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邪冷冷的瞧着两个相拥而泣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好半天,他才机械的握紧了弓身。秦真已经下了马,霍去病仍旧昂然的骑在马上。这个年轻的将军像战神一般蔑视着天地间的一切,也包括自己。冷笑了一声,他收起弓箭道:“霍大将军,好久不见了啊。”
霍去病爽朗的一笑道:“是啊,楼兰一别已有几个月了,本将军煞是想念大单于呢。”顿了一下又浅笑道:“对了,我还要多谢你帮我照顾阿真呢。”
伊稚邪不屑地大笑道:“哈哈哈,你倒是会说。霍去病,你临阵脱逃丢下自己的兄弟和女人,算什么英雄?亏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叫嚣呢。本单于就不明白你哪里好,秦真怎么会看上你的。”
霍去病怒极反笑道:“我好不好不劳单于费心,即便我再不好,阿真也只爱我。大单于,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我的女人,却被她拒绝了吧?”
“你……”伊稚邪脸上一寒,“口舌之利,来吧,咱们像男人那般较量一下。输了的就放弃秦真怎样?”
“好,求之不得!”霍去病的眼中现出了一丝杀气。他就说嘛,阿真的身份一旦被拆穿,狂蜂浪蝶就全涌上来了。(武帝:狂蜂浪蝶?) 不管那么多了,杀一个少一个。
真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两个男人眨眼之间就把自己当奖品摆在了祭台上,气急败坏的嚷道:“混账男人,拿我当奖品,有本事跟我打,谁打赢了我我就嫁谁!”男人就是这么傲气,尤其是霍去病。他要是输了,还真把自己当礼物送过去不成?呸!
伊稚邪和霍去病都是一愣,随即同时红了脸。原因无他,因为二人全都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嚣张的女人。
霍去病回头笑道:“你着什么急?回家后你要怎样都可以,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插嘴。”
真玉翻了个白眼儿道:“好,我等着。”
输了的话掐死你!
霍去病抿嘴儿一笑,转过头收起笑容道:“来吧!”
伊稚邪妒火中烧地瞪了真玉一眼,对霍去病道:“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你还有脸统兵打仗呢,我都替你臊的慌。”
霍去病懒洋洋地说:“小爷还就喜欢这样儿的,而你就是做梦也得不到这样的女人。何况,本将军在战场上从未输过。倒是你……”摸了摸下巴邪笑道:“大单于最近几年屡战屡败,该不是在温柔乡里呆的久了,脑子迟钝了的缘故吧?”
“哼,少来吧,有本事咱们打一场。别以为你打了几次胜仗就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那是你没碰上我,否则你早就死在大漠了。”
“嘁,那就试试啊。”
两人拍马凑到了一起,一个抽刀一个拔剑的战在一处。嘴上还不停的互相贬损,打得不亦乐乎。
真玉既紧张又无奈的看着打在一处的两人,心里想着:将来,霍去病会不会也照这样儿跟汉武帝来上一局?b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杀又在蠢蠢欲动了。难道是很久没有饮血的关系?摇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上,这才注意到霍去病换剑了。
那剑的式样和绝杀很相似,不同的是绝杀是软剑,他的剑是硬剑,长近四尺,且更加宽阔。剑身是淡蓝色的,材质……似乎跟绝杀很类似啊。他哪里得到的?怎么瞧都像和绝杀是一对儿!
霍去病还是第一次在对敌时使用归魂,这剑果然比他原来的那个好的多。在长安的时候,他也曾试过,此剑重量适中,剑锋锐利,一般的刀剑磕着就折。伊稚邪的弯刀是用特殊工艺锻造的,倒是勉强可以跟归魂一较高下。不过,他显然也看出自己的剑非是凡品,打斗中都尽量的不磕在一起。这下,他可乐了,放心的对伊稚邪狠扎狠砸,弄的伊稚邪十分狼狈。转眼间,两人已经打了百十个回合,双方依然难分胜负。
伊稚邪当然看出霍去病的剑不是普通刀剑,更主要的是,那剑一看就知道和秦真的剑是一对儿。秦真的剑见血既吸,霍去病的剑会不会也这样?或者有别的什么玄虚?他不敢大意,百十个回合打过去后,才渐渐的转守为攻。战斗也就越来越精彩了。
就在这时,远处扬起了一阵烟尘。真玉警惕地看了一眼,那是伊稚邪的人马,估计是左贤王等人。这可怎么办?难道历史要重演?要是在这玉门关外被匈奴人擒住,他们可就都没脸见人了。心念电转之间,她大声嚷道:“伊稚邪,你好英雄啊,生怕单枪匹马打不过我们,特地叫上帮手来助阵。怎么,难道大单于还想像上次一样以多胜少吗?佩服啊佩服,原来匈奴人都是这么赢的。”
伊稚邪闻言险些气个倒仰,心知必是左贤王等人担心自己的安危赶来救驾。有心辩上几句,偏偏霍去病的剑缠的他无暇分心。不说吧,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心里明白秦真是在乱他的心,此刻若是稍有偏差,必定会输了这一战,左右为难之际只好装没听见了。
当打到一百五十个回合左右的时候,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样打下去谁也赢不了,谁也不会输。可谁也不肯先停手,面子啊。不仅是因为当着秦真的面,更是因为各自的人马就在身后。谁先服软儿,谁就输了。他们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自己身后的国家。人输了不要紧 ,可国家输了就没法挽回了。
霍去病眼见无法取胜,心里渐渐有些着急了。且不说那边伊稚邪的人马蠢蠢欲动,最要命的是,他可是把大话说出去了,什么谁输了谁退出的鬼话。如今要是真的不能取胜,不知道他身后那个女人会不会将他暴打一顿?咬咬牙,他剑锋一转,朝伊稚邪的肋下划了过去。伊稚邪急忙将刀往下一压,搪住他的宝剑,同时顺势往上一滑直奔他的手腕切了过去。
霍去病大叫一声,“来的好!”右手撤回宝剑,左手掌切伊稚邪的右腕,企图夺下他的弯刀。伊稚邪哪里肯干,抬腿就踢向他的左手。匈奴人的马具和霍去病用的那种高桥马鞍、马镫是不一样的。他所用的所谓马镫其实就是两条绳索,虽然骑兵作战时比不上高桥马鞍,可此刻却显得格外灵活。到底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伊稚邪驾驭马的技术实在是不容小觑。就这样边打边动的情况下依然是稳如泰山。
霍去病见他抬脚来踹,迅速的变换了招式,顺势带马后撤了一步,同时往后一倒,剑锋直逼他的腰侧。伊稚邪收回腿拿刀回搪,二人再次打在了一起。
别说他们俩打的着急,就是后边看热闹的也着急。这不,赵破奴等人已经全神贯注的戒备上了。而左贤王眼见大单于无法取胜,就悄悄的抽出了一支羽箭对准了霍去病。当二马一错蹬的功夫,将箭电闪射出。利箭带着破空的风声朝霍去病的后背扎了过来。惊呼声中,真玉掣出绝杀飞快的射向羽箭。人也腾空而起,几个飞蹿就跳到了伊稚邪的马背上。
“当”的一声磕飞了鵰翎箭,然后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就地一滚捡起了绝杀。这一切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伊稚邪和霍去病二人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朝着对面的左贤王喊上了,“好大的人不知羞耻,难道你以为这样杀了霍去病,你们的单于会夸奖你吗?到时候只怕他杀了你的心都有,堂堂匈奴大单于力战汉朝骠骑将军不敌,只好指使手下放冷箭暗算人家。你们单于的脸会从这玉门关一路丢遍西域诸国,到时候别说服他了,只怕谁见到他都会啐他两口!你要是心痒难挠,滚过来,姑奶奶伺候你一顿丰盛的!”敢暗算霍去病,简直就是活腻了。早知道那天连他一起干掉算了。
左贤王脸憋的通红,甚至不敢直视伊稚邪愤怒的双眼。伊稚邪心里这个气啊,自己的人本就不少,胜算极大,偏生左贤王这么不争气,可叫他的老脸往哪里放?狠狠地瞪了左贤王一眼,他明白今日是难以分出高下了。因而朝霍去病道:“霍去病,今日暂且放过你,将来咱们战场上见。”霍去病嘲讽地一笑:“见就见,小爷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