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十年心痒
192400000003

第3章

?3

再见面还是这个时间,她打算向学长提出晚餐邀请之时,只不过日子由星期三变成了星期五。

两天不见,他似乎颓废了不少。再瞧他身边空无一人,她大胆揣测,小心求证:“你……被女朋友甩了?”

他倒!他们认识不算长,好歹也有三年时间。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被女生甩的,他就不信这世上除了她还有女人会不把他放在眼中。

从根本上来说,他不会爱上她以外的女人。

一直明明白白地示爱,她总以为他在玩,除了把他当成弟弟或学生,从没认真把他当男人看过。他不断地带女朋友从她眼前晃,拐弯抹角刺激她,也未能有所好转。

对她,他彻底疲软。

用下巴垫着她的办公桌,他只想问个明白,“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的感情?”

“你对我又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感情?”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搭着话,顺便翻动着手边学生交上来的周记。身为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她要求班里的同学每周上交一篇周记,字数不限、内容不限,重在写真情实感,外带加强师生间的交流。

对着他,她居然如此不专心,尉骤气恼地抽过她手边的周记,“什么叫‘又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好不好?”

男生一旦长成男人,都变坏了哦!“以前你从不对我撒谎的,我要你用功读书,你就发奋图强;我要你别打架,你再也不惹是生非;我要你参加高考,你就拿回一流大学最优秀专业的录取通知书。现在你人也大了,我的话对你也不起作用了,你居然学会对我撒谎了哦!”

“我哪里撒谎了?”对她,他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说他撒谎实在是冤枉得很。

男人在说谎话的时候总爱装作无辜的样子,而男生在说谎话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你可千万别看出我在撒谎啊”。就这点而言,男生依旧比男人可爱。

“你换女朋友比你换衣服还勤快,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说对我的感情从未变过。这不是撒谎是什么?以前你耿直得像块石头决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冤枉啊!实在是冤枉,他之所以带不同的女生出现在她面前完全是为了刺激她的神经,不曾想闹到现在被刺激到的反倒是他。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你的感情……”

话说半截,尉骤忽而发现手上这本周记上也写着这样一段话——

聂老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请相信我,那不是学生对老师的仰慕之情,而是一个男生对女生爱的好感……

哎哟妈呀!不过是扫了周记一眼,尉骤全身的汗毛都立正站好,发出阵阵寒意。

“你学生可真够酸的。”

“你当年还不是一样。”

居然拿他跟这种纸上谈兵的家伙相提并论,尉骤大声抗议:“我跟这种酸秀才可不一样,我可是来真的。为了你我改掉了身上很多毛病,更考上大学,而且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越了青春期的界限,会连绵不绝一直延续下去。”至于写周记的小子……哼哼!连当面表白都不敢,可见绝对成不了大气候。

在聂语笑看来,尉骤对她的感情依旧是青春期的骚动,只不过他的骚动比寻常人来得长了一些。

聂语笑稍稍瞥过他抗议的嘴脸,随即将周记放到了另外一边——这本需要详加批注——跟学生的沟通交流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

尉骤悄悄留意周记本上的署名——对付情敌就是要做到滴水不漏。

???

“你就是高斐?”仗着身高优势尉骤上下打量着他,“不怎么高嘛!”

虽然高斐一直很羡慕个子高的人,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势让他没有崇拜,只有不快,“长得高了不起?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你装女人啊?”

“不好意思,这块玉原本还就是打算送给我心爱的女人。”因为中间出了点岔子,所以一直挂在他脖子上,从不曾摘下。

先击败情敌的自信,后面的敌情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对付这种毛头小子,又是自己的学弟,他嚣张得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常常趁着聂老师和汪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去找她。”他很高兴尉骤的出现打扰聂老师和汪老师的独处,可他又不喜欢尉骤总是缠着“他的”聂老师,“听其他老师说,你好像也曾是聂老师的学生。”

尉骤最讨厌别人提起他曾是聂语笑学生的事,说起来她也只当过他一个月的实习老师,根本连老师都算不上。

“我不是聂语笑的学生,不过我是你的学长,给我记住了!”

仗着个子高、年纪长,就想威胁人。高斐最看不起这样的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明说吧!”

“你喜欢聂语笑。”尉骤一副“我和聂语笑之间坦诚相见”的模样,摆明了要他误会。

心思被外人道出,高斐又羞又气,“是聂老师告诉你的,对不对?”

咦——

撇撇嘴,虽然单恋同一个人,但尉骤自认比高斐高贵多了。起码他先摆平自己和聂语笑之间的关系,从不把她当老师看,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决不多加“老师”二字。否则不就真成了师生恋了嘛!他才不屑为之呢!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过程和方式都不重要,他做什么事追求的都是结果,“我也不想跟你嗦,挑明了告诉你,聂语笑是我的,你永远都只是她的学生。聪明的就赶紧把这种无聊的恋师情结赶紧收拾收拾,说出去不仅你丢人,还会为聂语笑带来麻烦,明白不?”

他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高斐不服,“你也是聂老师的学生,凭什么你喜欢她就不要紧,我喜欢她就不可以。现在讲求恋爱自由,我喜欢她,不关你的事。”

尉骤拧眉瞪着他,狂傲之气聚集于眉眼之间,“她是我的人,你喜欢她,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聂老师是你的人?你凭什么这样说?”眼见初恋尚未开花就被扼杀在黑暗之中,高斐不服。谁都知道初恋最纯,也最让人难以割舍。

不好意思,遇上尉骤,算高斐倒霉,“你听不懂普通话吗?聂语笑是我的人,是我尉骤的人。从三年前开始就是了,你还不明白?”

三年前?高斐闷头算道,三年前聂老师才二十一岁,尚未大学毕业,那个什么就成了尉骤的人,也就是说……

“你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跟聂老师在……在一起了?”

高斐的心“咯噔”一声碎成了几瓣!

他的失落就是尉骤的欢乐,“你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得意地抹抹鼻翼下新生出的胡髭,他立刻觉得自己比高斐成熟多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高斐捧着心,简直痛不欲生——他心中的女神,他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他心目中完美无暇的女神,他心中圣洁无比的女神,他心中不可为外人碰触的女神。竟然早在三年前就跟眼前这个男人——她曾经的学生……那个什么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斐的神经在瞬间崩溃,他捂着耳朵冲了出去,可耳边却依旧回荡着尉骤的狂笑。

轻易击败情敌,叫他怎生不笑!

这样的男人也配喜欢他的聂语笑?

我呸!

???

身为老师,我要遵守师德,保持师态……身为老师,我要遵守师德,保持师态……身为老师,我要遵守师德,保持师态……身为老师,我要遵守师德,保持师态……身为老师,我要遵守师德,保持师态……

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尉骤,你实在太过分了!”

尉骤以三根手指将桌子上的钢笔旋得团团转,甭提多自在了,“我哪里过分?”

“你凭什么去找高斐?他是我的学生,你去找他,还戳穿他单恋我的事,你叫他怎么看待我这个老师,你要我以后怎么教导我的学生?”他分明陷她于不仁不义之中,枉费他这些年细心开导他走上正途。

尉骤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是你的学生,居然单恋你这个班主任。我知道你不好出面摆平,没关系,我帮你,这也有错?”

“你知不知道青春期的男生会暗恋年轻的女老师是很正常的行为,对于这样的学生要慢慢加以引导,切不可横加批评、指责。你这样不仅不利于开导他,反而有可能让他怨恨我这个老师,从而反抗家长、学校,甚至社会。严重的更有可能导致心理畸形,要是因为这件事,毁了他这辈子,那我会自责一生的。”

全拜他所赐,她找了很多有关早恋、青春期单相思以及恋师情结方面的资料。原本是希望能够引导他走出对她的情感误区,没想到一直没把他治好,却又新添了一位患者。

也许命中注定她不该做老师,她的存在根本是误人子弟嘛!

“总之,我拜托你别再插手管这件事了好不好?”

“好!”对她的命令,他一向无条件遵守。更何况,他确信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让高斐那个毛头小子彻底打消对她的幻想了。

她气呼呼的模样真可爱,看得他想啄她一口,“我这么乖,你要不要亲亲我?”

他作势凑过去,三年来类似的不规矩行动已经一出再出,聂语笑早就见怪不怪了。她缩起脖子,杏眼圆瞪,不小心瞥见他脖子上那条红绳。她好奇地拉开他的衣领,抽起那条红绳,“那块玉你还戴着呢?”男人脖子上配着一条红绳,在别人眼里算不上什么,可她总觉得这跟男性的气质不符。说过他两次,他还是坚持佩玉,她索性不理喽!

“你那么不喜欢男人佩玉啊?你到底是不喜欢天下男人佩玉还是这条清规戒律单单只针对我一个人?”他希望她给的答案是后者。

聂语笑却总爱说些违逆他意愿的话,“男人脖子上系根红绳,怎么看都怪怪的。你又不信佛,又不爱佩戴挂件,这块玉怎么会一直不离你身?”

“懒得告诉你。”冲着她给出的答案是前者,他也不想告诉她。

他嘟着嘴的模样略带孩子气,几年来他总喜欢在她面前一逞男人气概,她几乎忘了他十七岁时握着书在课堂上左一句“儿子”右一句“我”的模样。

“想当年你连一篇《江有汜》都翻译得叫人吐血,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进入一流学府研究导弹,我的教育成果真应该被人当成教学成功案例加以宣扬。”

他不屑于她的沾沾自喜,说起来她的教育能力真的平平。之所以会出他这么个优秀成果,与教育无关,纯属爱的副产品。

只是,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这一点呢?

???

聂语笑没能领悟尉骤的心意,整个学校,乃至整个中学教育界却全都明白了。

某日的清晨,学校的宣传栏里刊布了几张刻意放大的照片。

照片上的聂语笑跟尉骤挨得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她更是拉开他的衣领,引人无限遐想。还有一张照片尉骤嘟着嘴凑向她,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下一步的举动是亲她。

标题是:聂语笑老师担任实习老师期间即跟十七岁的学生有染。

图文并茂,她百口莫辩。

一时间,中学界流传着聂语笑利用老师身份勾引未成年男生,甚至诱奸之类的词语都轮番上阵。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更有学生家长联名上书让她辞去教师职务。

终于,学校领导层出面解决此事,他们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齐刷刷二十多位教育界的权威泰斗落座在她面前,这比她无所准备就被拖上讲台上公开课的感觉还糟糕。

“聂老师,你有什么想解释说明的大可以在这里说清楚。”

平心而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聂语笑有足够的理由否认那些风言风语。毕竟,神圣的教坛不适合这样的丑闻。

只是她能说的只有一句:“我跟尉骤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我以人格担保。”

“但我们已经找当年你实习的那个班,也就是事件当事人之一——尉骤的高中同学了解过了,很多人都说尉骤跟你的关系不是学生与实习老师那么简单。”厚镜片下闪过一阵寒光,那是所有老谋深算的人必备条件之一,“我们问题小组一致认为应该把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尉骤找来,问个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帮老东西,找她也就算了,居然连尉骤都牵扯上。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尉骤还在读大学,有个美好的前程,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坏了他好不容易拼回来的这辈子。

“这件事与尉骤无关,希望各位老师不要打扰我的学生。”

如此袒护那个男生,分明是欲盖弥彰,“如果真如你所说,此事与那个学生无关,我们找他来问问也没关系。”相反的,如果聂语笑一心阻止他们找来那个学生,那就代表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聂语笑才不管这帮老狐狸怎么想呢!再怎么说尉骤都曾是她的学生,做老师的怎么能遇到问题就把学生推出来顶呢?

私心里,她总觉得保护他是身为一个老师的责任。

“这件事无论各位给我聂语笑什么样的处罚,我都认了,但请不要连累我的学生。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绩,你们都是搞教育的,知道培养一个成功之士有多难。亲手毁了眼看就要成熟的果实,是教育者最不愿看到的——不是吗?”

她全心领罪,这分明是袒护那个学生嘛!

几个顽固的老头子自然不会将此事轻易了结,门开了,走出去一个人。过不多久又走进来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除了尉骤,再不做他人想。

“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她最怕把他卷进来,他不明白吗?

这分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要跟她并肩作战,她不明白吗?

以高大的身躯罩在她的面前,尉骤坦然面对一帮老头子,“我是尉骤,曾是聂语笑实习期间的学生。现在读大学三年级,经常回母校来看望聂语笑,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和聂老师还有其他关系吗?”既然是调查,自然是单刀直入。

只要他一句否定,聂语笑的问题就能暂做结束。

偏生尉骤的性格可以骗尽天下人,就是不能在感情方面欺骗自己,“我喜欢她……”

一言出,全场哗然。

聂语笑更是认命地闭上眼,都到了这种场合这个笨蛋居然还能如此坦率地拿往事来谈,具备如此大将风范,他这辈子不成大事都难。

“不过她不喜欢我。”

下一句是事实,也是为她开脱之言。

“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对聂语笑的感情。开始的时候她把我当成她的学生,后来又把我当成她的弟弟来照顾、来教育。无论我付出多少感情,为她做多少事,自始至终她就是没把我当成一个追求她的男人来看。”

真相总是很伤人,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揭开这些年他都不愿承认的失落更是伤人。可是为了她的前途,别说是当众承认不被爱,就是要他剜肉挖心也再所不惜。

“聂语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她真的是用心在教学生,想让学生看到远方的坦途。失去这样一位老师是所有学生的损失,也是你们的损失。我不希望我的感情影响她的事业,更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她失去未来。”

他的爱很自私,只给她一个;他的爱也很无私,成全她想要的天空。

“所以,有什么惩罚尽管冲我来,开除我在大学的学籍也好,公开批判也罢,一切与聂语笑无关。”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她一声“老师”,即使为了这件事失去唾手可得的成功事业,他也不愿舍弃对她的感情。

他言已至此,她若还不明白他的感情,算他倒霉。

???

看样子她这两年在学校里混得实在不怎么样,眼见着就要收拾包袱滚蛋了,除了学长竟然没有一位同事相送。

将抽屉里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进纸盒子里,她看上去很平静,至少比汪明镐平静多了。

“语笑,你别再固执了,再考虑考虑吧!我已经为你努力争取了,只要你把事情全都推到尉骤那小子身上,学校方面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聂语笑也知道出了那件事之后,学长跑前跑后为她做了很多事。以前总是她主动接近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也很留意。如果不是即将离职,她会把握时机向他一诉衷肠。如今眼见即将分离,她还不知道会在哪座城市落脚,再扯那些题外话也没意思。

“不用考虑了,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实习老师,可终究我还是他的老师。出了事,我这个老师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就不管学生死活,把所有的麻烦都推给他,自己安然度日。我做不到!”

“现在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啊!”事情的严重性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你这次辞职背负的名声太难听了,以后没有哪所学校敢聘请你担任老师。你等于是为了尉骤那个毛头小子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前途,值得吗?”

这是她做事的原则,无关乎值得与否。

“学长,就这么结束吧!”再挣扎只会将尉骤牵扯得更深,何苦呢?就当是她上辈子欠他的吧!反正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的感情和心思,她一直无以回报。

即便她能看得开,汪明镐也为她不值,“你之所以把事情一肩挑,真的只是因为尉骤曾是你的学生吗?”

还有什么?还能因为什么?

难不成真像传闻说的那样,她对比自己小四岁的学生动了真情,为了情郎的前途,毅然挑起麻烦远走他乡?

这个传闻,她竟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

待尉骤摆脱了学校的追究、母亲的追问来找她的时候,聂语笑已经从这座城市彻底地消失。

他这才惊觉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竟然连她家乡在哪里,最好的朋友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都不知道。

就连找她,他都无从找起。

惟一的线索是汪明镐,他知道这几年聂语笑对这个学长一直有着若有似无的好感。她去了哪里,没道理他不知道。

“聂语笑在哪儿?”

“你问我?”汪明镐恨自己怎么教出这样的学生,“就因为你,她现在被迫辞职,也许这辈子都做不了老师,你还好意思跑来问我她去了哪里?”知道也不告诉他,免得他继续连累学妹。

“从前我喜欢她,我没有错。现在我喜欢她,更没有错。我对她的感情一直控制在道德范围内,我只是真实地承认了我的爱,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尉骤反将他一军,“你是我的老师,你一直教导我们对人要坦诚,遇事要勇于担当。你的教诲我通通做到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爱的人会被我连累到连老师都当不了,必须得远走他乡。”

汪明镐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尉骤只是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坦白地说出来。学妹跟他之间又没有做出什么不容于法律道德的事,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呢?

到底是谁错了?

那一年尉骤二十,是高校中首屈一指的花花公子;聂语笑二十四岁,因丑闻被迫辞去高中老师的工作,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们之间彻底断了关系,她以为——只是她以为。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