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只喜欢钱
看了一眼门上的门牌，明雪微微的勾了勾唇，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这算什么，不是告诉过自己，她唯一要思考的就是怎么让明夏考试她最喜欢的音乐学院，如果可能的话，多学一些知识。
可是现在她都在干什么蠢事？
周围一片寂静，对着那道曾经很熟悉的门，明雪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带着灿烂的笑容打开自己的家门。
门内一片黑暗，显得有些冷清，可是明雪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承载了她太多悲喜的地方，有着她所承认的唯一一个亲人。
摸索着打开灯，意外的看到明夏正卷缩在老旧的沙发上。
眼睛突然变得有些酸涩，仰起头，明雪把眼里的灼热硬是逼了回去。
缓缓地走到沙发旁，明雪轻轻地摇晃着明夏。
“小夏，小夏……”
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明夏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但是随后又快速的板起了脸。
“明雪，你到底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家，再有下一次，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明夏很少直接叫明雪的样子，除非是她真的生气了。
这一次，明雪没有想以往无数次一样和明夏辩解，只是猛的抱住了明夏，把脸上很深的埋在明夏的肩胛处。
在欧阳寒处受的委屈，和来自生活的压力几乎把她压垮，所有建立好的伪装，在看到明夏眼睛深处的担忧时，全面崩塌，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肩膀。
“明雪，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没有说完的话就那样在喉咙里徘徊，肩膀上一阵湿意，这是第一次，明雪在明夏眼前流泪。
明夏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明雪，直到她停止了哭泣。
“明雪，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只是今天好不容易才赚到的一百块钱丢了，我伤心，不可以吗？”接过明夏递过来的卫生纸，明雪抹干净乱七八糟的脸，理直气壮的说。
“姐，我们把房子卖了吧！”静静地凝视着明雪，明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地开口。
“不要！”惊愕的抬起头凝视着明夏的眼睛，明雪毫不犹豫的拒绝。
“姐，也许当时我太小，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这个房子里，你不快乐，而且那个女人她不会回来的。”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她最爱的姐姐能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闭嘴，我死也不会卖出去的。”她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一直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明夏要那么直接的说出来，她想骗骗自己都不可以。
硬逼着自己离开，但是到了大厅，等了片刻却不见明雪进来，又开始担心。
心里暗骂一声，在和欧阳天打过招呼之后，欧阳寒在理智未作出回应之前，已经开着车朝着明雪离开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在大街上游荡，解决了好几拨对她不怀好意的人，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欧阳寒始终没有在明雪眼前现身，只是远远的跟着。
看着她在别人家门发呆，看着她牵起苦涩的笑容，心里有某个地方开始抽痛，可是欧阳寒却始终没有迈开那一步。
这样的心情他从来没有体验过，因此对这样的情绪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他知道，一旦他踏出那一步，他和她之间就会不一样。
他，从来就不喜欢事情不在掌握中，因为他从小的教育告诉他，那样的经验是危险的。
亲眼看着明雪走进家门，在呆立了几分钟之后，欧阳寒才转身往楼下走去。
坐在车里，可是却怎么也不想走。
远处昏黄的路灯射来，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温度。靠在驾驶座上，呆呆的凝视着那亮着灯的房间，欧阳寒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Shit！”双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吗，一切都开始错乱的感觉，让欧阳寒无比的烦躁。
深深地注视了一眼亮着灯的窗户，欧阳寒逃也似的离开，显得无比的狼狈。
深夜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开着车走过那些熟悉不熟悉的道路，第一次，欧阳寒放任自己的思绪。
犹豫再三，欧阳寒还是掏出手机，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
“老大，都几点了，有什么事吗？”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一个男音带着几分抱怨说道，可以想象在这个电话之前，电话那边的人正陷入怎样的好眠中。
“我想喝酒。”简单明了的表达现在的心情，欧阳寒丝毫不理会现在已经几点。
“然后呢？”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瞥了一眼床旁的闹钟，白羽忍不住在心里哀号。他到底得罪谁了他？
“出来。”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到这许些的危险。
“好的，在什么地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那阵寒流仿佛顺着电话线传来过来，白羽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再也不敢说什么，恭敬地说。
他还年轻，还有大把的还日子等着他呢……
“老大……”远远的就看到欧阳寒坐在角落里，白羽在平复了呼吸后，才缓缓地走过去，提醒着他的到来。
“坐吧！”迷茫的双眼渐渐地恢复焦距，欧阳寒用下巴点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示意白羽坐下。
依言坐下，白羽一脸不解加惊奇的看着欧阳寒，他一直都知道欧阳寒对自己是怎样的残酷，他从不放松警惕，更不用说发呆这样等于自杀的行为，可是刚才他确定他没有看错，欧阳寒确实是在发呆。
“那个，老大……”偷偷瞥了瞥了眼欧阳寒越来越难看的脸，白羽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
投以白羽今晚进来的第一撇，欧阳寒眼里满是复杂，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干嘛。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欧阳寒没有开口的意思，白羽小心的问。
不管是什么烦恼，最好不要波及到他啊！
身体一震，转过头，欧阳寒打量着眼前生死与共的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
不说吧，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说吧，他却怎么也拉不下脸。
看着白羽期待鼓励的样子，咬了咬牙，欧阳寒才缓缓地开口。
“因为各种原因，我转入了一个平民学校上学，为了避免麻烦，我和一个女生达成了协议，她成为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帮我赶走我不想见的人，相应的我付她钱。可是……”
“可是，什么……”努力的抑制着想要大笑的冲动，白羽一脸的真诚和严肃。
听到这里，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家老大喜欢上人家而不自知吧。
烦恼的皱了皱眉头，看着白羽要笑不笑的样子，欧阳寒突然有些后悔，可是他不喜欢做事半途而废。
“东方辰喜欢她，可是看着他们亲密，我心里很不舒服。”快速的说完，欧阳寒眯着眼看着白羽，瞪着他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心里暗暗给自己加上十分，没想到真的猜对了，但是在看到欧阳寒危险而慵懒的样子时，白羽牵起的嘴角就那样僵在原处。
“老大，经过我多方分析，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喜欢上她了。”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音，白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严肃一些。
“咳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喝进口里的酒因为过度的惊吓，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欧阳寒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虽然这样，但是他还是快速的恢复了原来的从容。
“你喜欢上她了。”虽然欧阳寒的表情很恐怖，但是白羽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重复，要知道，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欧阳寒这样失态过。
没有回应白羽的，欧阳寒兀自陷入了沉思，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有多么的乱。
“老大，你会不会看不到她的时候很想念她，她开心的时候，你比她还开心，她难过的时候，你比她还难受。不喜欢看到她和其他的异性亲近……”
后面白羽说了什么，已经被吓到的欧阳寒已经没有听到，现在他真的是一脑子的乱麻。
以上白羽说的，貌似他都有过，虽然不明显，可是却一天天的在增长。
他从小的教育从来没有教过他要怎样爱一个本与他无关的人，即使他父母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恩爱，可是那样的感情他不懂，也不想懂。
如今，他该怎么办？
口如悬河的讲了那么多，讲得口干舌燥，在那眼前的酒时才发现欧阳寒根本就没在听。
“老大，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吧！”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白羽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小心的问，他刚才其实完全是在开玩笑，可是看现在的情景，他们暗焰盟，最冷酷的，最骄傲的冥夜好像真么坠入爱河了。
皱着眉头瞥了一眼白羽，欧阳寒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该回家了……
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白羽严重一片复杂，对于欧阳寒的变化，他根本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让欧阳寒改变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或许，他该抽个时间去看看……
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明雪精神恍惚的行走在校园里，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现在她只想睡觉。
“小雪，小雪……”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明雪没有回头，仍旧朝前走着，只是步伐却慢了下来。
“小雪，早啊！”赶上明雪，东方辰微笑着打招呼。“啊，小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昨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明雪有些不自在，但是看着东方辰依然温柔明亮的笑容，明雪选择欺骗自己，昨天晚上，他只是与她看了一个玩笑而已。
斜瞥了东方辰一眼，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明雪才懒懒的说，“没睡好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这一年以来，睡眠良好的她，昨晚奇迹般的失眠了，更让人恼火的是，一整晚满脑子想得都是欧阳寒那张相当欠扁的脸。
“可是你的而脸色真的很差耶！”虽然明雪一指说着没事，但是东方辰还是很担心。
不耐烦的回过头，看到东方辰担忧的脸，与你无关这几个字就这样梗在喉咙。
“我真的没事，我可不想生病，浪费我的时间与金钱。”不自在的转过脸，说完之后，明雪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
与往常一样，明雪根本没有听老师在讲台上的长篇大论，可是却怎么也进不下心来看书，或者是做笔记。
再一次转头凝视着审片空空如也的座位，明雪心里一阵烦躁。
粗鲁的揉了揉头发，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的疼抄笔记，可是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烦躁。
把头转向讲台上，看着老师开开合合的嘴，明雪不禁想到上课时的场景。
上课铃打响，任课老师还没有进教室就被围堵，给中嘈杂的声音让教师像一个小型的菜市场，但是所有人的问题，大同小异，想知道的都是为什么进天欧阳寒没有来上课。
在听到老师说，欧阳寒因为生病所以请假，不来上课的时候，可以明显的听到周围的人暗含叹息的声音。
也许所有人都信了老师的理由，但是隐隐的明雪却感觉不是这样，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欧阳寒在躲她。
“小雪，昨晚，你和老大发生了什么事吗？”就在明雪因为烦躁快要发疯的时候，一本笔记本被推到了她的眼前。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侧头凝视了一眼满脸复杂的东方辰，明雪在东方辰写得字下面如是写道。
“这样吗？”过了很久，那本笔记本自爱一次被推到身前。
看着那明显带着不信的四个字，明雪疑惑的转过头，但是却没有看到东方辰的表情。
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东方辰那双认真的眼眸，莫名的一丝丝歉然悄悄地袭上心头。
“我真的没事。”拉回笔记本，明雪在上面写了这几个字后，又把它推回原处。
怔怔的顶着明雪推回来的几个字，东方辰低着头，让明雪看不到他的表情。
良久才提笔在明雪话的下方写下来几个字。
“小雪，做我女朋友好吗？即使不行也没关系。”后面附上一个大大的滑稽的笑脸。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情绪，似酸，似涩，唯独没有欣喜，有的只是浓浓的歉然。
“抱歉，让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好吗？”颤抖着说，明雪费力的写下这几个字，良久之后，才又把笔记本推回去。
在看到东方辰写下的字时，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寒的脸就那样突兀的闯进了明雪的脑海，这样的认知让她害怕。
“小雪，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抬起头，脸上带着故作平静的笑容，东方辰小声的问，完全没有想到他在明雪的心湖投下了一枚炸弹。
脑海里，欧阳寒的面容瞬间支离破碎，可是更多的欧阳寒的脸却又用了进来。
他微笑的，他发怒的，他窘迫的……
各种各样的欧阳寒在她的脑海里交织成一片，最后定格在欧阳寒满是信任的看着她的那一幕。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喃喃的，明雪不知道是在说给东方辰听，还是想要警告她自己。
六年前那个她成为妈妈的女人离开时说过的话，仿佛诅咒一般，不停地在她脑海里盘旋。
那个女人的脸和欧阳寒的脸交缠在一起，挣扎着，几乎要把她撕裂。
“小雪，小雪，你怎么了？”远远的，有焦急的声音传来，可是她却怎么也听不清耳边的那人在说什么。
脑海里纠缠的面容让她头痛欲裂，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大片大片的鲜红，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鲜红在她身边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化身成猛兽，直直的朝她扑来，叫嚣着要把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