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无双打量着怀里的亚人,想来是最近都不曾安睡吧,竟会片刻就睡得那么沉,那浅浅平稳的呼吸吐露着令人心安的甜美芬香。
唔,刚才运动过度,伤口似乎微有渗血“若是她醒来看到,怕是要被吓到的。即墨无双松开环着她的胳膊,想要起身赏军医来包扎一下
花自弃觉得身侧一空,于是迷迷糊糊间手脚并用地紧抓住即墨无双的衣襟,娟秀娥眉不由地紧蹙了起来。
即墨无双只得无奈轻笑着坐到床上继续抱着她,她醒的时候还是时而迷糊时而睿智,可是一旦睡着了,就是一个十足地孩子了。
即墨无双的手指于她娇丽柔嫩的脸上轻轻式过,干脆地自己也躺下与她相拥在一起,心里竟莫名地平静下来。
一夜…无梦的安眠,对于他,对于她,都是难得。
花自弃的长键轻颤几下,才忽得瞬开,那明若春日的眸手里蒙着一点惺忪的迷蒙,看一眼身边唇角微勾的人,那双眸子才剜那清明起来,透出一点淡淡喜悦。她轻轻地长吁一口气,耳边果不其然地响起那低声磁性的悦耳声音:“醒了么?睡得好么?”
花自弃拱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突然地皱了皱眉头,自已昨天太累,竟没有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莘药味道。
你受伤了?她仰起小脸,难怪竟会这样憔悴。
即墨无双低头吻在她的明丽眸子上:“不碍事了”
不碍事么?那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花自弃佯装不知,这个骄傲的男人必定不会将自已的虚弱展示给别人看,即使这个别人是自己。
“我饿了”,花自弃嘟囔道。
即墨无双心领神会地又是轻啄一下她的自净额头道
“那本王帮爱妃传膳去”
花自弃看着他走出去床上有一丝的暗红。想来必不可能是自己又落红了吧。
或许回去以后会寂寞一也至少让自己在寂寞里有一段灿烂的回忆吧…
花自弃翻身而起,眼里已经不复恫怅。
夏青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造了什么孽……他汗涔涔地膜了摸还肿着的屁股…三十军棍那可不是老夫手手里的戒尺呐…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选中自己呢?他人生中从未有过此刻这般强烈的念头,希望被眼前这个外貌纪良实际上却是万分邪恶的女人忽略掉。
花自弃一正亚冠,回头冲他清雅微笑:“夏将军……”
夏青脸色一垮不做声。
“ 军功章自然有你的一半!”花自弃见他一副悲愤的模样,于是笑吟吟道。
“ 可是打板子的时候却不会有您的一半呢,我的诸葛娘娘……
花自弃也不再与他废话,再拖延只怕即墨无双该换好药回来了吧。
诸葛公子… 夏青试图垂死挣扎。
花自弃面色微凛道:“带我去兵工部!”
海陵王长期水战所以改良了弓筹,射程比东方军的要远得多,加上东方军不擅水战,所以即墨无双的兵力一直被压制着,若不是那几股潜藏的水军实力,只怕…
夏青的一声只怕…让花自弃不由地后怕六囊程么她仔细看过手中的羽箭,沛水军的箭镞都是既锐且打磨成流线型,在空中滑行时阻力小得多,自然射程也远。
只是知道也是无奈,现在正在前线又是两兵交战之际
花自弃抬眼望向江岸,大片连绵的战船正整装待发,许多的士兵鱼贯而行在做着战前的准备。现在重新打造兵器已经是不可能了倒不如……草船借箭?
花自弃行至江边,夏青只得亦步亦趋地紧跟而上“上次是三十军棍,这次恐怕是脑袋就系在她的腰间了。”
江边的渔户,年轻能走动的早已经举家离去,只有几张破网挂在凌乱村立的木桩子上,是一副仓隍凄凉的情景了。
花自弃见到一个老渔民正卷着裤腿子在晒网,于是赶紧地上前去,自己对于天时不甚了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请教这些活的天气预报站了。
“大雾?”那老渔民露出一丝笑容,江雾是难免的,不过最近一直下雨,雾气侧不多,你一个黄毛小儿自然不懂什么叫‘春曝死鬼“就是说啊,春天降雾会放靖”
那老头难得见到个愿意上来搭讪的人,自然话越发地多了。杨柳岸这般地势三绕,四周都是大山困绕所以江风于这两岸峡谷间吹过导致这里常年江水急湍,船只行进也是十分的危险。
花自弃听得连连点头,战争得胜,天时地利人和自然一个都不能少。天时么…既然现在这个时节没有大雾,自然草船借箭的妙计就无法得施。
这里江流急湍完全不适合陆军作战,地势之利便不在,东方军虽然人数比沛水国水军多了一倍,不过却是不擅长水战,又是失却人和一这一战…竟然是天时地利人和尽失么……
花自弃皱眉远眺,逆境重生谈何容易,可是“只有浴火之后才会得见凤凰。若是能在如此失利的条件下战胜沛水国,必可在其他各国大大立威,以后若真要施行统一,也可以清楚不少的障碍了。”
到了那时,只怕就是功成身退的时刻了吧……身退…
即墨无双自然知道花自弃召见夏青所为何事,只急急地吩咐军医赶紧换了药便披起衣服回营,早知道不该因为怕她见血害怕而离开的夏青啊夏青,你最好不要自恃军功,若是再弄丢本王的爱妃
他看着空落落的营帐夏青,果然是皮痒了!
“带花妃回来!”即墨无双面色阴郁地对着虚空道一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
却听见帐外有人回报道:‘启禀大王,诸葛颜和夏青将军求见!”那人狐疑地看一眼花自弃,不明白这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位极人臣的夏将军恭敬地趋步追随在身后。
“即墨无双瞳光一敛道进来”
夏青一把将花自弃推进帐里,自己却是灰溜溜地逃开,即墨无双这冰冷的口气他可不陌生…若是自已进去招了他的眼,只怕这开花屁股要杠上开花了…
即墨无双微敛了怒火,看着花自弃一身男装,目光低垂着走进来。
“ 你…”他的口气不由自主地一软,“你过来”,
花自弃顺从地走到即墨无双的身边,被他一把纳进怀里。她这样一副忧郁的模样,即墨无双哪里还舍得责备,只得更软了语气道:“你刚才去哪里?”
江边……
脚程侧是快得很…一即墨无双无奈地椽了探她柔软的秀发,这丫头怕是已经看过形势了吧,真是一个聪明人呢
“你不信本王么?”即墨无双温柔道,“你可知道胜负只在最后一刮才能定下,”
花自弃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滑下,却是如鲠在喉不得言语。
无双…你可知道,当大局胜负定下的那一刻,便是你我分别之时,即使这样,你也愿意选择胜利么?若是,那我便帮你…
可是那一句话,却是同不出口的……只怕问过之后仍要面对分别
即墨无双轻轻拍着她微颤的香肩,一夜温存让彼此确定了心意,他此刻的心里只是觉得若能被她全然信任着会最妙的事情,只是这丫头
即墨无双抱起她走到营帐中央的大沙盘指点道:“虽然我军此刿并不占有地利,只要慢慢诱敌深入再往下游便是一个大的浅滩流域,到了那里我军自然可以反败为胜。”话虽然说得轻便,这样一路打下去只怕就算东方军得胜也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然而此刻,让她停止战栗的饮泣才是最重要的
花自弃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她悄然抬头看一眼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嘴角那抹清淡微笑分明还带着一丝的忧虑的……若是沛水一国倒确实不足为惧,怕的…是有人想要渔翁得利吧!
花自弃瞥一眼沙盘中的清源江流域两岸的三国,沛水下游与东方国比邻,上游又和南方国相交…而东方国的四边虽然困绕的只是一些小,国,只怕到时候边疆突袭捣乱,即墨无双也是难以应付吧。
她白净如瓷的手轻轻探出,一抚沙盘道
三天“…就在这里吧!”
既然东方军需要一片陆地,那,就创造一片陆地好了!
即墨无双的瞳孔骤然微索,三天?花自弃从来不是一个异想天开信。雌黄的女子,只是自己征战这些时日也对于沛水国无可奈何,若是一直在杨柳岸纠缠下去,东方军恐怕难有退路了。
花自弃示意即墨无双将自己放下,她站定地上,开始将各处布置的战舰摸型一一聚拢。
即墨无双先前不明,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战舰,他不禁轻挑了一下刮眉,自已竟然会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方法!
若是将所有的战舰连在一处,那么如此巨大的面积,那些江浪自然就无法动撼船舰,那么那些善于陆战的东方军自然优势重现,再配以小支的水军船队进行深入突袭,那么一举歼灭却也无不可!
到时……我们就佐以孔明灯于天上放火烧他们的船只,天火降临军心必定大乱。”花自弃说起孔明灯便想起了那无端坠落的心愿,心里突地一紧,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下子盈满了眼眶。花自弃不是不记得历史上著名的火烧连船,可是,又因为记得,知道战争的惨烈,而为了自己不得不这么做,觉得万分难受。
东风不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这一切一切的难得,不过难得在东风二字之上。真正成也东风,败也东风了!
即墨无双十二万分的纳闷,先前若是她以为东方军处于危难境地,哭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有如此妙计助阵,却为何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花妃!慕容御邪对你做了什么?”他自然知道这样直接的问会伤害她,只是若是任由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只怕后果更是不堪。
花自弃微愣着抬眼看向即墨无双…他那微皱俊眉轻抿嘴角的模样…莫不是一吃醋了?!
他,他竟然会诿会自己跟慕容御邪么?花自弃不由地好笑,即墨无双虽然一副英明冷静的模样,其实遇到情感问题,也不免和自己一样无措吧
花自弃嗤嗤地轻笑起来,一抬手抹掉自己眼中水雾:“你竟然不信我么?
“我只是担心你,你这一趟回来,变得那么爱哭,”即墨无双被她笑得失去了冷静,竟一时有点无措的感觉。
花自弃靠进他的怀里深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舍!”
即墨无双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舍的东西,就别放手,本王,此生只会独爱花妃一人!”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纳妃的事情么?花自弃微微错愕,心底的感动却是无可抑制地漫溯上来,一双人一就算不能一生一世,也至少在此刻吧,
慕容御邪说得不无道理,女子纵然貌美,也有衰老的一日,自己即使聪明也有糊涂的一时,凡事,何苦强求,只愿当下真心就足够了吧,或计,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