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无双唇角邪肆的笑意稍纵即逝,点头道:“凰后有心了!”旁边早有侍女接过了那两个宫婢手中的药盅。
“启禀皇上,太医说这药须得趁着热服用效果才是最好!”
即墨无双挑了挑眉,看向花自弃,她正在吹凉药汤的动作不由一滞。
“此药服用禁忌诸多,还请皇上千万注意才好!”两个宫婢一唱一和。
即墨无双的脸上显出一丝疲倦,那宫婢见了便不敢再啰嗦,齐齐拜了告退离去。
李清儿踌躇地看着即墨无双手中的精致药碗,有些底气不足道:“皇上皇上的日常膳食还是应该严查才好吧!”
莎萝蔓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福了一福道:“皇上请恩准莎萝蔓将功赎罪,为皇上验药!”
李清儿不由地侧目睇她,这人未免太不知避忌了!
花自弃抬眼看了看即墨无双,他正望向莎萝蔓,他侧脸被明艳的灯火渡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彩,他的眼睛反射着浅色的橘红,有异样高贵的眼波微微流转着。
花自弃旋即对莎萝蔓点了点头。
李清儿皱起眉头:“那毒也是莎萝蔓姑娘先中的,却被转移至皇上体内,还是将此药交由清儿仔细检查再呈与皇上吧!”
即墨无双正坐于桌前看着折子,五彩云纹的月牙色燕服使得他看上去过于清瘦,削瘦苍白的俊颜有一种近似清教徒的肃穆。
空气里弥漫起若有似无的草药气味。
第几副药了?花自弃的眼里蒙起一丝淡雾。即墨无双只有定时喝药才会好。若是哪天只怕迟了片刻,病情都会兀然加紧。
为什么呢?李清儿明明非常细致非常认真地检查过,这药的确应该是有效用的,真正的效用却那么短暂。
效用虽然短,但药量,据说在一天天地加重。病却只是在最初那几天好转了,迎来的是身体更加的衰败。
花自弃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开始翻手里的医书。说实话这些书,晦涩难懂还喜欢故弄玄虚,她不过是临时抱佛脚,自然更觉得疲惫。
花自弃那一点疲弱的倦态早被即墨无双收尽眼底,他信手将折子放下坐近她的身边,一手按开她手里的医经。
“不要操劳!这些琐事由太医去烦就是了,你现在的责任是,好好照顾我的公主!”他眉眼软软弯着,却摆出一副训人的口吻。
花自弃垂眼看着自己的纤长手指:“我这是在胎教!以后我们的小公主生下来就比别人聪敏!”故作欢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绕开沉重的话题。
这丫头,一点演戏的天分都没有!即墨无双的黑眸微微敛起,片刻又化成一抹宠溺的笑意:“知道了,但是累了就得休息,好么?”
“皇上,药已经送过来了!”宫女将医官让了进来。
即墨无双的英眉不耐地皱起来,看到花自弃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担心着,他的性子没由来地被挑起来,耐性尽失。
莎萝蔓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向即墨无双和花妃行礼后接过医官手里的药盅。每日试药成了她的工作
她将试过的药呈给即墨无双,却被他微微推挡开。他不悦地睇向那个医官:“服药这么久却不见好,难不成本王这辈子要以药物度日了?”口气森冷得几乎要把人冻死。
那医官脸色一青,忙匍匐在地:“启禀皇上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即墨无双俊眉轻挑,低眼看着那药盅:“但说无妨!”
“其实,这凤凰草效能异常,服用的时候有许多的忌讳若要发挥最大效用,恐怕皇上还是请凰后过来侍奉一段时日比较好!”
想看皇后妃子大乱斗么?即墨无双无语地看着这个蠢材说的这“不当讲的话”,凰后怎么挑的手下?
即墨无双手指在铜盅盅沿缓缓转了一圈,眼底腾起一丝怒气,说什么服用时有禁忌,根本是知道自己现在离不开这药了所以想以此为条件控制自己吧
花自弃自然也听出那医官的言下之意,只是这药对即墨无双似乎真的有效,为什么太医瞧不出来的病凰后却有药可以医治?
莫非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即墨无双,是这样么?他的皇后居然对他用毒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本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用阴谋诡计去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花自弃心头一涩:“你先喝药吧!”
即墨无双拉花自弃坐到自己怀里,却将药盅推开:“爱妃是在为我忧心?”他压低声音,带一丝恶劣的笑意。
花自弃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反手抱住他,却不说话,只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起来,他竟还能给予自己如此的温柔和厚待,无论是虚情还是实意,都已经很叫人感动了。
即墨无双觉得手背突然多了一点凉意,不由地心内动容,于是扳过她娇软身躯。
“不许哭”他强硬的口气被她的盈盈泪光完全软化了,“听话,即使是为了孩子,也要时时地快乐着,好么?”
花自弃衔着眼泪点头:“我会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即墨无双被她认真执着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隐隐浮现一点甜津津地快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