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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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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国庆节,多美妙的日子呀——天气不冷不热,温度不高不低,七天大假任你玩,最最重要的是余洋在她的身边。

“傻丫头,傻笑什么呢?”头被轻轻地敲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动作中竟包含着无限的亲昵。

“想你呀!”羞赧地把头缩进他的大衣里,直到现在乐平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就在她身边,宠着她、爱着她、守着她,再也不离开了。

“好家伙,吃我豆腐!”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乐平羞红的脸被余洋从大衣里拽了出来。阳光下,粉嫩嫩的脸颊泛出无限的娇羞,氤氲的双眼中饱含着引人遐想的秋波,小巧的粉色唇瓣微微咧开,散发出诱人的光泽。禁不住诱惑,余洋俯身在她唇瓣上浅啄一口,语带沙哑地警告,“别使坏,万江他们快来了!”

他的气息一深一浅地吐在她的唇瓣上,让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用扇贝般的白牙咬了咬下唇。见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心中暗叫不妙,刚想逃开就被卷进了一个令人心悸窒息的怀抱。

他灼热的唇覆着她的,轻轻地啃咬、缓缓地勾画,他拥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的呼吸越来越浑浊,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暗煽情,他的身体甚至有了反应——乐平的脸更红了。

“咳咳咳……两位,可不可以暂停一下?”混沌的大脑中迸进一个戏谑的声音,乐平慌张地推开余洋,几乎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甲乙丙丁。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余洋的声音无限懊恼。

“切,是你叫我来的,瞧,我还把送钱也带来了!”万江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刚才的激情戏一般。

本来羞红了脸,站在一旁的宋浅在听到这句话后激烈地抬起了头,“是宋浅,不是送钱!”

乐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来余洋怜爱的眼神和宋浅恶狠狠的怒视。

“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呵呵呵……只是觉得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是这么不受教,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聪明!”余洋含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拜托,要打情骂俏闪一边去,我可不是出来受你们刺激的!”万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我也没叫你来看我们打情骂俏。”说到这里余洋就气不打一处来,万江这家伙,这个月来丢给他堆积如山的工作,让他和乐平见面的时间锐减,更可恶的是,这家伙还死缠烂打地时时跑出来当电灯泡!

“小气!”万江决定不理会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转而向乐平进攻,“乐平,大家好朋友一起玩嘛,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再去看烟花——唉,小时候多好玩呀,每年春节都可以放鞭炮、看烟花,现在只有国庆的时候才可以小看一下!”

“如果你可以少说几句话,安静一点,我是不会介意的,要是你再这么聒噪下去,我绝对会让你再也找不到接近宋浅的借口!”

“呵呵呵,好妹妹,你别玩我,我不说话,我安静!”万江说完真的再也不说一个字,惹得乐平余洋一阵大笑、宋浅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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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满山满海的人等着看烟火,拥挤的人潮让娇小的乐平吃不消,走走停停的,不一会儿就和万江、宋浅走散了。焦急地四处张望,乐平又是着急、又是懊恼——早知道就不叫余洋去买吃的了,现在可怎么办呀?

“哎哟!”被人一推一撞,乐平重心不稳地扑向地面——完了,这次一定毁容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黝黑的大掌把她稳稳地抱住,转了个圈,本来将要与大地作亲密接触的鼻头改撞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乐平毫不犹豫地紧抱住他的腰,以防自己再度摔倒。

“乐平!”余洋对她的反应既生气又好笑,但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把她带到角落,他立刻发起进攻,“我有说过不要随便走动,等我回来吧!”

“唔,嗯。”乐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垂下头,支支吾吾地承认。

“那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才的情况吗?”

“是万江硬拉我走的嘛!”一句话,撇得一干二净。她把眼角偷偷地抬起,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气呀?

“乐平,我会担心的!”他不忍心太过责备她,怜惜地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刚才回来找不到她,真把他急坏了,几乎是什么都不顾的,他丢下零食就往人群里冲,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还好他找得快,还好她走得不远……

“烟花,放烟花了。余洋,你快看!”人声开始鼎沸起来,漫天的烟花把天际照得犹如白昼。乐平兴奋得像个孩子,挣脱余洋的怀抱,扯着他的袖口,指着天空欢声尖叫。

随着一声声巨响,各式烟花被放上天空,绽放出迷离的光彩,散发出耀眼的美丽,绚丽的色彩像是有生命般地旋转着、飞舞着、闪耀着,最后像流星一般逝去,凝结为一片黑暗,等待着另一波更灿烂、更辉煌的光辉。

“余洋,你怎么不看?”含着笑,乐平转过身看向他,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在夜色下更显诱人——这样的乐平好美,美到让他屏住了呼吸,美到让他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美到让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幸福涨得满满的。

“我在看,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余洋牵起一个温柔的笑。仿佛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一般,第二波烟花照亮了天空,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一次传出沸腾的声响。而乐平却再也移不开眼了,本想训斥他胡说八道,本想嘲笑他甜言蜜语,却真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漫天的烟花,看着他黝黑深邃的双瞳,那么美、那么耀眼,流光溢彩转瞬即逝,却带不走他眼底的柔情与炽热——柔得像水,要把她淹没;热得像火,要把她吞噬。

随着烟花的绽放与逝去,光和影的交替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张让人意乱情迷的情网——那种温柔、那种专注,竟让她的心被快乐和幸福涨得生疼,让她体内的水分随着热气向外不断涌出——原来互动的爱情竟是这般甜美,原来幸福也可以落泪。

“余洋!”喑哑一声,乐平踮起脚尖吻上了他温热的唇,学着他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细细描绘他的唇形,一次又一次地用爱意****彼此的干涸。腰间的大掌猛地一紧,她被余洋紧紧地扯进了怀里,收紧双臂,余洋热切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烟花的绚丽,他们全都看不进眼里;人群的喧闹,他们全都听不进耳里。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迷离氤氲的眼神,他们的耳边只有对方浓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

突然,余洋猛地推开她,双手却又紧紧地按在她肩上舍不得松手,“乐平!”他用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气息紊乱地注视着她激情未退的眼眸,“你这个妖怪!”

“彼此彼此!”乐平迷茫的双眼终于找到了焦距,从红肿的朱唇中迸出同样沙哑到令人脸红的声音。

凝视着自己眼前晶亮的双眸,咧着嘴,他们笑了,笑得像孩子般的纯真和肆无忌惮。握住她的手,余洋用鼻尖来回磨蹭着她的鼻头,直到她被他骚扰得嘟起红唇,他才慢慢地呢喃出从未说出的誓言——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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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知道,她是快乐的,这几个月与他相恋的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可以时时听到他的声音,她可以处处见到他的体贴温柔,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抱他、亲吻他,感受他的体温,连十二月的雪花突然间也变得可爱起来。乐平欢笑着昂起头迎接着深冬的来客,下雪了,十二月了,圣诞节快要到了,他的生日也要来临了。

“乐平妹妹,你好呀,最近工作怎样?”有人在大街上拉住了她的帽子,粗鲁地将她向后拽去,寒风混着雪花钻进露出缝隙的衣领里,冷得乐平打了一个寒战。

“托您的福,每天有算不完的报表!”乐平没好气地给万江丢去一个大白眼,甩开他的手,重新把衣领围得严严实实。这个人,最近整得宋浅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可是好心问候你!余洋的生日快到了,让你这几天把工作做完,到时候你才有时间去帮他庆祝生日,我建议你献身给他当生日礼物!”万江不正经地向她暧昧地眨眨眼,眼中所透露的信息比他嘴上说的要可耻千万倍!

“哟,你还真了解我,连我生日礼物想送什么都猜到啦!谢谢你的关心啊,我会注意的!”乐平似假还真地轻笑一下,乌黑的眼睛一转,巧笑倩兮地向他走近了一小步,“余洋就快来接我了。”

“呃?”万江感到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奇怪呀,他明明不怕冷呀。

“你说他如果看到你的动作会有怎样的反应?”乐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我的什么动作——哎呀,妈呀!”万江慌忙把还拎着她帽子的手移开。余洋那小子独占欲实在强得可怕,他可不想引火烧身,“他还没来吧?”张皇地四处远眺,却觉得脖子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一种被锁定成猎物的感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勉强扯动着不听指挥的肌肉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呵呵,余洋,这么快就做完那个计划啦!呵呵呵……”万江的“第一语录”:遇事要冷静,装傻是关键!

“是呀,你也挺快嘛!”余洋邪笑着回道,那懒懒散散的表情实在让人猜不出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冷汗从万江的额头上冒出来,他突然领悟到和两个怪胎开玩笑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不知道他现在开溜,会不会死得优美一点?

“哈哈哈,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缠绵……聊啊!”干笑几声,他挥手告别,阿门,上帝保佑他吧!

“你又在恶整他?”待万江走远了,余洋才抬眉看向乐平。

“他自找的!”乐平做了个鬼脸,可爱得让余洋止不住轻扯她再次变长的黑发。

“你干吗?!”乐平的鼻子眼睛都皱到一块了,“扯我头发干什么?很痛的!”

“不许你这么注意他!”余洋孩子气地跟着她把眼睛鼻子皱到一堆,轻蹭她有些冰冷的脸颊,“你的注意力只能在我身上,就算恶整他也不能太花心思!”

“小气!你以为你演连续剧呀!”她笑着推开他,心中却因他的话泛起丝丝的甜。

“哼!”轻哼一下,余洋再次凑过脸去,赖皮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一个香,“说真的,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呀,说出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

“你想得美!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告诉你!”她才不上他的当哩。嗯,寒风刺骨,他们干吗要在这里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缩了缩肩头,乐平伸手环住余洋的腰,撒娇道:“余洋,我好冷喔……”

“你怎么这么怕冷?”余洋嘴上抱怨着,手上却已解开大衣的衣扣把她裹进怀里,“今天想去哪儿玩,我奉陪!”

“咦?”诧异地从温暖的胸膛里抬起头,乐平兴奋得双颊泛红,“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平时我想去的地方你不是说太危险就是说我不适合,害得我以为你被我妈附体了!”

“死丫头,开口闭口都损我!我是想我生日的时候一定会被万江他们拉去玩,到时候只有晚一点再来找你了,今天先给你赔罪!”

“你可以带我一块去嘛!”乐平心里有些委屈,她已经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要亲手交给他,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不行,那帮人会把你教坏的,而且一帮男孩子,你在中间也不自在,听话,我尽量早些脱身,到时候再来找你。”余洋驳回了她的提议,继而又温言软语地哄她。

乐平不领他的情,一甩手,她从他的大衣里钻出来,忍着骤降的温度,她冲他大声嚷嚷:“难道我永远都只能排在第二位吗?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过去许多原以为已经淡忘的往事开始清晰地在脑海里翻腾,乐平忍不住环住自己的肩,一直以来对于他们感情的那种漂漂浮浮没有根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忽然间,她觉得不能呼吸。

“乐平,别不讲理!”余洋微蹙起眉,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不解,更为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感到心疼,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步,他已太过纵容她,男人的自尊让他这次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就不讲理!”见他不让步,乐平知道他是铁了心了。被遗弃的恐惧全数涌上心房,她一跺脚,紧咬着下唇转身跑回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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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和余洋在冷战,虽说是冬天,但凭着两人身边那股比零下四十度还冷的空气,任何一个人都会清楚地察觉到他们的冷战。身在两人身边的死党当然就成了第一受害者,天气已经够冷了,他们不需要再有人来帮他们降温。

“他们怎么了?”宋浅悄悄地把万江拉到职工餐厅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低问。

“余洋这段时间像吃了火药,整天铁青着脸,我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就怕成了出气筒,还敢问他怎么回事呢!还是问乐平妹妹来得比较快吧。”万江不由自主地缩缩肩,压低了嗓门和宋浅交换心得。

“我看还是算了吧!乐平一提到这事就红眼眶,再说一句就保证立马哭给你看,并且……每次都会郁闷很久的!”宋浅皱起眉,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事儿要是不解决,我保证郁闷的是我们!”万江恶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头,一个人的脑袋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这样好了,我们也不管他们为什么吵了,想办法让他们和好!”

“怎么和好呀?他们根本就是王不见王嘛!公司本来就大,人又多,平时如果不是刻意的话,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呐,还和解呢!”毫不留情地戳回去,宋浅真的很怀疑他这总经理是怎么当上的。

“没有机会你不会制造机会吗?笨!”

“你聪明,你来呀!”

“来就来,你和乐平平安夜到‘红花会’来,我保证有得玩!”

“真的假的?你可别搞砸了!”

“我是谁?我办的事情会有砸锅的一天吗?”万江自信十足地拍胸脯。

事实证明,他办的事情的确有砸锅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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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到处都萦绕着欢乐的气氛:雪花俏皮地在空中飞舞着,形成一道迷幻的景致;大地被披上了银色的新装,映着翠绿的青松,让人好像置身于一个童话的世界。在这片雪的世界里,一切都被覆盖为银白,显得幽静又清冷。但同样在这片雪的世界里,又流动着不寻常的骚动——一切的平静只为等待那最后的狂欢,漫天覆地的冰雪只等着烈火来融化!

伸出手,感觉雪花飘到指尖的冰凉,乐平自嘲地想:幸好他们那里不下雪,不然,每次平安夜都在这样的鬼天气下等他,她岂不早就冻死了!

“乐平,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悠?快,换衣服,我们去‘红花会’玩。”宋浅一把把站在阳台上发呆的乐平拖进屋子,满头大汗地在衣柜里为乐平找衣服。

“红花会?是陈近南开的吗?需不需要对口号呀?”乐平挑起眉梢,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想对就对,不想对就不对。反正只是个酒吧而已,你在里面摇旗唱歌喊口号都没人管你!就是这件了,快换上!”宋浅将一件红色的排扣大衣丢到乐平身上,抬腕看了看时间,下了最后通牒,“给你十分钟,给我人模人样地出来!”

门被“砰”的一声摔上,乐平抚着有些抽痛的额角,不明白宋浅今天为何坚持要到“红花会”去欢度平安夜?那不是一个PUB吗?如果她没记错,宋浅平时最怕到这种地方了。头有些痛,身子也软软地使不上劲来,恐怕是发烧了。想躺在家里静养,但余洋那天的话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凭什么每次都要她等他?他要她等,她就偏不等,他过他的生日,她玩她的圣诞——过去她的眼中只有他的生日而想不到这一天也同样是圣诞前夜,今天她要过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平安夜!

“乐平,好没有?”十分钟,宋浅一秒不差地推门而入。

“好了。”乐平为自己系上白色的围巾,对着她粲然一笑——今天,她一定、一定要过得非常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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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雪,两个女孩噙着欢笑走进了“红花会”的大门,室内的温暖让她们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放眼望去,大厅的中央醒目地放着一个挂满了五彩霓虹灯的圣诞树,平时总是散发着几分糜烂堕落气氛的酒吧变得窗明几净,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吗?如果不是,那么很抱歉,我们的场子今天已经被人包了!”一个侍者打断了她们的环视,亲切地含笑站到她们身前。

“包了?!”宋浅瞠大了眼,好像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怪闻。

“包了就包了吧,我们换别处就是了。”乐平无所谓地挥挥手,这样的日子里被包场的酒吧餐厅多得是,宋浅未免也反应过度了。

“不对不对,万江亲口告诉我是这里的,我一定没记错,怎么会被包了呢?”宋浅蹙起眉头,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但乐平算是听明白了——

“你和万江和伙来算计我!”笑靥凝滞,乐平转身就走。她明白他们是好心,但他们怎能瞒着她就给她做了主,他们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乐平!”宋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心中大叫糟糕,连忙拦在了乐平面前,“乐平,你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她的声音被一阵喧哗掩盖了过去,突发的情况让她和乐平俱是一愣,但瞬间,乐平的脸色转为惨白,倔强地瞪大了眼凝视住宋浅身后的大门。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见他。她看得很清楚,进门时他正在对着身旁的汪琴微笑,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愉悦,璀璨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容看起来犹如那天烟花下般的温柔、魅惑。一直以来珍藏在她心中的美好记忆被打得粉碎,过去痛苦的记忆席卷而来……

“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尽兴。”丢下一句冰冷的问候,乐平挺直了腰板和他擦身而过,仰面迎接肆虐的风雪。

“余洋,快追呀,乐平好像误会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乐平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走出去,他居然还在这里愣着!万江气闷地推了推余洋紧绷的身躯,却见他依旧不动如山。

余洋放在双侧的手捏紧了拳头,股股青筋在上面像要爆炸似的膨胀着、抽搐着——她不信任他,她几乎连问也不问就定了他的罪。这个认知让他怒火中烧,怒气在胸中翻腾,使得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深深地吸气、呼气,只为抑制住冲出去找她的冲动。但——外面的雪很大,气温降到了零下四十度……她最怕冷了。天已经黑了,这种天气一个女孩子,带着对他的误会……不敢再想下去,恐惧攫住了他的心……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你们自己玩吧!”最后一个字还未消音,余洋已经消失在黑漆漆的雪夜里。留下一脸错愕的甲乙丙丁以及黄鼠狼般偷笑得很得意的万江、宋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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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温柔俏皮的雪花变得粗暴又肆虐,像冰雹似的毫不留情地砸到她的脸上、身上。原本惨白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乐平举步维艰地走在没膝的雪地里,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白雾。雪花不停地飘落,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她的大衣上,融化成水,再冻结成冰,合着脚上被打湿的裤管,浸得她一阵阵地痉挛发抖。

脚下一个踉跄,乐平被厚重的积雪拖倒在地,寒意瞬间刺入四肢百骸,冻得她手脚发痛。她真是笨蛋,明明有扫光了积雪的阳关大道,她为什么偏偏要来走这小路?她到底在逃避什么?身子软软地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挫败地抓紧了身下的积雪,奇异的,她竟再也不觉得冷了,模模糊糊中,意识也像这漫天的雪花般开始飘散。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的竟还是那个人邪气、慵懒、轻佻,却又温柔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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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慢,因为病床上的人儿一直固执地昏迷着。轻轻地执起那只原本纤细均匀,现在却被纱布裹得跟馒头似的纤纤玉手,余洋心中又是一痛:从昨天到今天,她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他也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至今他仍清晰地记得看到她躺在雪地里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对她的爱竟强烈到了这种地步。他用他的体温融化她身上的冰块,他用他的热泪留住她孱弱的呼吸,他发疯似的抱着她狂奔至医院——还好,她还活着,她的身体还是暖暖的软软的,她的呼吸还在他耳边均匀地荡漾着。

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室内沉静得几乎凝滞的空气因此掀起了波动的纹路,万江和宋浅轻轻合上门,生怕打扰了这一室的平静,看着床前一动不动的人影,他俩对望一眼,无声地摇摇头。现在的余洋哪里找得到丝毫过去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雅痞形象,守在乐平床头的只是一个面容憔悴、殚精竭虑的男人罢了。

“余洋,你回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宋浅。”万江走到余洋身后,轻拍他的肩头。然而回答他的是乐平浅浅的呼吸声。

余洋没回头、也没开口,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乐平,过了好半天,一个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静止的空气:“你们回去吧,我想多陪陪她,让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就是我。”

见到余洋答话,万江心中一喜,回首向宋浅招招手,把她带到余洋身侧,开口游说:“你放心,这里有我和宋浅,就算你不放心我,但宋浅是乐平最好的朋友,又是个细心的女孩子,一定会把乐平照顾得好好的。医生不是说乐平可能要到晚上才会苏醒吗?你如果想她醒来时不被你这副鬼样子吓到,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换身衣服,到时候才能和乐平好好地说话呀。”

余洋抿紧了唇,蹙起眉凝视了乐平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我待会就来,帮我好好照顾她!如果她醒过来,立刻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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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的眼球转了转,牵扯得眼皮也跟着微微一动。大脑中一片空茫——她这么了?为什么身子这般无力,手脚这般痛?一道强烈的光线刺入眼睛,乐平看到了两个晃动的黑影。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当她完全睁开双眼时,如潮水般的泪水也跟着滚落下来——她竟然还没有死,是谁救了他,眼前的人影会是他吗?眼前的两个黑影渐渐凝聚成人形,回复了他们本来的面貌——不是他,果然不是他,可笑,他既然选择欺骗你,他又怎么会关心你?乐平的眼神黯了黯。

“乐平,你终于醒了,我们可担心了,尤其是余洋……算了,待会儿他来了你们谈吧,我去找大夫。”宋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走了,而万江早在她睁开眼的同时就飞奔出去,给余洋打电话去了。

一时间,室内冷冷清清地只剩下她一人。睁着眼,乐平木然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反复咀嚼着宋浅刚刚所说的话“尤其是余洋”,她的意思是说余洋还在关心着她吗?为何又不见他的人影?

门又被推开,但没有预期的嘈杂的脚步声,乐平吃力地想要转过头,却立即被一个手掌扶住。

“别动,你全身都是伤!”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俊俏的脸蛋入侵到了她的视觉领域。

“欧阳杰!”乐平身子一僵,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他。

“你总要这么防备我吗?”欧阳杰轻叹了一口气,现在,他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孤傲的欧阳杰了,“乐平,如果你是幸福的,我不会来打扰你,就像前一阵子,虽然余洋和万江故意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但我如果真的想要来找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放弃了,因为我看到了你从未为我展露过的笑靥。你懂吗?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你……何必呢……”乐平呼吸一滞,想不到在自己快乐的时候竟还有这么一个人活在漫无边际的孤独与痛苦里……而她却从未想到过他。

“我也想问你这句话,我为什么就不能转过身来看看我呢?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几乎为他送去一条命!”说到激动处,欧阳杰的声音少有地升高了八调,听起来犹如一根针,插到她的心窝里。

痛苦地闭上眼,乐平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欧阳杰,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都像看到我自己,也许在某一方面来说,我们真的很像,我们都在追逐一个虚幻的梦想。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的默契、亲昵,是由时间累积而成的,这也正是我甩不去的枷锁,不管他怎么伤害我,不管你比他优秀千百倍,只要那段已经过去的时光还在,那份亲密和默契就不会变,我就永远走不出他的情网。而你,如果还在希冀我和你之间那份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也将永远走不出你的情障。

“我也曾想过,对你,我是否有情,毕竟你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你简直无可挑剔。但我的感觉不会骗我,我对你没有爱情,只有友情和愧疚,你我也许都熟知对方的秉性,但你我没有那种一伸手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一转眼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的感觉。二十年,已经占去了人生的四分之一呀!对于你,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愿对你太好,因为我明白那种从云端被打进地狱的苦,但我又不忍心对你不好,因为我明白被所爱所摒弃的痛——爱情,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像罂粟一样美丽诱人,一旦失去却是无止境的痛苦,一蹶不振的一生。没有它该多好!”

沉默,但乐平知道欧阳杰还没走。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一个****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乐平,如果我放弃你,你会快乐吗?”

“没有余洋我是不会快乐的,但如果你放开对我的执着,看一看站在你身后的人影,我会为你骄傲,我的愧疚也会少一点。”乐平环臂抱住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你连安慰我也不肯!”一滴热泪洒在了她的额上。这个骄傲的男人,这个睨视天下人的男人,这个从未对失败妥协过的男人终究是认输了!乐平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裹得像猪蹄似的手抚着他的发,好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正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乐平,你醒了!”门被撞开,两道人影冲了进来,在看到室内的景象时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

欧阳杰站直了身子,斜睨着如旋风般闯进来的两个人,一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孤傲——并且毫不掩饰。

余洋也挺直了身子,眼光在欧阳杰和乐平的脸上转了一圈。选择了沉默,但眼底却跳动着火花。

欧阳杰把他的怒火尽收眼底,剑眉一挑,看向一旁的万江。

死家伙,陷害他!随着余洋的怒视,万江举起双手为自己洗刷莫须有的罪名,“不关我的事,我去通知你,绝对、绝对没有故意替这家伙制造接近乐平的机会,而且我走的时候宋浅还在,她可以替我作证!”

“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欧阳杰全当他俩是隐形人,只是回首对乐平微微一笑,直到转身离去时,才似笑非笑地睨了余洋一眼,一言不发地留下重重迷雾。

“我去问一下他!”眼见余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万江机不可失地追了出去。

室内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余洋万万也没想到,他枯等了一天一夜、他担心了一天一夜、他懊悔了一天一夜,换来的竟是她拥着别的男人的情景!怒火犹如岩浆,在心坎上翻腾,他努力用仅存的理智抑制住将要咆哮而出的嘶吼,然后用压抑沙哑的声音僵硬地问出他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乎吗?乐平抬眉,转开视线移向窗外,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余洋显然被她恶劣的态度激怒,几步跨到窗前,“刷”的一声拉上了窗帘,明媚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于外,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插进了室内,照在乐平苍白的脸上。

“什么为什么?”乐平无畏于他的怒气,直视他在昏暗下更显灼人的眼睛。他挺拔的身躯笔直地站着,印象中他极少这样不借助任何外物站立,微弱的光线从他的背后直射进来,使他看起来犹如一个不可侵犯的威猛战神。

“问得好,什么为什么?什么什么为什么?乐平,你别跟我兜圈子说绕口令,你从小就玩不赢我,你知道的!”他怒极反笑,一个箭步来到她的床前,伸展双臂,把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身边,狠狠地锁住她的黑瞳,坚持要一个答案。

凝视着他冒着火花的眼,乐平突然有些怯懦了——余洋很少发脾气,他这种毫无笑意的微笑,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证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靠得那样近,好像她只要说错一个字他就会把他身上的烈焰全数宣泄出来,烧得彼此体无完肤。

“你何必问呢?你根本就不在乎!”心碎地滑开眼,她强装出来的冷漠和坚强,在他的怒气下土崩瓦解,盈盈的泪水灌上双眼,为原本倔强的眼神平添了一份脆弱和迷蒙。

“我怎么会不在乎?”余洋咆哮出声,从昨夜就开始聚集的怒火和恐惧在一瞬间尽数发泄了出来,他猛然抓住她的肩头,声嘶力竭地怒吼,“我不在乎会深夜里把你从雪堆里挖出来?我不在乎会在这里枯坐一夜?我不在乎会恨不得杀了欧阳杰?乐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到底把我看作是怎样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会心痛,也会嫉妒,也会被所爱的人伤害!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受罪吗?我呢?你到底把我摆在那里?”

“你……怎么能这么说!”被他的怒火所震慑,也让他的话给伤害,乐平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爱了你那么久,等了你那么久,你现在竟然来问我把你摆在哪里?那好,我来问你,你又把我摆在哪里?如果你真把我放在心上,你又怎么可以骗我。我受够了、受够了!”像再也不能承受一般,乐平顾不得手上的伤,狠命地捶打他的双臂。

“乐平!”余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怜惜地为她拭去不断滑落的泪水,声音低哑地忏悔,“你可知道,这一生中,我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你的眼泪。因为每次看到你哭,我就会心痛、气闷。这次我不该和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我真的很生气,我气你不相信我,我气你不爱惜自己,更气你为了躲开我而躲到欧阳杰的怀里。我知道,你对汪琴有疙瘩,对我的不信任也是过去我一手造成的。但你可知道,我心中也有疙瘩,我担心你对我只是一时迷恋,我担心有一天你会对我说‘我并不爱你,我爱的是欧阳杰,过去只是一个错误,你放开我吧’。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占据了我的思维、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到那个时候,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吸了吸鼻子,乐平紧咬下唇。该相信他吗?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她还能相信他吗?过去的种种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在脑海中慢慢地回放——刻骨铭心的爱、撕心裂肺的痛、千疮百孔的心。她摇了摇头,不想再经历那种感情的折磨。

“乐平!”见她摇头,余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恐惧攫住了他的心,唯恐她会从眼前消失一般激切地拥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狂躁的心跳,唤着她的名,声声都让他喉结发痛,“乐平、乐平、乐平……我真的跟汪琴没有任何牵扯了,昨天,她去找欧阳杰……她真的只是作为我一个单纯的朋友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我……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你不能放弃我!你答应给彼此一次机会的。”

毫不反抗地任他紧紧地搂住自己,感觉他急切的心跳——他勒得她好紧,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这是否意味着他对自己还是在乎的呢?但……这种在乎又能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她怕了,如果与他决裂的引火线是汪琴,那么埋藏在他俩中间的炸弹就是彼此间的不信任。她真的怕了!

“余洋,我和你有同样的顾虑,老实说,我们真的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但越是了解,到最后也许就伤害得越深。我相信你和汪琴之间没有什么,也相信你说爱我的话,但我不相信自己,我不知道这样平凡的我可以让你爱我多久。一生真的太长了,如果真的走到最后是一个难咽的苦果,还不如在它还算甜蜜时就结束它,这样,真到了那一天,我们才不会彼此怨恨对方,这……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余洋低吼一声依旧紧紧抱住她不松手,“你这是什么鬼道理?你的意思是说相爱的人为了某一天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伤害而必须分开吗?我不懂,相爱的人不是就应该守着彼此吗?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所有男人的缺点在我身上发挥到淋漓尽致:自私、怯懦、啬于付出、自以为是、逃避责任……但我真的在一点一点地改。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在爱情的课程上老是让你伤心,惹你生气,但我也真的在一点一点地学,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现在,当我们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你怎么能放弃我呢?我不放,死也不放!”

“余洋,你不要那么固执,现在不分开,有一天你会怨我的,而我也会恨你的!”听了他的话,乐平只觉得心中悸动着、撕扯着,忍不住嘤嘤地啜泣起来。

“固执的人是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见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是平凡,但你是我独一无二的乐平,一路走来,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世上也只有你才能让我体会到心酸心痛、牵肠挂肚,会让我想要一辈子都不放手——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有什么是爱?!”他吼着,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全部打在她的心上,打得她好痛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乐平突然疯了似的开始挣扎,不顾自己疲软的身体,不顾自己满身的伤口——她只想离开他,她只想逃离这个痛苦的根源。都到现在了,他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来勾动她的心?“我不要再听你说了,你出去、出去……”

不忍心看她伤害自己,余洋松开了臂膀,远远地站开,看着她埋头在双膝间低低抽泣,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就那么笔挺地站着、痴痴地望着,却不敢靠近她……良久,余洋的声音在空洞洞的病房响起:“乐平,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是我让你对我失望、死心、放弃,我……无话可说,”他顿了顿,扬起一抹苦笑,而后才继续低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放弃你,我知道,在感情的道路上我付出得太少。那么从今天开始,由我来追逐、由我来付出、由我来补偿。乐平,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我爱你,千真万确,如果这些话不能让我说服你,那么,你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的眼中燃烧着火一般的坚持,不等她的回答,手握在门把上,“好好休息……别折磨自己,算我求你!”

走了……都走了,真安静呀……他的声音是否含着一丝哽咽?他真的为她哭了吗?

“别折磨自己,算我求你”!这竟是他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哀愁……她错了吗?不——没有,以后他会感谢她的,以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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