生气,这秦真摆明了就是敷衍他。最可恶的是还用大道理来压他,也不想想,他是能叫死规矩压制住的人吗?要真是那样,怎么敢废辍黄老改尊儒术?怎么敢封歌女出身的卫子夫为后?怎么能敢格任用骑奴出身的大将军卫青?怎么敢一改大汉自开朝对匈奴的的和亲政策而改为主动出击匈奴?秦真啊秦真,你太笑看朕了。嘴角一弯,他柔和地说:“好了,朕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这样认真。”见他的神色一松,武帝又道:“听说你有一柄十分奇特的宝剑,可否让朕一观?”
真玉松了口气,只要他不逼自己就好,“回陛下,卑将的确有一柄剑,剑名绝杀。只是,此剑出鞘必要饮血,还望陛下见谅。”
“哦?如此神奇?”武帝更加心驰神往了,“这好办,朕可叫人备下鲜血,你舞剑给朕看看可使得?”
“这……”这倒霉皇上,没事折腾什么啊。她不能拒绝,只好为难地说:“卑将没带。”
“是吗?”武帝玩味的笑了,“据朕所知,你这剑是别在腰带之内的。”顿了一下,他不怀好意地说:“秦真,你可知这建章宫的规矩?”
“不知。”老天,竟然忘了进宫不能带剑了。完蛋了。
“无论是谁,除了朕,佩剑都要解下放在殿外。”看着手里的酒盏,他的唇边泛起意思得意的笑容。
秦真忙跪下道:“卑将该死,卑将这就将剑解下放在殿外。”她还纳闷儿这建章宫外怎么有几个木头架子呢,敢情是干这个用的 。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武帝又笑了。
真玉一个头两个大,几乎想上去一脚踹死这个奸诈小人。暗里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半天,她淡淡地说:“那就请皇上治罪吧。”
武帝见他先是一怒,继而面无表情,知道他是动怒了。他不想叫他动怒,他想知道他的真是十身份。实际上,这几日思来想去,他觉得这秦真要朕是女人也没什么不好。想他堂堂大汉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阿娇的骄纵,子夫的温柔,李夫人的娇媚等等等等。无非都的女子惯有的风情,倒是像他这般英姿飒爽,脾气刚强的女人是第一次见。所以,秦真要朕是女人……他刘彻就做古往今来第一个有将军妃子的帝王好了!至于封号嘛,虎威似乎太过刚硬了,不如就叫玉夫人吧。对,就是玉夫人。当初曾经想赠他如玉为字,他死活不肯,想不到还有实现的一天。现在最紧要的是一定要知道他是男是女,这一点太重要了!
“阿真,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刻意不用朕这个自称,也不再连名带姓的叫他,而是唤他阿真。目的就是告诉他,我现在心情不错,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我会格外开恩的!不过,他似乎想的太入神了,有些事他就忘记了……
真玉直视着他的眼睛,默然半晌才笑道:“有。”
“哦?那说吧。”武帝坐正了身子,准备听他坦白。
秦真微笑着按住腰间的剑柄,一拉一拽,“请陛下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