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邪转向秦真道:“秦真,本单于再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回去?”
真玉一脸黑线地说:“你没搞错吧?”
伊稚邪直直地盯了她半天才道:“好,随你。将来若是霍去病委屈了你,你尽可以来匈奴找我。无论什么时候,本单于的阏氏之位都为你空着。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了!”说完也不理气的七窍生烟的霍去病,拨转马头疾驰而去。真玉迷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复杂难言……
霍去病不高兴的走过来道:“都走远了,还看呐?”真玉回头白了他一眼道:“霍大将军,没输没赢,这可怎么算呢?”
“呃……”霍去病狂汗啊,这女人还记仇啊。想了半天刚要说话忽见对面跑过来一人一骑。皱眉一看,是伊稚邪的人,这人来干嘛?
只见那人跑来之后先下马给真玉行了一个匈奴人的礼节,之后捧起一个玉瓶和一个白玉盒子,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秦姑娘,我们单于说这是送给姑娘的。”
“这是什么?”
“小人不知。”
真玉狐疑地接过来打开瓶塞,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霍去病凑过来一看,酸酸地说道:“这是天山雪莲制成的丹药,那老小子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真玉瞥了他一眼,转头对那人道:“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霍去病晒道:“就是,我的女人不用他关心。”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倒叫真玉来了气。这家伙刚才将自己当礼物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这会儿倒知道自己是他女人了,哼。笑了笑,她收回手道:“算了,你们单于也是一片好心,东西我收下了,代我向他道谢。”那人弯了弯腰,扭头对一脸郁闷的霍去病道:“我们单于说了,今天一战没有过瘾,他日还要和你在战场上一绝高低,希望你不要再临阵脱逃。”
“呀呸,谁临阵脱逃了?你们单于才是胆小如鼠呢,滚你奶奶的,不然小爷一剑劈了你。”举起手里的剑虚晃了一下,吓的那匈奴人飞一般爬上马背逃走了。霍去病这才转嗔为喜,收起剑伸手道:“阿真,上来,我们回去啊。”
真玉看了他一眼,扭身就走。霍去病一头雾水的跟上去问道:“又怎么了?”
“自己想去。”
“想什么啊?我又怎么了?”
“哼,竟敢跟伊稚邪打赌谁输了谁放弃我。霍大少,你拿我当什么了?长安酒肆的酒女?若你真的输了,将置我于何地?”
“阿真,不是那样的,我是绝不会输的。要是输了,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总之,我是绝不会眼睁睁的送你去他身边。”
“你……不可理喻!”输了就自杀,这白痴,哼。
“阿真!”
“……”
“阿真!”
“……”
“秦真玉!”霍去病终于发怒了,拍马走到她身旁,伸手捞起她的纤腰将她横在马鞍上。真玉羞恼地大叫道:“霍去病,你竟敢这样对我!把我放下。”
霍去病哈哈一笑道:“我看你就是欠这个,再淘气信不信我打你?”
“你敢!看我不收……哎哟!”
“啪”的一声将真玉的话打回了肚里,气得她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当着赵破奴等人的面打她的臀部啊,这可叫她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呢?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充血还是被霍去病给气的!
那边,赵破奴等人憋笑憋的肚子都要疼了,剽悍的秦真终于被他们大哥给制住了。眼见霍去病得胜而回,几人顿时就欢呼起来。霍去病大笑着催马跑回玉门关,一路无话的回到了他临时安置的馆驿。下了马,扛起真玉大步走向院里。秦真玉又羞又气,拳打脚踢的跟他挣蹦。霍去病一边挨着粉拳,一边愉快的跟过往的人们打着招呼,那神情简直比打了胜仗还要得意。一脚踹开屋门,回脚将门又踹上,扛着秦真玉大步走向里屋,将她往床上一扔。
身子一沾床,秦真玉立刻就弹起来要揍他,“霍去病,你居然敢这么把我扛回来,你好大的胆子……”
霍去病忙扑上去压住她,抓住她的双手,看着她愤怒地双眼微笑道:“阿真,我想你!”
“你想我也不能……唔……”
一记热吻将秦真玉所有的抱怨和羞恼都堵在了嘴里。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果然很有道理。忽然分别了好几个月,又是如此的特殊和惊险,怎不叫这两个初尝爱情甘美的年轻人不热血沸腾呢?
好久,霍去病才勉强放开她,道:“想死你了……”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描画着,随即轻轻亲吻了一下,趴在她的耳边抱怨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遇事永远不会想到交给我来处理。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扛住。玉珏的事是这样,生死关头还是这样。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难道非要什么都自己解决才好?你知道我在发现自己即将消失的一刹那心里有多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那决绝的眼神像刀一样狠狠的剜着我的心。秦真玉,你怎么敢自作主张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莫非你认为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怎么就能那么放心的放走所有人,独独将死亡留给自己?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心会不会难过?我会不会懊悔终生?如果你因为救我们而失去了生命,叫我们这些须眉男子可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你坚强,你勇敢,你不怕死,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心目中的我难道了是胆小怯懦,贪生怕死的懦夫吗?”
他一字一句的控诉着,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不敢想象她若出了意外,自己会怎样。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啊,简直就是天生的克他来的。
真玉的眼泪在他饱含深情的控诉中缓缓滑下,这个骄傲的少年将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她,他有多么的在乎她,多么的爱她。这辈子能够遇上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
流着泪捧起他的脸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什么都自己扛着,我不对,是我不对,去病……”眼泪纷纷而下,为了这个将她爱进骨髓的男人。
霍去病见她哭了,心里更加难过。一边轻手轻脚地帮她擦眼泪,一边低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要是我的本事再大些,阿真也不会受这些委屈了。好了,不哭了啊,哭的我的心都疼了。”
“去病……”抱住他的颈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享受着几个月来只在梦里才能有的温暖和柔情,霍去病则闭着眼睛不停地摸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甚是缓慢,却奇异的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好半天,真玉才推开他道:“我累了,你叫人给我打水,我要洗澡。”
“呵呵,我还以为去了匈奴一趟,我的阿真也变得不爱干净了呢。”霍去病取笑了一句,换来佳人的一记粉拳,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向门口,“打热水来,顺便预备两套衣物。”
“干嘛是两套?”
“因为我也要洗。”
“……”真玉的脸红了一下,“去自己屋里洗,别和我捣乱。”
霍去病嘿嘿一笑,撩起袍子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你是我的老婆,难道还要轰我出去不成?按理说你该伺候我沐浴的。”
“呸,美的你。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将你扔出去你信不信?”心在怦怦直跳。他的眼中既有戏谑也有暧昧,明亮的双眸里燃烧着热情的火焰,烧的她都觉得浑身发烫了。
“得,我走……走就是了。”见水抬进来了,霍去病做了个鬼脸站起身。知道她在害羞,也不强求,来日方长,他才不急。笑着起身走向门口,拉开门后回身一挑眉毛戏谑地说:“娘子,为夫就候在门外,有需要尽管召唤啊。”
“滚!”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硬邦邦的磁枕!
霍去病手疾眼快的接过磁枕,故作吃惊地道:“好家伙,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
“哈哈,不逗你了,赶紧洗吧,我也去了。洗完了叫我,我叫人预备了饭,我们一起吃。”这个剽悍的像男人一样的丫头,红起脸来还真是可爱呢,呵呵。
真玉绷不住的“扑哧”一笑,“好,你等我啊。”
“嗯,乖。”体贴的带上门,霍去病笑眯眯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